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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另一角，邱卓蕊小声喊着：“槿辰，我肚子痛。”1

沈柏舟很快脱下外套，垫在地面让邱卓蕊坐下。

他的手机躺在地上，手机手电筒的光亮照亮轿厢的一大部分。

虞笙就算克制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余光却还是免不了看到到不远处，正依偎在一处的男女们。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样的气氛下待多久，只是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突然，外面的声音变大了。

紧接着，就有消防员撬开轿厢的门，光透进来，虞笙才发现他们停在了两层楼的中间。

“一个一个上来！”消防员喊道。

虞笙已经站起来，但沈柏舟根本没看她，直接拉起一旁的邱卓蕊：“你先出去。”

虞笙知道这样的时刻不该多想，但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看着沈柏舟托住邱卓蕊的腰，将邱卓蕊推出去。

而就在邱卓蕊被消防员救出一瞬间，轿厢突然又摇晃了一下。

随后开始猛地地下坠——

剧烈的失重感让两人都站不稳。

虞笙头撞到一旁的轿壁，剧痛之下，腿一软直接滑坐在了地上。

不知下坠了多久，失重感才消失，电梯也再度停下。

沈柏舟扶着扶手，抬头就发现电梯里所有的按钮已经全部暗了下去。

手机也没有信号，只能当成手电筒，制造一些光亮。

可随着时间流逝，轿厢里的氧气越来越少。

虞笙觉得胃里，肺里一阵难受，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

沈柏舟的问声传来。

虞笙听不出里面是不是有担心或在意，能听见的是不加掩饰的不耐和烦躁。

和之前他对邱卓蕊的态度，天差地别。

虞笙有些无法接受，咳嗽的越来越厉害，喉咙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她不敢回答，只能拉着外套盖在自己身上，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沈柏舟还是走过来了。

“都呼吸不过来了，还用衣服盖着身体做什么？”

“你不知道……”

沈柏舟说着，一把扯下虞笙捂着的外套。

霎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微弱的光里，他惊讶的发现——

外套遮挡下的虞笙，唇边，胸口上居然蔓延着一大片刺眼的鲜红血迹。

第9章

沈柏舟被眼前的场景惊讶到说不出话。

“虞笙，你受伤了？”

他的手动了动，却迟迟不知道该往哪里落下。

虞笙靠着轿厢边，本想故作轻松，说自己没事。

可刚一张嘴，喉间就有血不断的往外溢出。

太疼了，肺管里就像吞了碳一般，火烧火燎的，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柏舟就在面前，她明明有好多话想说。

虞笙越想越委屈，抬起手想去拉他的袖子。

然而才刚刚伸出手，就一阵晕眩，手很快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眼皮也越来越重，失去意识之际，虞笙恍惚听到了沈柏舟着急的喊声。

“虞笙！虞笙！”

一声一声，忧心忡忡，可虞笙却无法回应了……

……

十五分钟后，医院病房外。

沈柏舟坐在长椅上，感觉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

他闭上眼，就是电梯里虞笙晕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狭小密闭的空间，蔓延开来的血腥气味……

“虞笙的情况不容乐观，在电梯里待的时间太长，对她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送进抢救室前，医生的叮嘱响彻耳边。

沈柏舟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虞笙病得这么严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柏舟想着，病房门突然被打开。

一身白大褂的池澍走出来：“虞笙醒了。”

沈柏舟猛地起身走进去，正好对上望过来的虞笙。

她手背和鼻子里都插着管子，连接着一旁的仪器，看上去苍白又脆弱。

看到沈柏舟，虞笙还笑了笑：“在电梯里，吓到你了吧？”

她说着，眼眶也跟着和红了。

在电梯里的那几分钟，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从知道生病开始，虞笙就没想过让沈柏舟知道，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差点死在他面前！

看着沈柏舟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害怕听到沈柏舟问自己病情的事，只能先一步转移话题。

“邱小姐呢？她怎么样？”

沈柏舟静静看了她几秒，才答：“她受了惊吓，还没醒。”

虞笙点了点头，还没想好再说点儿什么。

就听沈柏舟继续问：“你当初离开苏州，是因为发现自己病了？”

还是被他绕回来了。

虞笙有些无奈，只能实话实说。

“不是。我当时离开，是因为觉得我们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该还一直存在对方的生活里。”

“我也没法说服自己，只把你当朋友，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所以我逃了。”

她说得坦然，却见沈柏舟的表情越发难看。

半晌，他问：“虞笙，谁告诉你当时我们分手了？”

沈柏舟的话如一把火，烧毁了虞笙心里所有的症结。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回来之后沈柏舟要这样对自己。

他觉得他们那时不算分手，所以她一声不吭消失三年是错的。

所以他觉得生气，才那样对她。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乌龙吗？

虞笙发笑，但很快她又笑不出来了。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一次，就是一辈子。

就算沈柏舟再不能接受当初的事，觉得他们没有分手，他现在也要结婚了。

他们还是错过了。

虞笙勉强自己想说话，刚开口，又咳了起来，不断有血从嘴里涌出来。

沈柏舟手忙脚乱拿过纸巾帮她擦拭。

虞笙却按住了他的手，一个人趴伏在床边咳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而沈柏舟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直到虞笙自己缓过来，病房门也被人再度推开。

池澍站在门边看着沈柏舟：“邱小姐醒了，说想见你。”

沈柏舟有明显的迟疑。

虞笙看在眼里，朝他笑了下：“你去吧，我没事。”

她的脸色苍白，只有嘴唇是被血迹沾染后的红色。

沈柏舟看得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点下了头：“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走了出去。

而几乎是在他背影消失的那一刻，虞笙又开始咳了起来。

比之前咳的更凶，数不尽的血从嘴，鼻子涌出。

顷刻间，虞笙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坐不起身，鲜血全溅在她脸上和颈间的被子上。

触目惊心。

池澍看在眼里，急忙按下呼唤铃，告知虞笙的状况，准备再次抢救！

可自己的身体，虞笙比谁都清楚。

没用了。

就连刚刚和沈柏舟说话，她都是强撑着的。

但她连阻止池澍别再做无用功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他往自己身上连接着仪器……

而此时，沈柏舟还在等电梯。

他满脑子都是虞笙刚刚咳血的样子，那么虚弱，就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应该能治好吧？

沈柏舟不知道。

这时，走廊突然响起急促的一阵脚步。

他转头，就看到几名医生和护士推着设备朝虞笙的病房跑去。

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沈柏舟几乎是没思考的转身就往虞笙的病房跑。

可临到门前，他又害怕了。

那扇门，就好像是潘多拉魔盒，他不知道打开后要面对什么！

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沈柏舟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里面的情景。

医生还在抢救，仪器的警报声久久不绝！

而心电监测仪上，那条代表生命体征的那道机器数值，只剩平静的直线！

沈柏舟看得浑身发麻。

一分钟后，医生摘下了口罩，声音也传了出来——

“抢救失败，病人虞笙死于肺癌，死亡时间2024年1月5日22点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