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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方长几，上头摆着瓜果点心，更有几只银壶。想必都是上好的酒。

姜殊自然地坐了下来。前方是雅间西侧，竟挂了纱帘，摆放着几张圆凳，旁边还放着一架古琴。想必是乐伎们表演的舞台。

“怎么办，乐生哥哥前几日发烧还没好，没办法给贵客弹琵琶呀。”

“换了别人可不成，乐生这如意坊第一乐师的位子岂能随便让任何人顶了。除非…”笑生有些为tຊ难。

“小仙，你是乐生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事已至此，只能由你替乐生上了。”

“可是，我……”

“好小仙，就当是为了如意坊罢。”

小仙只好硬着头皮，匆匆忙忙换上了男装，抱着琵琶跟着一队人马走进了房间。

“哦哦，来了！”姜殊推了推摊成一滩烂泥的万青山。

乐伎们款款坐下，叮叮咚咚地拨弦调音。

“万公子和姜公子想听什么？”

“挑首《醉中仙》罢。”

两三息后，琵琶、古琴。竹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姜殊仔细听着，只觉乐音叮咚，像小桥流水，时而川流激迸，如听仙乐。

一曲终了，她克制住自己想大声叫好的心情，矜持道：“不错，赏。”一边将眼神交给四仰八叉的万青山。

万青山对上那胁迫的眼神，终是顺从地掏出钱袋子交给一旁的小厮。

“奴家谢过二位公子。”

姜殊轻咳两声，“咳咳，那啥，曲也听过了，赏也赏过了。该……”

“公子别急，我们这还有上等的美酒，何不先品尝一番，因为好让我们几个沾沾光。”

姜殊挠了挠头，怎么又是这套程序。不过不像上次画舫中那样，饶是按小时计费，也不用她出钱。

万青山一把揽住姜殊肩膀，爽朗一笑：“姜兄真是着急，也不知是多久没开火了。来来来，喝酒！”

姜殊挣脱不开，只狠狠踩了万青山一脚。

“嘶——”万青山好看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手中的杯子一抖，仍保持着笑容。

“你过来，陪我们爷两个喝。”

被指到的小仙上前来，执了酒壶，却突然手一松，就转过身去干呕了起来。

姜殊正和万青山互相拉扯着，掉下来的酒壶好巧不巧砸到了姜殊的头。

“小心！”万青山一把护住姜殊的头，往怀里塞。瓷做的酒壶虽然不重，却也结结实实砸到了手臂上。

万青山眼里的神色一冷。

“如意坊真是好规矩。”

第八十三章 开门，查水表

其他人早已吓得跪倒在地。

小仙冷汗直冒，身子软软地跪了下去。她知道，这二位是极显贵的人物，她无从反抗；更知道，要是被告发到吉妈妈那儿，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保不住。

“奴婢小仙知错，请贵客恕罪，饶了奴婢和腹中胎儿一命！”

“求二位公子宽恕，小仙是无意的，请饶了她一命吧！”笑生硬着头皮求情道。

“你没事吧？”姜殊吓了一跳，忙挣出怀抱，就要掀开万青山衣袖。

万青山甩了甩被酒浇透了的衣袖，心下烦乱着。

“没记错的话，爷点的是男倌。”

“公子饶命，是因为乐生正在养病，怕传了病气给二位；又因为是贵客，不得已只好请乐生的亲传弟子前来。”笑生见小仙早已吓得丢了魂，马上回道。

姜殊只见眼前的女孩儿因恐惧而发白的面庞，头发早就因磕头求饶而凌乱着。

更别提她腹中还养着一个孩子。但此事确实是这女孩儿惹出来的，万青山为护着她还被砸到，姜殊不好开口求情。

就在大家沉默的时候，房门突然被“砰砰”敲响。

“贵客，贵客，督察队来了，请您稍作掩藏！”

督察队？那是什么？

乐伎们立马正了颜色，道：“贵客，请随我们来，奴婢们带贵客从小门出去。”

万青山径自打开了大门走出去。

门口的龟奴一看出来的人，脸上的神色由惊慌立马变成了喜笑颜开，立马点头哈腰道：“原来是万公子。太好啦，奴才这就带人到楼下去堵着门口。”

姜殊扯了扯万青山的袖子，“怎么啦，有人要扫黄？”

“差不多吧。朝廷抓得严。”

刺激！这还是头一次碰上扫黄现场。

姜殊摩拳擦掌地准备下楼，却被万青山一把提溜住后领子，“你留在楼上就好。”

说罢慢悠悠脱下淋湿了的外袍，往姜殊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此时一口门口冲进来几个手持大刀的负甲卫兵，大堂中的客人们顿时乱成一团。

“我道是谁，原来是裴将军。招待不周，有失远迎呀。”就在士兵们将要抓人的时候，万青山适时出现了。

“不敢劳万老板大驾，裴某办完事自然就走。”

士兵后面出现了鸦青色官袍的一角。是裴少卿！这家伙，怎么每次办好事他都在场！

姜殊有些狐疑，这也太巧了。

“裴将军，不是小生不欢迎你。只是你这样兴师动众的，于我们的生意不好呀。”

裴少卿皮笑肉不笑，可不就是来砸场子的么。若不是因为听到姜殊又大摇大摆进了窑子，他才不会掺和这些小事。

“万老板，我们只是徇规矩办事罢了。让开罢。”

这时，一旁的龟奴低声跟万青山说了句什么。

“哦？确有此事？”万青山抚着下巴，眼睛眯了起开，似笑非笑，那颗猩红的泪痣显得更加妖冶。

活像一只狐狸。

只见他“啪”一下打开了那柄折扇，不紧不慢道“裴将军，且慢。”

裴少卿面无表情：“万老板，还有何事？”

“小生刚刚才听手下的说，裴将军麾下，似乎也有流连风月的同好呀？”

裴少卿皱了皱眉，眼风向后面的队伍一扫。士兵们感受到严厉的目光，不禁纷纷低下头。

“带上来。”手一挥，龟奴就将一个女人押了上来。

姜殊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小仙！

“美人儿，来认一认你的相好。”万青山眉眼弯弯地揽着小仙。

可怜的小仙抖着身子，一时犹豫着。

裴少卿脸色铁青。什么时候，一向军纪严明的队伍里竟有了这般蛀虫。不是不相信这些亲兵们，而是眼下京都局势正紧张，他容不得有人随意扰乱军纪。

现下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机。

“裴将军好走。”万青山依旧是那副懒懒的样子。

裴少卿眼神随意往楼内一扫，随即轻笑。突然闪身进入楼内，一把拎住姜殊的后领子。

“万老板，你不该将她带进来。”

姜殊在双方对峙的时候，为了看的更明白，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楼大厅中。

虽然裴少卿来了，但她姜殊对自己的乔装还是有信心的！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裴少卿挑起眉，语气中颇有些得意：“就是化成灰，都认得。”也不看看，谁易容的时候还不忘在嘴上抹口脂啊。虽然颜色并不鲜艳。

裴少卿将姜殊放下，姜殊觉得自己就像电视剧里的大反派。不过，虽然落魄，却也得保持帅气。

裴少卿看着姜殊从善如流地伸出双手，就等着他给她拴上绳子了。

“你倒是听话的很。”

“裴大人好大的官威。”

两人的眼神像是两把利剑，在空气中激烈地对战。

“咳咳！”万青山适时打断，“两位，小生的生意，还是要做的。”说着指了指门外。

原来，不知何时，街上的百姓都围在了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一边还传出阵阵讨论。

“这裴将军怎么会亲自带队来如意坊检查呢。”

“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