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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肆尧露出抹温柔却苦涩的笑。

“恩，我知道。”

======第六十七章======

苏稚恩打车回到了自己订的酒店。

这一路上，她的心里、她的脑海里都混乱一片。

洗了澡换好衣服后，手机却响起。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苏稚恩本以为是周肆尧，却不是。

而是一个许久没见过的熟人——

夏穗试探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苏稚恩，你回来了，是吗？”

苏稚恩怔了瞬，语气平淡：“找我有事？”

“我想和你见一面，行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恳求，这让苏稚恩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周肆尧当初说了什么，让夏穗没再出现过在自己眼前。

但这并不代表过去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苏稚恩正要拒绝，夏穗却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抢着说：“是关于师哥的，很重要。”

沉默片刻，苏稚恩淡淡道：“地址。”

一个小时后，咖啡厅。

苏稚恩推开玻璃门，就看见夏穗坐在一个角落。

而走近，才发现她的面前摆着好几瓶药。

苏稚恩粗略的扫了一眼

褪黑素，舒眠胶囊，安眠药……

全是帮助睡眠的药物。

“这是什么意思？”苏稚恩皱起眉看向夏穗。

夏穗长长的眼睫盖下来一小片淡淡的阴影：“这些，都是师哥一直在吃的药，而且已经吃了两年了。”

闻言，苏稚恩心头陡然一闷。

周肆尧以前从来不吃这些东西，也没买过。

很明显，他过得很不好。

推翻所有已有认知的过程是痛苦的。

苏稚恩不想被蛊惑，指甲死死掐进手心：“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知道，我之前很不喜欢你，因为我喜欢师哥。”夏穗垂下眼睫，抿了抿唇，“但后来我发现，师哥他太爱你了。”

“而且，他只爱你。”

“以前你和师哥的那些误会，都是因为我，现在我想要弥补……况且，我觉得在你下决定之前，有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夏穗倏地抬眸直直看向苏稚恩：“他已经失眠很久了，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看了他的病历，他经常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稚恩姐，你对师哥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他其实比大部分人都要专一认真。”

“你难道就不甘心那么辛苦委屈的几年就这么轻易地揭过去吗？”

苏稚恩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脸也开始发热。

她竟然被夏穗说中了心思。

过了几秒钟，苏稚恩僵硬地别开眼：“你在劝我和他和好吗？”

夏穗却摇了摇头。

“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上，我只是希望你慎重做决定。”她目光真诚，“因为恨意去报复别人报复自己，得不偿失。”

“再说，如果师哥真的另和他人在一起，幸福美满，你觉得对你，公平吗？”

苏稚恩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

夏穗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她唇角露出抹温柔的笑容：“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我爱他，并且他也爱我的人。”

“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他只能是我的，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想要抢走他，我都会发疯。”

“所以……我对我曾经的行为很抱歉。”

夏穗望向苏稚恩：“对不起。”

======第六十八章======

苏稚恩的喉咙有些发涩，却什么都没说。

许久的沉默让人喘不过气。

夏穗也没期待苏稚恩会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但眸底还是划过抹失落。

她将药瓶一个个的收进包里，语气意味不明。

“把人留在身边，名正言顺的欺负，不是更好吗？”

苏稚恩没有给出回答。

直到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夏穗说得的确没错，如果要看着周肆尧和别人在一起，苏稚恩不甘心。

她和他在一起、纠缠了那么多年，她用自己的尊严和青春陪周肆尧长大，让他知道怎么真正去喜欢一个人去对一个人好。

但结果这些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苏稚恩的性格，是咽不下去这种苦的。

可就这样和好，她同样不甘心，甚至产生了一种被掐住七寸的愤怒。

一个月后，苏稚恩按约出现在了法庭上。

她看向被告辩护律师席上的周肆尧，心底刺痛。

不过一个月而已，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唇色泛着白，眼下乌青，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这个案子被告方的确难赢，苏稚恩猜到周肆尧会拼尽全力。

却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但终究还是强迫着收回视线，准备着即将辩护的资料。

正式开庭。

这个官司前后不过三十分钟。

在提出最后一个关键性的证据时，苏稚恩想了很多。

她看见周肆尧漆黑双眸里的光渐渐黯淡，眉眼间的傲气荡然无存。

周肆尧是个好学生，真正意义上的好学生，他恪守学生以及律所负责人身份的职责，甚至和苏稚恩恋爱、结婚时，他做到了一切他自以为男朋友和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可那偏偏是自以为！

苏稚恩的牙关咬得发酸，白纸黑字在她眼前发花。

她紧攥着文件，手指也酸，手臂也酸，就连鼻子也跟着酸了。

最后一段话。

苏稚恩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

她双唇微启：“我放……”

“念下去。”

一道声音在寂静的法庭倏地响起。

苏稚恩狠狠怔住，猛地抬眸看向正对面的那个男人。

只见男人目光深邃而坚定：“苏稚恩，你是个律师，你要为你的辩护人负责。”

就这么一句话，苏稚恩的心却像是被刀子割开。

她咬咬唇，终是将最后一段证据给念完。

审判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这场赌局，不仅针对周肆尧，也针对苏稚恩。

只有在最要紧决定性的时刻，人才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可苏稚恩赢了。

周肆尧输了。

他们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视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苏稚恩突然发现，周肆尧的居高临下和高高在上，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对自己收起来了。

而周肆尧忽然就能理解了苏稚恩为什么不想要和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周肆尧产生了挫败感，接着是绝望，最后是平静，他理解并支持苏稚恩的选择，并且愿意配合苏稚恩完成这一场赌局。

周肆尧冲苏稚恩弯了弯嘴角，有些难过，有些心酸，又有些释然的那种笑容。

令苏稚恩心里一紧。

她看见他用嘴型无声地说道——

“稚恩，你自由了。”

======第六十九章======

苏稚恩从梦中惊醒时，浑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刚爬上岸。

不知过去了多久，起伏的心脏才缓缓平复。

转头看向窗户，微白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房间。

天还没亮。

现在已经是那场官司结束后的第三个月，可苏稚恩还是无数次梦到在法庭上，周肆尧笑着对她说出那句话的场景。

紧接着，就是年少时期的周肆尧出现在眼前。

他温和又细致地问自己：“稚恩，你喜欢我吗？”

苏稚恩每一次的回答都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