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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何必错失一个好机会呢……”

叶氏有些惊讶，“姣姣这话什么意思？”

第152章皇叔苦等，怎么回来这么晚？

顾凉微笑着说道：“正巧借这个机会，让娘也享享将这一家人捏在手里的感觉。”

“以往娘拿出的钱，被他们当成心安理得的享受，如今娘就得要她们学会感恩戴德，就算心里不感恩，面上也不得不演给你看。对娘而言只是从指缝里流出去一点小钱，可是娘日后便会成她们的老佛爷。”

平安激动的小脸通红，紧攥着拳头憋出一句：“就该这样！”

叶氏心里也痒痒，可又纠结地问道：“可还不是要拿你以后的陪嫁养活她们呐……娘不是一定要给他们憋屈，还是你重要。”

若是铺子因此少了一大部分流水，顾凉和顾玉珠以后的嫁妆可都大大缩水了。

“谁说娘要一直供她们了。”

顾凉很有耐心地教导叶氏，“如今户部忙着赈灾，钱银都紧着灾情，父亲的俸禄发不出来，他们就更难过。父亲要面子，肯定不会准老太太她们去当金银，谅她们也不舍得。最后求到娘这里，娘只拿能撑这一个月的银子，将老太太的中馈权抢来。”

“后面娘只要每月管父亲要钱就行了，他们再怎么说，娘都不要自己拿钱出来。若是这个月钱紧，各院的俸禄和吃食就减半，若是哪个院子说过下去快饿死了，娘就说支出的钱银，从下月扣。”

这府上的人享了大半辈子的乐了，也该叫她们知道没有叶氏，她们该吃什么苦。

顾凉慢悠悠道：“中馈权在娘手里，娘说什么是什么。即便是宣扬出去，娘不仅不会被骂，还会得一个治家有方，贤良淑德的美名。”

不是每家的夫人嫁来都有一大堆铺子做陪嫁，有些人只有几箱金银，平日里都是从丈夫那里拿钱，分一家子人吃。

叶氏既不偏颇，也不苛待，你这月活不下去，还能给你预支下个月，多好的一个夫人！

“夫人！咱们就按小姐说的办吧！”

平安跃跃欲试！以前这府上人吃穿用度都拿叶氏的，还对她吹胡子瞪眼！她敢说若是按三小姐这法子办了，那这府上不得把叶氏当佛一样供起来，毕竟只要她开心，才能拿到银子。

叶氏笑了一会儿，笑容就淡了下去，“你二婶必定会闹到天上去。”

“您任她闹就是了，闹得越狠就越饿，等她要饿晕了时候，自然就会来求母亲了。”顾凉一副凉薄口气。

“府上定有人不甘，也会有识相的，娘压箱底的便宜货多了去了，在娘这里是下等品，在他们眼里就是好东西。娘只要告诉她们，现在这内宅您说的算，只有讨好您才能有好日子，这就够了。”

叶氏点了点头，平安有些担忧，“三小姐，若是沈姨娘这类，又找老爷吹枕边风，哪日老爷又不缺银子，让夫人交出中馈权又怎么办啊……”

顾凉笑着看向叶氏，“这些年老太太是怎么捏着中馈不放的，您看得少了吗？有样学样有什么难的！”

中馈权本就该给夫人，叫妾室管在官员之中是大忌，保不准就被都察院参一个宠妾灭妻。

在大雍德行也是官员不可缺少的要求。

老夫人是府上的大家长，管也是可以，不过顾凉心里知道，她很快就没有管的能力了。

顾凉并未跟叶氏透露，只说：“父亲若让您交，您就学了老太太跟他哭闹，闭门不见耍无赖。拿老太太之前管家不利的事跟父亲周旋，眼下南地那边的情况越发明朗，父亲是聪明人。”

“况且这钱哪里有这么好挣，等父亲得到喘息，也是大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顾凉意味深长道：“账簿在娘手里，等府库有了银子，娘再做账，把之前垫的银子套出来。”

叶氏满眼温柔地看着顾凉，“等你和玉珠出嫁，阿进也懂事成家了，娘也就不折腾这些了。”

她这次这么硬气，也是想明白了，她若不能在这府上，在顾臣烨面前，给她的儿女们争一口气，两个儿子便罢，两个女儿一定会因为母家在夫家抬不起头来！

叶氏母家那样强盛，她这些年竟也叫顾家压得无法喘息，叶氏这会儿想想，悔得直想扇自己巴掌。

若玉珠和姣姣婚后跟她过一样的日子，叶氏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镇北王的母亲早早过世了，听闻他外祖家还有些叔伯什么，只是当年一并被发落到西北去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

母女俩正聊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高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秀嬷嬷满脸惨白，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夫人~”

叶氏和顾凉都吓了一跳，叶氏赶紧让平安扶秀嬷嬷坐下。

“怎么不好了？秀嬷嬷你慢慢说。”顾凉拧着眉问。

秀嬷嬷年纪大了，缓了片刻，哭着泣不成声，“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在去的路上出事了！！”

顾凉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扶叶氏。

果不其然，叶氏呆了两秒，两眼一翻倒在了顾凉怀里。

顾凉还算镇定的掐了叶氏人中，没一会儿她悠悠转醒，回想起晕倒前的事，眼泪当即流了下来。

从顾凉怀里坐起身扑向秀嬷嬷，“怎么传来的消息？玉珠出什么事了！她现在、她现在还……”

“是偷偷护送的侍卫传信回来说的！大小姐在快到安州城内的时候，遇到山匪，掉进那儿的河里了！”

顾凉眸色一闪，瞟了一眼玉壶。

玉壶一瞬间没控制好表情，与顾凉对视一息，立马心虚的移开了。

顾凉上前扶起叶氏，“娘你先坐下，现在也急不得了。秀嬷嬷你好好说，侍卫可有说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大小姐在水里泡了好久，押送的锦衣卫将她暂时安置在了安州的驿站，找了大夫来看，如何信里就没后续了……”

叶氏心急如焚，“不行……我得去安州……”

“娘！”

顾凉严厉的拉住了她，“你先别急，你若是现在去安州，不等于告诉皇帝叶家派了人跟着姐姐。姐姐是被流放，不是游玩去的，若是都察院有人参二舅舅他们就完了！”

叶氏捂着脸哭，顾凉心平气和的劝说，“姐姐一定没事，若是有事早就传消息回来了。咱们先等一等。”

屋内的氛围顿ᴊsɢ时压抑起来，叶氏抹了眼泪，拉住顾凉的手。

“姣姣，北地是镇北王的地方，安州城定有他认识的将士，你回去问问镇北王，可有法子让那边的人，给你姐姐看看。听说北地这个时候还会下雪，那冰湖掉进去……”

顾凉淡淡道，“我会的。”

叶氏情绪不大好，顾凉逗留了几个时辰，比原定还要晚一个时辰回到镇北王府。

她心不在焉的穿过前院的抄手游廊，正要往后院走，便听见一声：

“怎么回来这么晚？”

第153章顾玉珠……死了？

一向沉稳成熟的声音此刻却带了些怨气，顾凉一抬眸，才看见站在前厅檐廊下的裴聿。

齐伯默不作声的垂下眼。

王爷从顾凉说好要回来的时间，一直在府门口等到现在，方才听见马车声，才转身回到厅里。

哪里见王爷这样等过一人。

齐伯很是佩服的悄悄看着顾凉。

以前只以为王爷对永宁郡主，是求而不得的偏执，心火难灭，以王爷冷漠的性子，得到了也许就不会那么在意了，这火自然也就灭了。

但眼下这团火烧的可没有熄灭的样子，颇有种越烧越旺的燎原之态。

顾凉转了脚尖走向裴聿，“皇叔等多久了？”

裴聿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没有等，只是在这里看折子而已。”

前厅的确摆了折子，可您不务正业可是一页没翻。齐伯暗想。

顾凉也不知信没信，挑下了眉头笑容微妙，“皇叔知道我为什么回来晚了吗？”

“顾玉珠在安州遇到山匪，掉进冰湖里了。”

她抬起手指勾在裴聿腰封上，狠狠一拽，“是不是皇叔干的。”

裴聿身子很稳，顾凉非但没拽动，反而把自己扯了过去。

裴聿心安理得的将人抱住，面不改色道：“她死了是好事。”

顾凉本想起身，被他抱住了索性软了身子靠了过去，拧起眉头嘟囔：

“这就死了太便宜她了。”

她前世被顾玉珠骗的那么惨，沛国公府因为她死了多少将士，顾玉珠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得活得好好的。

她活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炷香，都无时无刻不为她害死那么多人而忏悔，饱受痛苦折磨。

“她人死了吗？”

顾凉一路上心事重重，玉壶心虚的不敢看她，她也没问。

玉壶上前跪了下来，“属下无能，没瞒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