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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许久。”

徐晏辰闻言，再说不出一句话。

借着月光，何慕初目光描摹着他的面容，眼眶一阵发热，却尽数压了下去。

玉枝承露敛蕊开，鸾凤相合入夜来……

她终是报复了他——

月光清寂，照亮了无烛的夜。

徐晏辰的眼上布不知何时已被取下。

何慕初想捡起地上零落的衣衫，却见两人的衣衫纠缠在一起。

她迟疑了下，终究是捡起了徐晏辰的衣衫，裹住了自己。

何慕初回头看向徐晏辰，红唇轻启：“我们扯平了。”

那些伤害，欺骗，都到此为止了。

她的身影孤寂而又沉重，最终一步一步，消失在徐晏辰的视线之中。

徐晏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手指一动，瞳色深沉，看不出此刻在想什么。

清极洞。

何慕初回到洞中，没有看到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姑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何慕初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姑姑就在身后。

她忙上前拉住姑姑的手撒娇：“姑姑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可姑姑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严肃道：“怎么回事？你的灵珠呢？”

赵蒹依誮葭忙将手缩了回来，只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姑姑：“我……给徐晏辰了。”

耳朵忽然被人捏得死死的，姑姑一脸着急：“你疯了！没有灵珠你怎么修炼？”

何慕初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他天生有心疾，活不了多久，我只是帮他续命，反正他并非修行之人，等他命数尽了，我再拿回来就是……”

最后，她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可眼神却格外坚定。

虽然徐晏辰对她不好，但是这世上，她只有他一个挚爱之人。

到底，她心里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你生下来便有自己的使命，如何能耽于情爱！”

姑姑见她一言不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没了灵珠，最终何慕初无法和姑姑离开，只能留在巫山。

她本以为徐晏辰会追到巫山来取自己的命，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他也没有来。

何慕初坐在洞中终日痴痴望着山脚。

这天，她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涌向喉咙，忍不住干吐起来。

清极洞。

姑姑给何慕初把过脉，神色沉重。

“怎么了？”何慕初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心。

“你怀孕了。”

一句话，让何慕初心中抑郁缓解不少。

她低头看着腹中，伸手抚摸着。

或许是上天垂怜，她失去了徐晏辰，却又还给了她一个孩子。

姑姑看着她，眼中难掩难过：“蒹葭，你若生下这孩子，会死。”

第五章 蚀骨蚀魂之痛

何慕初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

姑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张了张口，许久才说：“你与别的妖不同，若生下孩子，就会变成一个凡人，同他们一样生老病死。”

况且……如今她的内丹也给了徐晏辰，寿命只会更短。

何慕初闻言，心里却止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变成凡人，徐晏辰是否就会信她，她是否能跟他一起白头偕老……

“姑姑，你让我再想想吧。”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

姑姑听她这么说，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姑姑沉沉叹息一声，无奈离开。

等姑姑走后，何慕初便立刻偷偷下了山。

她要去找徐晏辰，告诉他，自己有了两人的孩子！

刚至山下，她却听见两个猎户闲聊。

“这世道乱了呀，听说珈蓝寺的佛子都在抵御妖界时受了重伤，快要死了，我们这些凡人遇到妖怪可怎么办……”。

珈蓝寺的佛子……不就是徐晏辰吗？

何慕初听到这话，只觉脑子嗡了一下，一片空白。

她来不及思考，忙飞身前往珈蓝寺。

等到了后，却见寺里竟真没了徐晏辰踪迹。

何慕初揪住一个小沙弥，急红了眼：“说，徐晏辰在哪里！”

小沙弥吓得声音都在发颤：“住……住持为了救寺中僧侣，被妖界的人抓走了……”

一道烟消，何慕初消失原地，直奔妖界而去。

妖界接壤黄泉，暮气甚重，凡人在那里只怕撑不了多久。

徐晏辰，你要坚持住，等我来救你……

来到妖界，何慕初抓着一只小妖，稍一打听便问出了徐晏辰的下落。

他被妖王关在寒冰地狱。

寒冰地狱接通忘川，连妖怪都不能靠近太久。

何慕初赶到时，远远就见徐晏辰已经昏倒在了地牢中，地牢四周都盈满了忘川之水。

忘川水蚀魂蚀骨，置身其中便真如处寒冰地狱。

何慕初咬牙，下身化作蛇尾，往地牢游过去。

这水冷得骇人，一入水，她的眉间立刻覆上了一层寒霜。

接着便是蚀骨的疼。

从身体到神魂，似有百蚁啃噬，钻心刺骨。

何慕初用妖力护住要害，便顾不到鳞片，只能眼见着一点点被溶解

疼，太疼了。

从前她一点点不舒服都会窝在姑姑怀里让姑姑哄，后来遇到徐晏辰，她就更娇气了，老是装难受，就想看徐晏辰紧张她的样子。

可此刻她便是浑身都疼得颤抖，却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何慕初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发现，要不就救不了徐晏辰了。

等她带着徐晏辰往回游时，更是把全部妖力都用来护住他。

回到岸上时，何慕初的下半身已经疼得几近麻木，身子也快要凝结成冰。

而尾巴鳞片更是所剩无几，满身被忘川水侵蚀过的皮肉，不是发黑的伤口，就是猩红一片的血。

但看着终被她救出的徐晏辰，何慕初觉得蚀魂蚀骨之痛，都值得。

何慕初满身狼狈地回到清极洞，姑姑却不知去了哪里。

她只得顶着一身伤照顾徐晏辰，好在徐晏辰有她的内丹护体，不然他真要死在妖界了。

“和尚啊和尚，这救命之恩，你以后就算不报，可也不许杀我了。”何慕初轻拂过徐晏辰的眼睫，喃喃道。

一想到他曾说要杀她，她心里就一阵钝痛。

何慕初又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怀了你的孩子，等我变成凡人，你会娶我吧？”

眼前之人仍是静静躺着，没有一丝回应。

何慕初看着他干得有些起皮的唇，起身倒了一杯水。

她自己喝了一口，嘴对着他的唇轻轻覆了上去，抬眼却正撞上一双漆黑眼眸。

何慕初对着他的嘴，立时怔住了。

第六章 杯酒解愁

空气凝滞。

徐晏辰的黑眸一瞬变得血红，如入魔一般。

何慕初刚要细看，那双眸子又是一片清明，纯澈如水。

忽然她被身下之人猛地推开，一时没有防备，被推倒在地。

“嘶——”蹭到身上的伤口，何慕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耳边传来徐晏辰冰冷的声音：“常慧师叔说得果然没错，你果真是个恶妖，不仅破坏镇妖塔，竟还和妖界串通一气！”

他厌恶的眼神狠狠将何慕初钉在原地，何慕初喉咙像是被人掐住，想解释的话又生生被堵了回去。

“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原不过是想从我口中知道镇寺之宝舍利子的下落！”徐晏辰咬着牙，不知是痛恨何慕初，还是痛恨自己。

何慕初的心像是被人拿了一把钝刀子在剐，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她抓住徐晏辰的袈裟，望着他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舍利，我要真想做坏事，我大可以直接做，为何要刻意接近你，你一介凡人，能反抗我吗？”

徐晏辰却是闭上眼睛，不想再听她的狡辩之词。

何慕初无力地松了手，心被人拉着直往下拽，又冷又冰。

豁出命将他救回，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何慕初苦笑一声：“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徐晏辰依旧闭着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一次次的解释，他也从来不曾信过，这次，何慕初真觉累了。

罢了，世间诸事，她勉强不来。

她便是有通天之能，却又能拿他顽石之心如何？

何慕初恹恹转身，离开前挥手布下一层结界。

哪怕他对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