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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后在镜中月上出现的那张脸是寻璃。

他暗生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可在他萌生死志的时候，有人如此待他，当时他就告诉自己，定要报答寻璃

只是他一醒来，寻璃早不见踪影，他几番派人去寻都没有任何音信，就好像寻璃从此在世上消失了一番。

天界众神都说：寻璃已死，受了梼杌那一招攻击又能存活到几时。

后来，天君和天后为他去凤族迎娶赵艺颜过门，赵艺颜没有任何反对之声。

他便以为，赵艺颜已经改变了想法。既然她愿意嫁，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娶呢？

他甚至忍不住又生出丝丝妄念。

赵艺颜没有拒绝是不是，是不是对他也有那么一丝丝……喜欢？

为两人的婚礼，他费尽心思置办聘礼，布置婚礼，就是想要让赵艺颜看到他的一片真心。

那时他甚至忘记了对寻璃的愧疚，只吩咐人继续寻找，便全心全意投入到与赵艺颜的婚礼当中。

可他的一片痴心最终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他带着精心准备的聘礼上门，凤栖宫的人却将他拒之门外，言三公主正闭关修炼不见客。

可转而他因为梼杌留下的伤去药神殿时，却见对外闭关的赵艺颜正与白止桦言笑晏晏！

换来了拜堂当日，他满心欢喜在摆天地之后，牵起赵艺颜的手悄声告诉她要带她去看自己准备的惊喜，她却冷冷淡淡的说：“殿下，不若下次吧，今日我累了。”

而他在招待完来参加婚礼的天界众神之后，却在回婚房的时候瞥见了赵艺颜随身仙娥带胭脂带着白止桦偷偷从雷神殿一侧出去。

他由不敢信，冷着一张脸回雷神殿问端坐在大红婚房的赵艺颜，今日若不能陪她，可会怪罪？

此言一出他就看到赵艺颜暗暗松了一口气，直言：“殿下为天地司法，正事要紧，只管去忙便是。”

因为不用面对他，所以松了口气吗？

贺伯玄当时只觉万念俱灰，再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妄念。

转身回到紫云阁，便突出一口血。

“赵艺颜，你当真无心吗？”

那日他在紫云阁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醒来后发现地上堆满赵艺颜的画像。

桃花树下的娇怯、收到蹴鞠时的笑颜、修炼时的倔强……

自己连醉酒想到的都是赵艺颜，竟然一夜画下那么多她的画像。

被派去搜寻寻璃的人来求见，为他带回了寻璃破碎的一角衣裙，他如遭雷击。

他双手捧上的真心，赵艺颜弃之若履。

而寻璃用死捧上的痴情，又何曾不是被他……

拿着那角破碎的衣裙，贺伯玄心口腥热。

“本君此生终归只欠了你一人！”

第十旖章醉酒

回到紫云阁再看满地赵艺颜的画像，只觉嘲讽。

当即把所有赵艺颜的画像收起，封藏到琉璃灯盏内。

贺伯玄更觉自己可笑。

即使这样，居然不舍得把赵艺颜的画像焚毁，只能自欺欺人式地封存在琉璃灯里。

然后，他压下满腔纷乱的思绪一笔一笔画了一副寻璃的画像。

他把那副画像挂在雷神大殿，日日提醒自己，对寻璃的亏欠，更以此压下对赵艺颜种种情愫。

新婚那日之后，赵艺颜派胭脂来说旧伤未愈需要修养暂缓同房。

贺伯玄也不觉得奇怪。

此后，他故意早出晚归，甚至时常有意回避同赵艺颜的见面。

一开始赵艺颜还寻机让胭脂送点心茶水到紫云阁试探，见他果然没有与她同房的念头，便彻底丢开。

然后，他忙于天地司法，她带着胭脂日日出入药神殿。

明明与赵艺颜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却在成婚后与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时候，贺伯玄甚至忍不住想，要不就此成全赵艺颜和白止桦。

可他终归不甘心。

一想到要放赵艺颜离开，就觉得痛彻心扉。

白止桦那个小小的药神又到底有哪里好？

他为天地司法坐镇四方，天界众神都对他一片赞誉。

可偏偏就是离他最近到底赵艺颜，眼里没有他。

日子就那么过了一千年。

有一天，他意外发现寻璃居然没有死，亲自去带回她。

他以为救命之恩寻璃会提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谁知寻璃好似看穿他的想法。

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殿下，如今我流离在外，只想有一个栖身之所便足矣。”

寻璃提的要求简单至极，让贺伯玄更觉得愧疚。

贺伯玄只觉自己已经无法面对寻璃洞悉一切的眼睛，将她安置在别院之中。

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心态，并没有把寻璃的消息告诉赵艺颜。

寻璃对于贺伯玄的安排却没有任何怨愤，只安静的待在别院内。

出于对寻璃的愧疚，贺伯玄便时常借着天地司法顺路去别院看她，寻璃每次都客气又梳理，即使聊天两人都隔着一张榻桌。

时日久了，他和寻璃相处倒是自然了不少。

后来又见赵艺颜出入药神殿，他便忍不住同寻璃旁敲侧击打听赵艺颜与白止桦的事。

他也不知道寻璃是不是听出了他话里隐秘的窥探。

若无察觉的同他说。

赵艺颜和白止桦一见如故……

赵艺颜是唯一一个能自如出入药神殿的人……

赵艺颜小时候曾扬言要嫁给白止桦……

赵艺颜的每年的生辰都会收到白止桦精心准备的礼物……

……

听得多了，他竟然觉得自己卑劣，自私的将赵艺颜绑在自己身边。

那一日，他从外巡查回来，路上就听到有仙娥在说这段时日，赵艺颜时常出入药神殿。

一时心绪难平，又不想回雷神殿，便躲到别院喝闷酒。

直喝得酩酊大醉，醒来发现寻璃浑身赤裸一身凄惨躺在他身边。

贺伯玄当时大惊，不知如何应对。

倒是寻璃清醒后，安慰他：“殿下不过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三妹，我不怪你，你也不用愧疚，不过是我……自愿的……”

寻璃后面几个字说的轻微，若有似无，可贺伯玄还是听见了。

顿时狼狈逃出别院，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见寻璃。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别院的仙侍来报：寻璃仙子有孕。

贺伯玄吓得立刻赶去去别院。

不过数日不见，寻璃居然似凋零的残花一样满脸憔悴。

此时，贺伯玄才知道，寻璃被梼杌所伤之后，伤及神识日日要用神力疗伤。

自怀孕后，寻璃神力不足，时常疼痛难忍。

跪在一旁的仙娥更是说：因神力不足，寻璃腹中麟儿恐会夭折。

寻璃拉着他的衣袖求他。

“殿下，我怎么样都无怨，只求你看在麟儿是你骨肉的份上，救救他，呜呜呜……”

寻璃的泪让贺伯玄更是愧疚难当，一时冲动说道。

“你放心，我娶你便是！”

第二十章 赵艺颜不能死

娶你的话一说出口，贺伯玄就有几分后悔。

沁满眼泪的寻璃看出他脸上的悔意，弱弱说道：“有殿下这句话，我便是死了也无悔，只是你若要娶我，又置三妹于何地？”

贺伯玄满心的悔意被寻璃的理解打得七零八碎。

最终，叹口气对寻璃说道：“你别担心，旖儿那自有我……”

贺伯玄说罢，渡神力给寻璃疗伤养护腹中麟儿。

寻璃身体稳定后，贺伯玄仓惶奔出别院。

一路茫然不知道去哪，那时接到赵艺颜从传音镜传来的话。

带着一股气回了一句：“本殿回与不回，与你何干？”

他很想知道，赵艺颜到底有没有真正把他当成夫君。

若有几分把他当成夫君，他醉酒那日没回雷神殿，她为何不寻不问？

那日，如果赵艺颜寻过问过，或许，或许他就不会和寻璃……

如今一切都错了……

可赵艺颜却没有任何问责的话出来？

是不是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他回不回雷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