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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的眼底除了平静得像个死湖，什么情绪都没有，冷静得令人发指。

　　她双目无惧，薄唇轻启：“我们回不去了。”

　　“好，秦云素你不要后悔！”

　　许子铭气炸了，抓起钢笔，咬牙在纸上签下名字。

　　再将签好名字协议书砸到她身上。

　　纸张翩然起舞，落下的瞬间，掩盖了她脸上落下的那颗泪珠。

　　他们，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琳琳心里欢喜，他们终于离婚了。

　　一时激动，忘记自己脚上只有一只鞋子，相扑到许子铭身上结果却扑到了地上。

　　“姐夫，我，我脚好痛。”

　　许子铭签了字，却不敢去看秦云素的眼睛，怕看见她的决然冷漠。

　　他抱起地上的琳琳，走出办公室，头也不回。

　　秦云素蹲在地上，将凌乱的纸张，一张一张拾起，按照顺序放好，重新装回文件袋中。

　　下了楼，她打了车，对司机说：“麻烦，去律师事务所。”

　　这辆车，载着秦云素十年的青春，前往终结的路程。

　　许子铭抱了琳琳去了公司的医务室，然后就返回办公室，已经不见秦云素踪影。

　　他顿时就慌了，他其实后悔了，不应该签字的。

　　这该死的尊严，跟着十年来秦云素对他的理解体贴忍让，令他早就习惯了她先低头认错，没有办法在她面前服软。

　　许子铭赶紧拨打秦云素电话。

　　车上，秦云素看见许子铭的电话，眼神有些波动，但仅仅只是一下就暗沉下去。

　　点了接通键，传来他焦急的声音：“云素，你给我回来！”

　　许子铭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生平第一次因为不知道要如何说话，十分无措：“秦云素，你给我回来，刚刚我的说都是气话，我不同意离婚，我不要跟你离婚，你马上给我回来！”

　　秦云素听到他的声音，心底一片冰冷。

　　都已经到如今的地步了，还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已经结束了。”她一字一字地开口，毫无半分波澜。

　　听着她近乎无情的话，许子铭拼命地克制怒意，低声哄她：“你回来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做错了，可你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就把我这十年的为你做的一切，把我的感情婚姻判了死刑！”

　　明明给他们婚姻判了死刑的是他啊……

　　哪怕没有离婚，他们的婚姻也已经如同一潭死水，所有的美好都被一点点消磨掉，只剩下空壳。

　　秦云素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闷痛，声音平静到了极点：“许子铭，希望今生来世，我们永不再见。”

　　今生来世，永不再见……

　　“不！我不许！”许子铭心中恐慌到无以复加，她是他的妻子，这辈子都是！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云素，对不起，是我混账，你回来吧，不管你想怎么对我，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全凭你处置，只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十年了，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年了，难道你真的忍心将这十年的情感丢掉？云素，我……”

　　“嘭——！”电话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天动地。

　　许子铭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炸开，他惊恐地叫出声：“云素——！”

◇第十章车祸

　　电话里，秦云素一直没有声音，许子铭不敢挂掉。

　　他拿着手机，快速下了停车库，上车前终于传来了声音，但却是个陌生的男声：“请问你是机主的朋友吗？”

　　许子铭心头一震：“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机主出了车祸，被车子卡住了出不来，流了很多血，你快过来吧，或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许子铭大脑“嗡”的炸开，一片空白……

　　医院，急救室。

　　萧谨听到噩耗赶来，担任秦云素的操刀医师。

　　他换了无菌手术服进入抢救室，看见秦云素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脸上大面积烧烧。

　　腹部插着一根被切割下来的铁块，受创伤口巨大。

　　萧谨身为医生，什么样的患者没见过，可这一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颤栗和害怕。

　　“萧医生，萧医生你没事吧？”

　　护士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伤者情况怎么样？”

　　助理医生说：“伤者被变形的铁块压迫，铁块压在腹部穿破了子宫，右侧附件已经完全破碎，已经让库房送血过来，取出铁块时子宫定会大量出血。”

　　萧谨深呼吸，劝自己要冷静，戴上手套：“病人家属到了没？”

　　“已经通知家属，应该快到了。”

　　萧谨仔细检查铁块的位置，铁块的边缘不断地溢血，伤口有拳头这么大。

　　他吸气闭眼，往日的淡定从容，在看见秦云素那一刻就不复存在了。

　　萧谨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栗不止，无奈地对助理医生说：“子宫是保不住了，待会家属签字后，听我的指挥，你来操刀。”

　　助理医生震惊：“什么？”

　　萧谨自知自己的状态无法给秦云素操刀：“照我的话去做就行，别担心，我在这看着。”

　　助理医生还想说什么，可看见萧谨满头虚汗的样子，顿时就懂了。

　　身为医生，都会有一个心病。

　　最害怕哪一天躺在是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在乎的人。

　　饶是再厉害的医生，也终究是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

　　许子铭赶到医院，才发现许母已经到了，正在抢救室门口跟医生争执不休。

　　“切什么子宫，她都还没跟我儿子离婚，我家的女人从来就没有说切子宫的这个理，身为女人丢了子宫那就不是女人！只要她一天是我家的女人，就不能没了子宫！”

　　“家属请冷静，伤者现在都要性命不保了，要是人没了，子宫也没了，何必呢。”

　　“我不管，反正我家的女人，死都要带着子宫去死！”

　　许母死活不肯签字，面上的神情仿佛面对的不是一条人命。

　　医生已经放弃了，直接问护士：“伤者的其他家属到了吗？”

　　许子铭赶紧上去：“医生，我是她老公，我来签字。”

　　许母当场就炸了：“儿子，你疯了！她要切除的是子宫！”

　　许子铭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如此蛮横不讲理：“她现在都快死了，还有空管子宫不子宫！”

　　他拿起了笔，准备签字。

　　许母着急，上前一把夺了那张协议书：“不行，除非你跟她离婚，不然我不准你签字！我许家几代单传，不能断后！”

　　“妈，你这是在逼我！”许子铭大吼，眼睛都红了。

　　“是你在逼我！我含辛茹苦养你成人，你爸死的早，如果你断了后，你让我你让我怎么下去见你的列祖列宗！”

　　“妈，把协议书给我！”许子铭咬牙，攥紧了拳头。

◇第十一章许母

　　许母不是个软的，见自己的儿子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对自己怒目相对，更是挺起胸膛说：“你在威胁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妈，我求你了，把协议书给我。”许子铭深呼吸，他已经后悔了一次，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第二次。

　　他不要离婚，这辈子都不要离婚！

　　“除非你答应我跟她离婚！”许母咬着不放，琳琳已经怀孕，她无论如何也要逼这个女人离开。

　　她不会让许家的种流落在外变成私生子。

　　“把协议书给我！”许子铭彻底激怒，伸手大吼。

　　手术室内，萧谨冷汗直冒，看着助理医生小心翼翼地切开秦云素身上的伤口，又小心翼翼地将那大块铁块取出。

　　当铁块一取出，子宫立即开始收缩，涌出打量血液，溅上萧谨的脸。

　　秦云素的血压突然急速下降，仪器发出危险信号。

　　“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必须马上摘除子宫。”

　　萧谨整个人都慌了，手颤抖个不止：“家属签字了没？”

　　“没有，还在外面僵持不休，那个该死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