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裴司小说免费阅读完整版全文大结局
他把她扶上去,自己却不动,语速极快地交代:“公主,这些都是皇上让我为你准备的,里面有足够的盘缠,你一路向北,到了沧州,余生便可安稳度过。”
柠柠抓住他的衣袖:“你什么意思?你不走?”
阿衍一怔,缓缓垂下眼眸:“是,我不走。”
“为何?我父皇方才还叫你护好我!”柠柠浑身一颤,眼眶顿时就红起。
不等他答,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抬眸看去,柠柠愣住:“樱儿?你怎么在这?”
樱儿走近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公主。”
而随即,阿衍竟也跪下俯首:“公主,我与樱儿两情相悦,如今南国已亡,你我二人婚约也可作废,还请公主成全。”
柠柠瞠目结舌,满眼惊愕,原本含着的眼泪再也掉不下来。
她的国灭了,她的父皇死于敌军刀下,如今她身边只有他,他竟也要离她而去?
望着面前两人至死不渝的模样,柠柠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今日,是我二十八岁的生辰……”
阿衍僵住,却是再次叩首:“公主,您必须要启程了。”
柠柠眼睫轻颤,看着他的目光中只剩最后一丝希冀。
“我只问你一句,阿衍,你可曾……爱过我?”
树叶沙沙作响,寂静中,阿衍声音淡漠。
“不曾。”
——
贺婉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时脸上满是冰凉的泪痕。
她抬手抹去,心口处的疼痛感好久才缓缓消散。
分明只是个梦,但那种真实的感觉仿佛身临其境。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语气,就连他不爱她都一模一样。
贺婉洗完脸对着镜子照,除了眼睛有点肿,其他都还好。
刚洗漱好,门被敲响,沈寻做好了早饭让她去吃。
坐在餐桌前,贺婉刚拿起勺子,沈骆从房间中走出来看了她一眼。
“柠柠姐,你没睡好啊?”
她手顿了下,将粥送进口中,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沈寻看到她眼下的乌青,没说什么,把刚煎好的鸡蛋放在她手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吴茜把我的小说放到网上去了,说不用我管,直接写下一本就行。”贺婉吹了吹粥。
“也不错。”沈寻点点头。
吃完早饭,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顾母的备注,贺婉莫名心里有些不安。
接起,顾母疲惫的声音传来。
“柠柠,阿衍住院了。”
第四十六章
贺婉攥着电话的手机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顾母叹了口气:“他……他最近过得很不好,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低血糖加上胃痛,直接就倒下了。”
过得很不好?
贺婉突然就想起来那天她去找他对峙的时候,他的脸色似乎就已经很不好。
但当时天色太暗,她在气头上,没去确认。
沉默了片刻,贺婉淡声说:“既然这样,伯母就让他好好治疗,多听医生的话,也别让他乱喝酒了。”
顾母很明显地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柠柠,你不能来看看他吗?”
贺婉掐住手心,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伯母,我还有事……而且我也不是医生,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顾母久久说不出话来。
贺婉不确定裴司有没有把所有事情都给她讲,但毕竟自己也欺骗了顾母,心里总归是有些愧疚。
她怕再说下去,会碍于顾母的面子而去医院看裴司。
便匆匆说了句:“伯母我要去忙了,改天去看望您。”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另一边,医院。
顾母将手机轻轻搁在桌上,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裴司:“都听到了?”
裴司双眼失神地沉默了好久,才沙哑着说:“听到了。”
“你说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就搞成这样的呢?”顾母眉心深皱不解,“柠柠那孩子不是什么心肠硬的人,现在竟然连看看你都不肯。”
裴司敛下眼睫,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是我的错。”
都是他的错。
在吊水的安眠效用下,裴司渐渐睡去。
他梦见了上次没有做完的那个梦。
公主手拉缰绳坐于马上,神色在听到那句“不曾”之后如同结了冰霜。
她深吸口气,别开眼:“我明了了,那便……就此别过吧。”
阿衍起身,送上一把匕首:“公主,保护好自己,往后的路,您要自己走了。”
柠柠拿起匕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是一言不发,驾马离去。
直到在看不见她的背影,婢女樱儿才从地上起身:“驸马这是何必?您该和公主一同离开。”
阿衍眸色如夜,隐在黑暗中深不见底。
“我不能走。”
敌军攻城,必要斩草除根,寻不到公主的身影他们定会追来。
耳边传来远处马蹄踩地的声音,空气一瞬剑拔弩张。
铛的一声,阿衍拔出腰间佩剑,寒光在眼前闪过:“樱儿,你逃吧,不要白白丧命于此。”
而这里,有他为她清除忧患便足够了。
护她,本就是他的职责,只是他再也无法护她一世了。
……
看着侍卫倒在血泊之中,裴司以为这个梦就该这样结束了。
然而眼前画面一转,又出现了公主的身影。
只见柠柠驾马离开之后,却没有跑远,而是停在了深林之中。
她拿出那把匕首,神色逐渐痛苦。
下一瞬,她忽然抬起手臂,然后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中。
裴司浑身一震:“不……”
第四十七章
裴司浑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本能地做起深呼吸。
他心有余悸地回想起方才梦里的那一幕。
为什么……她会选择死?
而又是为什么,那么巧,她死在了二十八岁?
贺婉从前就做过这个梦,是不是她也梦见了自己死在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很多断断续续的东西好似可以连成一条线,但是还不明显。
裴司揉了揉发痛的头,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有些事情想再多也想不出答案,不如不想。
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起贺婉。
从前只是听人说,说思念是一种病,能蚀人骨肉,裴司不信。
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才发现,这比蚀人骨肉更痛苦。
……
裴司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出院那天,刚好是除夕夜。
回家的路上,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
上海有好几年没下过雪了。
他倏地响起有一年,贺婉趴在别墅的沙发上,抱着手机有些不满的抱怨:“阿衍,冬天都要过去了,看来今年也不会下雪了。”
彼时的裴司正在看资料,闻言抬起头,笑容温柔:“你要是想看雪,我带你去北京看。”
贺婉坐起身:“还是算了,你学校那么多事要忙,只要等到上海下雪,你陪我出去玩就可以了。”
裴司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好。”
思绪拉回到现实,裴司已经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看着雪出神,才发觉离那天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物是人非。
另一边,贺婉正在极力劝导沈寻和沈骆回家过年。
她父母离异,现在已经有了各自的家庭,她回哪边去都是打扰,索性就留在公寓里。
可没想到沈家两兄弟知道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自己留下。
沈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态度很明确:“柠柠姐,要么你跟我们回去过年,要么我们留下陪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贺婉有点头疼。
她无家可归,可不想让他们也跟着不在家里过年。
但她跟着他们俩回家过年算怎么回事?
沈寻看出贺婉的纠结,放轻了声音:“柠柠,我们是朋友,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过完大年初一就回来。”
“不可以。”贺婉想都没想就拒绝,“你们现在就回去,我不跟你们走。”
“柠柠……”
“柠柠姐!”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而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贺婉的电话。
是裴司。
贺婉走去阳台上接起,一低头,却看见楼下停着辆熟悉的黑车。
而裴司就倚在车门前,嘴里衔着支烟。
白色的烟雾混着白色的雪花,让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格外明显。
他似乎是没想到贺婉会突然出现在阳台上,要去拿烟的手停在半空,直到香烟烧尽了才回过神。
贺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