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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澈的眼神凝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你先坐下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齐夏禧愣了一下，随即慢慢坐下：“离婚协议这件事不是已经差不多了吗？”

姜澈勉强笑笑：“倒也不是这件事。”

紧接着，他就把那天在咖啡店里和陆明哲说的事情，原封不动的都告诉了齐夏禧。

齐夏禧听着姜澈说出那些真相，眼睛一点点的瞪大。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和小宝差一点点就离幸福那么近了。

收拾的灯牌熄了，是手术结束了。

齐夏禧和姜澈飞快的迎了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患者手术很成功，只是脑内现在还有血块，可能会压迫神经，出现一些不可避免的后遗症，血块日后会自行消散，不要紧，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齐夏禧长舒一口气。

陆明哲没事就好。

只要活着，一切都好解决。

齐夏禧跟着陆明哲的担架一起进了病房，看着床上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脆弱的。

她伸出手，缓缓抚上了陆明哲的脸。

她缓缓喃喃：“我还是从来没有看懂过你。”

她以为陆明哲对谁都是谦逊有礼，可是他没有收下姜澈递过来的离婚协议。

她以为陆明哲是不会对任何人有牵绊的，可是抚养和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宝，他照样当好了父亲的角色。

她以前觉得陆明哲不爱她，可是陆明哲甘愿为她奔赴一场傻子都看的出来的陷阱。

她忍了很久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落下，落在了床单上，匀成一团化不开的痕迹。

“可是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

傅母来的很快，当她看见了病床上的陆明哲时，她差点没有晕过去。

齐夏禧赶紧过去扶住了她：“妈，你顺顺气。陆明哲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的。”

傅母的手死死抓住齐夏禧，她哭泣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我的聿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齐夏禧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傅母。

她将绑架和陆明哲去救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傅母，傅母听完只觉得心中燥火难消：“这个疯女人！”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齐夏禧：“念初你也去休息，你自己都受伤了……”

齐夏禧愣住了：“妈，你不怪我吗？聿白都是因为救了我所以才……”

傅母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这不是你的问题，陆明哲选择这样做就是因为他看重你，觉得你对她来说是重要的。做错事情的是知法犯法的人，我会联系律师处理这件事的，你先和聿白一起静养吧。”

齐夏禧扯出一抹笑容：“好。”

他们没注意的是，床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第30章

傅母在病房里守着陆明哲的这段时间，齐夏禧出了病房外，叫住了姜澈：“姜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姜澈显先是愣住，看着齐夏禧严肃的神情，他不自觉地绷紧了面部神经：“你说。”

齐夏禧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只是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愤怒：“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保释期间，再次犯案，会是什么惩罚吗？”

姜澈愣了愣神，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里藏刀：“保释期间，再次犯案，情节严重者，数罪并罚。”

齐夏禧直直的盯着他：“你会心软吗？”

姜澈摇了摇头：“为什么会心软？犯错的人，就是要受到惩罚才行。”

这一次，施菲菲将面临的就是牢狱之灾的惩罚，她逃不掉了。

……

拘留所内，施菲菲已经不复以往精致靓丽的形象了，她颤抖着身子坐在一处小小的角落里，她焦虑的不停啃咬着自己的指甲，看起来和以前的明艳美人毫无关系。

“施菲菲，有人探视！”

她有些迟钝的的缓缓转过头，看向拘留室外的光亮。

那里站着一个人，她看着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名字。

“这应该是我们俩的初次见面？施菲菲小姐你好，我是受害人齐夏禧的代理律师，姜澈。”

姜澈的笑意浮于表面，他眼底只剩下冷意：“或许，曾经的我还要称呼你一句，嫂子？”

施菲菲脸色一白：“你……你是姜沥的弟弟？怎么会这样……”

她思忖的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期待的看向姜澈：“看在我和你哥的份上，能不能让齐夏禧出具谅解书啊……”

姜澈不愿再笑：“你是不是不太理解保释期间再次犯罪的处罚有多严重。”

姜澈冷冷盯着她，言语间的讽刺再也不加掩饰：“施菲菲，你要数罪并罚，明白吗？”

姜澈粗略的估算过施菲菲的刑期，虽不说把牢底坐穿，但也是足够让她悔恨终身了。

姜澈微微一笑：“这是认罪书，签下之后，就希望施小姐以后在监狱好自为之了。”

姜澈起身，离开。

他无视掉了身后施菲菲聒噪的哭嚎。

有一句话他还是没有告诉施菲菲，但是写在认罪书里了，想必施菲菲就是看见认罪书里那句话才会崩溃的吧。

那封认罪书上，除了她连续两次伤害齐夏禧的罪名之外，还有一条罪名：协助罪犯谋杀警察。

纸包不住火，只要是做过的事，那都会留下证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姜澈轻快的走出了拘留所，她的眼神落在了不远处站在外面接应他的齐夏禧身上。

她倚在车边，神色晦暗：“都和她说了？”

姜澈点点头：“都说了，但是施小姐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齐夏禧只觉得好笑：“现在情绪不好太早了，以后情绪不好的时间在监狱里多的是。走吧，回医院。”

她打开靠边车门，进了副驾驶座。

姜澈纵容的笑笑，随即也钻进了驾驶座。

刚刚系好安全带，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她没想那么多，接起了电话：“喂？”

傅母有些惊喜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岁岁，聿白他醒了！”

第31章

陆明哲醒了？

像是一道惊雷划在了齐夏禧的心间。

她急切又迅速的回了一句：“妈，我马上就过来。”

她挂断了电话之后，刚想说话，姜澈便打开了车的启动键：“坐好。”

姜澈一脚油门，车很快就朝着医院开去。

到达医院之后，也才用了不到20分钟。

齐夏禧匆匆赶到病房门前的时候，却发现气氛不太对。

傅母的眼神里是迟疑的，不敢置信的，甚至还带着点惊慌。

齐夏禧只觉得心里一紧：“妈？”

傅母看见她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岁岁，你来啦？”

傅母抱住了她开始无声的抽噎：“怎么会这样呢？”

齐夏禧扶住傅母：“妈？发生什么事了？”

她感到一阵喉咙发紧：“是不是陆明哲……”

傅母闻言哭声更大了一些：“他不记得我了！”

齐夏禧只觉得脑中一阵空白，她把傅母扶到座位上之后，她深呼一口气，转身就进了陆明哲的病房。

病房里，医生正带着护士在给他做术后检查。

陆明哲坐在病床上，虽然神情神态都和之前大差不差，但是他的眼里尽是空洞的迷茫。

齐夏禧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她试探性开口：“陆明哲？”

陆明哲抬头，缓缓看向她。

这样的眼神，让齐夏禧的心中跳漏了一拍。

陆明哲脸上浮现出一个礼貌的淡笑表情：“小姐，你……认识我吗？”

齐夏禧只觉得脑子好像被一道雷轰过一样。

这是……失忆？

她看着头上包了一块厚厚纱布的陆明哲，她把目光又挪向了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取下听诊器：“手术很成功，脑震荡的情况也有所缓解，只是头部遭到撞击，颅内有少量出血压迫了记忆中枢，从而引起了失忆。”

齐夏禧想起手术时，医生那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这种情况的话，他还能想起来吧？”

医生点头：“他的手术非常成功，失忆只是暂时的，可以恢复。只是时间有长有短得看血块的情况。”

医生又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术后的注意事项后，便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齐夏禧没有动，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陆明哲。

陆明哲也不躲闪，只是目光依旧疑惑。

良久，齐夏禧终于接受了这荒谬的现实：“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陆明哲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