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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温杯。

因为那层白雾，我甚至不想追究到底谁先谁后，谁才是那个「借花献佛」的顺带。

我只扔开手机，在床上重新蜷缩身子，浑浑噩噩又睡去。

在梦中，我仿佛回到了校园，看见了……祝诗青。

角落里，她似乎正被一个少年掌掴，无助地跌倒在地。

『住手！』

我不受控制地冲上去，一把推开那少年，张臂护在祝诗青身前。

然而当我愤怒地抬起头，看清那个施暴的少年——

『俞泽？！』我惊愕地叫出声。

可眼前的俞泽却面无表情，冷冷望来的黑眸如同深渊。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却见身后空无一人。

再扭回头，祝诗青分明正挽在俞泽身边。

带着甜蜜而炫耀的笑，当着我的面与他接吻。

我愣在原地，旋即胃部一阵抽痛，像是被人一下下踩踹。

「唔呕！」

我干呕着醒来，两手还捂在小腹，冷汗浸湿床单。

我大口喘息着捡来手机，哆嗦着打开备忘录——

六、祝诗青和俞泽曾经是恋人

光是打下这么几个字，就好似抽空我的全部力气。

手机开了静音，俞泽给我发的消息已经变成「99+」

我却一条也不想点开，干脆将手机丢在家里，只拿了车钥匙就出门。

海，去海边，去海里。

然而在半路，一只野猫猛地蹿出绿化带，冲到路上。

「滋啦——！」

迎面一辆迷彩越野为了避让，不得不猛打方向盘，直冲向我的车头。

尽管我及时踩下刹车，车头还是「嘭！」地撞上对方。

安全气囊弹出，稳稳接住我震飞的上半身。

我的脸埋在织物尼龙里，这才有了一点还活着的真实感。

随即就听一道低沉中带着些粗犷的男声从对面车窗里传来。

「操——这越野车的气囊怎么是粉色的？」

「妈的，不愧是老子，要死也是可爱死的。」

我听得先一怔，接着「噗」一声，露出这一月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不错，还笑得出来，看来我不用进牢里踩缝纫机了。」

说着，左边的车门被从外打开，一道高大的阴影压过来。

「喂，有伤着哪儿吗？还动得了吗？」

我解开安全带下车，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却见对方至少高我两个头，与话中的野气不同，规规矩矩穿着身深黑西装。

极有质感的布料在他胸前绷得有些紧，扣子似乎随时能够化身豌豆射手。

我不禁站偏了点，生怕被对方的胸肌无差别攻击。

检查车祸情况，我的车头撞凹了，车灯也撞废一个，他的越野倒毫发无损。

「赢了。」

我听见他小声道，咧出一口白牙。

「赢个屁。」我忍不住吐槽，「又不是在玩碰碰车，很危险的。」

他笑着「嘛」了声，倒没反驳。

见对方态度良好，我也没那个精力报警，决定私了走保险处理。

登记彼此身份信息时，我看着他「许沉槊」的名字，有片刻的熟悉。

「想起来了？」

许沉槊单手撑在一旁的车顶上，望来时是说不出的慵懒与随性。

「什么？」我不解。

「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顾青。」他笑道。

「我的白月光。」

白月……光？

不知为何，被冠以这堪称赞誉的名号，我感到的却不是荣幸或窃喜。

「抱歉，我不记得了。」

我低垂下眸，声音清浅：「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虽然除我以外，没人知道俞泽是我男朋友。

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会承认，更不会祝福。

毕竟只有像祝诗青那样光鲜亮丽的女星，才配与俞泽一同站在聚光灯下。

粉丝是这样认为的，俞泽他，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呢？

「有男朋友了？」

许沉槊微微挑眉，接着又耸肩：「那不是问题，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我讶异抬眸，张了张口，想问他哪儿来的自信。

但一扫许沉槊那优越的脸和身材，我又闭上嘴。

好吧，他确实该有那个自信。

似乎被我这举动逗笑了，许沉槊低低笑得宛若磁性的大提琴。

「嘛，我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但重点不是这个。」

他明明是笑着，却不知为何叫人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

「能让自己女友这样跑出来的男人，被立马踹了也是他活该。」

顺着许沉槊的目光，我这才看向自己身上。

发现自己竟穿着睡衣，还是那种画满小黄鸭的睡衣。

披头散发再加睡衣拖鞋，这样一人开着车跑到郊外还出了车祸。

的确怎么看都不太像身心健康的模样。

「他是个混蛋？」

许沉槊收敛起笑，神色认真到让我相信只要我一点头，他就会立刻驱车去揍飞那混蛋。

我下意识摇头。

俞泽并不混蛋，他只是不得已，只是有难言之隐，只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想说这些，但那杯被两个人喝过的红糖姜茶冷不丁冒出在我的脑海。

「他只是……没有坚定地选择我。」

话出了口才觉得自己矫情，我避开许沉槊的视线，转身想回到车上。

许沉槊却伸手挡住车门，纹丝不动。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没办法，我只得让许沉槊送我回家，自己的车就交给代驾。

然而越野刚停在公寓楼下，就见楼前站着一个帽子口罩墨镜全副武装的人。

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认出那是俞泽。

刚交往那会，我和俞泽赌气，他也是这样站在楼下，整整一夜。

现在手机被我丢在家，短信电话一概不回，他一定以为我又闹脾气了。

然而我摸向心口，只觉得那里空空的，什么情绪也没有。

同样瞧见了我，俞泽刚喊了声「青青」，就看见主驾上下来的许沉槊。

一夜未见，自己的女友穿着睡衣坐着别的男人的车回家。

这场面换谁看了都要误解，都要生气质问的吧？

何况俞泽以前脾气就不好，初中那会儿只因我多看他一眼，他就扯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一下一下，疼到想死。

然而眼前的俞泽只是稍稍一僵，温和的声音都不曾变调：「出门又忘带手机了吗？」

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质问？

因为不在乎。

「你男朋友？」

许沉槊走来，上下一扫遮得严严实实的俞泽：「你男朋友是吸血鬼？」

吸血鬼——见不得光。

这谜语说得太巧妙，我几乎要忍不住笑。

我见不得光的爱人，我见不得光的爱情。

以及，他见不得光的我。

可这时候笑出来，连带着我也显得太可悲了。

俞泽没有理会许沉槊，径直过来搂住我的肩膀：「青青，我们回家。」

而在他接触到我的瞬间，我身子本能地颤了颤。

别打我。

我的思绪还沉浸在过去，我的眼底是分明的恐惧。

「喂！」

许沉槊一把抓起俞泽的手，表情阴沉：「你对她做了什么？」

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劲，俞泽「嘶」了声，冷声道，「放手。」

许沉槊不放，低吼的声音仿佛被激怒的雄狮：「她在害怕，你他妈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眼看动静闹大，逐渐有路人驻足，这是隐瞒身份的俞泽最不希望发生的。

他甩开许沉槊的手：「我什么也没做，不管你信不信，何况这也与你无关。」

说这话的俞泽依旧冷静，依旧温和。

对比之下，暴怒的许沉槊和恍惚的我仿佛才是那跳梁小丑。

俞泽又面对向我，没再碰我。

「青青，我发你的消息如果你不想看，不看也没关系。」

他戴着口罩，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在笑，温柔又哀伤的笑。

「晚上我再来找你。」

「乖。」

4

那天晚上，俞泽并没有来。

事实上接下来的半个月，俞泽都没有来。

他很忙，忙着拍戏，网上关于他和祝诗青的绯闻也愈炒愈热。

对此俞泽从不澄清，只是含糊其辞。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电影终于杀青了。

全剧组穿着戏服就去摆宴庆祝，还搞创新地开了直播，为电影宣传。

直播开始前，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