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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做好决定，假装没看到转身就走。

裴司毫不意外的追上来，伸手拉出她的手腕。

贺婉被他冰冷的手冻的颤了下。

“松手。”她挣扎了下，没挣脱，淡淡地看向裴司。

裴司怔了片刻，把手松开了。

贺婉抬腿又要走，裴司却叫住她，声音低哑：“柠柠。”

她回过头，皱着眉。

裴司眼中写满了受伤，那样子谁看了都要心疼。

“柠柠，我们能不能别这样？”

第四十二章

裴司垂着眼，看着贺婉的手，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别这样？什么样？你希望我们是什么样？”贺婉敛着眉，很奇怪地看着他，“难道要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和你做朋友？”

“不是。”裴司下意识否认，可又再说不出什么。

等半天等不出句话，贺婉收回目光：“既然不是，就是陌生人。裴司，话说了太多遍是会累的。麻烦你不要再来了，再见。”

她说完就走，态度疏离毫不留恋。

裴司第一次发现原来“麻烦你”、“再见”这些礼节性的词也这么刺耳，尤其是从贺婉的嘴里说出来时。

犹豫了下，他抬步跟上贺婉。

贺婉知道裴司在身后，脚下步伐不禁加快。

出了小区有一家早餐店，这个时间刚好是客流量爆满的时候，里面人坐不下，有人端着面汤碗挤出来。

贺婉心不在焉，没注意到眼前的状况，和那人撞了上去。

那人哎呀一声，手一歪，整碗滚烫的面倒下来，根本来不及躲避。

但眨眼间，一只手迅速从贺婉身后伸过来，将她整个人往后拉。

滚烫的面汤最后只溅了几滴在她的衣服上，她一低头，裴司的手一瞬间烫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连连道歉。

裴司垂眼看着正抽了纸巾给他擦手的贺婉，摇了摇头：“没事，是我们没注意。”

贺婉默不作声地把纸巾扔进纸篓，才抬眸：“去医院看一下。”

尽管语气还是淡淡的，但至少是关心。

就像刚才她擦完之后用自己稍凉一些的手背贴了下他的手，很习惯的动作，让裴司的心底涌上些暖意。

沉默了会儿，贺婉还是坚持：“我陪你去医院，上点药。”

毕竟他是为了她当下来的，就算是个陌生人，也得感谢。

裴司这次没拒绝，似乎有些乖巧地应下：“好。”

打了电话给吴茜说了声之后，贺婉和裴司去了医院。

路上，裴司侧眸看向贺婉，她抿着唇，表情透着点淡漠不耐。

但到了医院，从挂号到拿药，她没让他多跑一步，都是自己去。

护士上药的时候，贺婉转身走了，裴司转头张望，想起身去追，被护士拦下。

没一会儿，他心里的不安成了真。

贺婉给他发了条短信，很简洁：“费用我交了。”

她一声不吭地走了，连面对面的道别都不给裴司。

裴司的心又沉沉落下，好像在海面上漂泊无处去的小窗，孤苦飘零。

贺婉坐在出租车里，看着没有再回来消息的屏幕，慢慢将视线移向了车窗外。

到了咖啡厅，吴茜一杯咖啡已经见了底。

贺婉刚坐下，就听她说：“柠柠，你真的觉得不拍了？不过就是投资人的问题，你这么放弃，多可惜啊。”

送到口中的咖啡莫名苦涩，贺婉抿了口：“不可惜，我不想要别人施舍给我的东西，尤其是他。”

吴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她态度很坚定，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没用。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迟早会有人发现你的才能的。”

贺婉笑笑，搁下杯子的时候，手机却一震。

屏幕上跳出来条消息：“你在哪儿，我能去接你吗？”

第四十三章

和吴茜告别之后，贺婉又去了唐母家一趟。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她瘫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间滑到屏幕上，点开了信息框。

是和裴司的信息框。

最后一句是她发的：“不用。”

之后裴司就没再发消息来。

贺婉是真的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睡到半夜，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把贺婉给吵醒了。

她皱着眉去看，屏幕上赫然裴司的名字。

贺婉没犹豫直接按断，但没过几秒，又打来。

重复了两三次，她终于还是接起，语气很不耐烦：“你又要干什么？”

但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裴司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是酒吧的酒保，你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接一下？”

贺婉眉心更紧：“我不是他妻子。”

酒保很诧异地啊了一声：“可是……这位先生给您备注的，就是妻子呀？女士，我们要打烊了，还是麻烦您来一下吧。”

说完，没再等她说话，酒保就挂断了电话。

贺婉的头顿时就疼了起来。

深更半夜，她也不可能去打扰顾父顾母去接裴司。

纠结了半天，贺婉还是起身收拾了下出门。

到了酒吧，就看见喝得烂醉的裴司趴在沙发上。

贺婉走过去晃了晃他：“裴司，醒醒！”

裴司觉得喉咙痛，手背痛，手腕痛，心口更痛，听见贺婉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幻觉。

她怎么会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可是一抬头，眼前真的出现了贺婉的脸。

顾不上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裴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醉醺醺地低声呢喃：“柠柠，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贺婉浑身一僵，被他握住的皮肤好像被烫到，她想抽回手，可裴司握得太紧。

没办法，只能拜托两个酒保帮着把他扶上出租车。

坐在后座上，裴司的头沉沉地靠在贺婉的肩膀上，他还紧紧攥着她的手，喝醉了也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

贺婉偏开头，可怎么样都不能忽略身边人的存在。

想她？想她什么？

他还嫌没让她更痛苦？

到了别墅，裴司稍微清醒了点，至少可以扶着贺婉走路了。

将人送到门口，贺婉不动了：“自己开门进去。”

裴司却不肯。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你去哪儿？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柠柠，你要去哪儿？”

贺婉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光了。

她重重挣开他的手，语气更重：“裴司，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裴司没了依附，身子晃晃悠悠地就往一边倒。

贺婉也不管，就那样看着他靠着门瘫坐在地。

他颓废地垂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柠柠，这是我们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你，里面好空旷，好冷……”

贺婉心脏狠狠一跳，她攥紧手心，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喝多了，他说的都是醉话。

僵持了片刻，她压下心底的异样，弯下腰去拉他：“裴司，你站起来，我要走了。”

可裴司手腕一转，却是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往下一拉。

贺婉没防备，跌在他怀中。

他另一只手熟稔地覆上她的后脑，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在脸颊上暧昧地萦绕。

还没来得及反应，贺婉的唇便被裴司吻住——

第四十四章

贺婉被裴司的手臂紧紧箍在怀中，一点后退的空间都没有。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在她的腰侧徘徊抚弄，她下意识掐紧他肩膀，指尖微微发红，

呼吸被剥夺，贺婉脸色酡红，胸口微微起伏。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意识倏地清醒，贺婉贝齿咬下口中不属于自己的舌头。

裴司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贺婉连连后退，两人身体分开，中间一大块空处。

突然消失的温软让裴司怔了怔，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手，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才发现此时似乎不是他的梦。

唐围一片安静，只剩下两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

贺婉在片刻中整理好乱掉的情绪，站起身抬步就要走。

裴司愣愣地看着她，踉跄地爬起去拉她：“柠柠……”

他只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醉了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但现在看来，是她去接了自己。

贺婉把他的手拨开，面无表情：“喝醉了？我看你清醒的很，演技不错，要不要给你颁个奖？”

裴司心慌起来：“不是，我真的喝醉了，我刚才以为……”那是梦。

因为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接近你。

但贺婉却漠然地打断了他：“裴司，你在期待什么？你该不会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话，说你想我，我就会信吧？”

“我真的不想提起，但我得提醒你，当初是你要和苏雅在一起的。现在分开几个月，你倒是说得出口你想我。”

“我都放过你，让你去找自己的幸福了，你现在搞这些是干什么？”

裴司蹙着眉，神情受伤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柠柠，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贺婉的目光停在他脸上许久，突然觉得很好笑：“算了。”

她说完就走，听见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她停下，声音好像是用力克制过后才发出来的：“你别过来。”

裴司真的停下，很担忧地看着她：“柠柠？”

他感觉正有一种濒临崩溃的，死灰般的绝望，从黑暗中朝自己蔓延，像潮水。

只听贺婉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