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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板的壳子，机械狼狈地做出了哪些他有意识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

乔曦念说的都是真的，她没有编出一个离奇的故事来骗自己。

像溺水了一般，程屿霖感到肺部的空气被挤压殆尽，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乔曦念看着他，只觉得好悲哀。

一个角色要抵御创始之人的意识，犹如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程屿霖，你要对谢小秋做什么，我确实拦不了你，”她认真地说，“但是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控制吗？”

“你爱的是谢小秋吗。”

说出这句话时，乔曦念的呼吸都在发抖。

程屿霖瞬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乔曦念：“不，乔曦念。”

“我爱的是你，”他抛去毫无必要的嘴硬，握紧了乔曦念的手，眼眶湿润。“我对谢小秋的感情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妹妹，可是发自灵魂与内心，我的爱意无一不是向你敞开的。”

“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

世界意志在慢慢地减淡。

乔曦念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就像是玩具总动员那部电影呈现出来的画面一样，主人刚关上房间的大门，脱离监视的玩具们飞快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现在只要她坐在程屿霖的身边，对方似乎还能保存着一点自己的意识和想法。

为了进行测试，乔曦念让谢小秋再送一份离职申请上来。

看着那张陡然愤怒起来的脸，乔曦念甚至觉得有一丝荒谬和可怕。

他们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违抗原剧情了吗？

并不是说谢小秋不签离职就走不掉，而是按照目前的发展方向来说，只要她一离开这里，程屿霖就会迅速动员所有力量去把人抓回自己的身边。

即使他本意并非如此。

看着脸色涨红的程屿霖，乔曦念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对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办公室中，程屿霖扇自己的动作一点也不留情面，他迅速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了门口目瞪口呆的助理。

他疲惫地说：“让谢小秋走吧。”

乔曦念看着他，神色复杂。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她递来冰敷的冷茶水，“如果真的抵抗不了……”

“不，”程屿霖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神色很冷静，“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们还是夫妻，乔曦念，我不会辜负你的。”

第二十四章

或许不想让乔曦念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在谢小秋的航班起飞的那天，程屿霖把自己独自关在了房间很久。

乔曦念跟着他回了婚房，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但等到航班落地后，程屿霖从房间中神色正常地走了出来。

他没有再扇自己巴掌。乔曦念松了口气，又注意到他的脸苍白得有些不像话，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程屿霖过来，拥住了她的身体，极其疲惫的模样。

“我没事。”

他反而笑了起来，眉眼都柔和了几分，握住乔曦念的手：“这算不算成功过关了？我真的不爱谢小秋，我只爱你，乔曦念。”

好像现在才想起来似的，他问：“那个号码是你的么？”

乔曦念有点尴尬，点了点头。

她担心程屿霖会因为自己有过去和别人接触的事情而心生不满，没想到程屿霖只是说：“好幸运，没想到这么巧。”

“你跟在我身后走了十年时间，我总算有机会倒过来，跟着你走你走过的路。”

“以后沙滩、海洋，雪山极光，我都陪你去看，好吗？”

程屿霖的声音低沉得很温柔，乔曦念被他禁锢在怀里，耳尖染上微微的薄红。

她抿了抿唇：“我还没有原谅你。”

程屿霖顿住了，垂下眼，片刻后又笑着说：“乔曦念，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么？”

“随便你，”乔曦念嘴硬着要挣开他的怀抱，“我很难追的。”

程屿霖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乔曦念一愣。

“你哪儿不舒服吗？”

程屿霖摇摇头。

但乔曦念不是那么好骗的小女孩了，她伸手细细摸了摸程屿霖的脸颊和肋骨，直到擒住了对方的手臂。

长袖衬衫下有凹凸不平的纱布质地。

她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看见触目惊心的伤口被草草地包扎过了，因为她的挣动又渗出一层醒目的红色。

“……你怎么这么傻。”她眼眶红了起来，哽咽道，“就算想要清醒也不可以这么伤害自己啊。”

程屿霖摸了摸她的脸蛋，低低地笑了一声：“心疼我了，是不是？”

“谁心疼你，”即使嘴上这么说，乔曦念却还是捧着他的手臂不敢动，她找来纱布和药粉，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些已经黏连的纱布，“疼死你个笨蛋。”

程屿霖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抽气，却还是笑了起来。

他的乔曦念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

哪怕知道了谢小秋是夺走爱人的插足者，她却会愿意支持她去完成梦想。

知道自己是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造成麻烦，却不顾风险。

看着眼眶发红的乔曦念，他再一次感慨，或许是自己的祈祷真的迎来了上天的聆听。

第二十五章

程屿霖说要追求乔曦念，竟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开始着手放下自己的权利，不再和从前一样，做一个全心全意的工作狂。

连着三天看见坐在客厅里抱着捧花和保姆寒暄的程屿霖，乔曦念总算后知后觉地感到奇怪和尴尬。

程屿霖看着呆立在楼梯口的人，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薄薄的绯色。

乔曦念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薄薄的睡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顿时羞得往回走了一步。

她刚睡醒，家里除了阿姨又没有陌生人，完全忘记了可能会来到的程屿霖。

程屿霖抵着拳干咳一声：“早上好。”

乔曦念披了一件外套，脸上还有点窘迫的红：“……早上好。”

明明在法律层面已经是夫妻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更加亲密的举动，两个人竟然同时感到了微妙的甜蜜和羞涩。

“我给你带了早餐，”程屿霖体贴地没有直视她，“洗漱过了吗？”

“嗯。”

乔曦念感觉自己还活在梦里。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这么体贴温柔的程屿霖？

直到汤包烫到嘴唇，乔曦念才从那种怔愣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轻轻地倒吸一口凉气，程屿霖迅速注意到了。

“怪我没提醒你，”他带着歉意，手指碰了碰乔曦念泛红的下唇，“下次不吃这么烫的东西了。”

乔曦念知道这家店，离她家将近十公里，就算开车特意去买，早高峰阶段至少也要堵半个小时。

确实很好吃。看着神色温柔的程屿霖，不知怎么的，乔曦念眼眶有些发热。

她垂下头，默不作声地把剩下放凉了的塞进嘴里，还有几个实在吃不下的，程屿霖一点也不嫌弃，顺手就替她收拾完了。

堂堂程总竟有一天会吃别人剩下的东西，这实在是从前难以想象的东西。

程屿霖下午还有个会议，两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打算出门吃午饭。

流程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

乔曦念看了一眼他选的店铺，发现也是口碑很好的情侣餐厅，不经意提了一嘴：“怎么知道选这里？”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程屿霖有些脸红了。

“……我没谈过恋爱，”男人俊秀的面孔上流露出些无措，低声道，“找助理帮我查过才知道，原来两个人可以一起做这么多事情。”

“乔曦念，我不知道自己的方式正不正确，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要你多担待。”

其实乔曦念在程屿霖之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但却因为天性使然的浪漫，她时常幻想可以和程屿霖去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或许今后真的可以逐个完成吧。

温暖跳动的烛火下，他们的神色拥有着莫名的幸福。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程屿霖就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迅速接起了电话。

那头是助理焦急的声音：“程总，您为谢小姐安排的寄宿家庭说突然联系不上她了！”

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两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同时脸色一变。

乔曦念那一瞬间脑子中乱糟糟的。

她想了很多：谢小秋现在安全吗？人没事吧？

心中又莫名滋生出阴暗的嫉妒。

程屿霖为什么这么担心她？他爱的人不是自己吗？

第二十六章

可下一瞬她立刻清醒过来，浑身发冷。

乔曦念知道自己被影响了，下意识看向程屿霖，对方的眼神中有挣扎，对视一眼后，两人都明白过来。

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无论什么想法暂时都放在一边更好。

谢小秋没有背景，也没有出国经验，虽说乔曦念给了她一笔足够生活还留有富裕的钱，但毕竟她还是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

“乔曦念，”程屿霖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低声说，“我必须要去找她。”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奇异般地ʟʋʐɦօʊ让乔曦念镇定下来，她冲程屿霖点点头。

“注意安全。”

程屿霖走了。

桌台上的蜡烛还在往下淌着烛泪，和她一起吃饭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乔曦念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无法言说的窒息。她没办法想象事情最后会朝哪个方向发展下去，却只能信任程屿霖。

她没有给自己太大的希望。

人真的可以违抗天意吗？

乔曦念苦笑一声，只庆幸自己没有投入太多，不至于太难过。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程屿霖除了刚下飞机时给乔曦念回过一次信，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她一开始还会担忧他们俩的安危，后来助理告诉乔曦念已经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