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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小宝突然说：“妈妈又哭了。”

周祈川心底一颤：“那……小宝能问问妈妈，她为什么哭吗？”

他应该知道答案的。

能让陆未曦哭的事情有太多了。

小宝好半天才回道：“妈妈说，爸爸是坏蛋。”

第二十七章 抛弃

深夜。

床头柜的秒针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大一小的身影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周祈川微微翻了个身后意识便清醒了些许。

从陆未曦死后，他很久没有熟睡过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小宝有没有蹬被子，却在转头后，看见小宝旁多了个人。

那是陆未曦！

周祈川眼眸一震，微颤的薄唇张了张。

这难道又是梦吗？

他看着静静躺在那儿的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意并没有让他感到多难受，反而给他带来了一阵狂喜。

周祈川呼吸都慢慢放轻，他伸出了手。

小心到颤抖的手缓缓放在了陆未曦的肩膀上，温热的暖意在他掌心竟像岩浆一样滚烫。

“唯一。”周祈川哑声轻唤了一声。

陆未曦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抖了抖，猛地睁开了眼。

当撞上周祈川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她愣了：“你……你看的见我？”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小宝能看得见她。

周祈川猛地将陆未曦拉起来，将人紧紧地揽在了怀内。

这一次与梦中不同。

怀里的陆未曦是温暖的，这股温暖让他几乎快要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陆未曦被牢牢地困在怀内，她紧紧抓着周祈川肩膀，呜咽的哭声如同受伤的小鹿。

她没有说话，只是哭，哭的周祈川心都软了。

“唯一。”

然而，周祈川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别叫我。”陆未曦赌气般地说了句。

周祈川一时语噎，只能任由她继续哭，而他将她抱在怀里，竭力忍着眼眶中的泪。

等陆未曦哭够了，她推开周祈川：“我还是很生气。”

闻言，周祈川心间一涩：“我知道。”

他以为他会听见陆未曦说“我很恨你”之类的怨言。

“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他哽声说道，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悔恨。

陆未曦愣了愣，双手忽然捂着嘴抽噎起来。

她双肩一耸一耸，哭的可怜。

周祈川心疼不已：“你别哭，你要是恨我，你就打我吧。”

陆未曦抬眸望向他，声音嘶哑：“你那两天为什么不去找我？”

周祈川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两天”是哪两天。

“我一个人在殡仪馆里。”陆未曦抽泣道。

从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江母转身离去的身影。

她像是再次被抛弃了一次，而这一次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然而过了两天，周祈川出现了。

他把她带回了家。

陆未曦看见他后，心底的怨恨就像开水沸腾了起来。

如果说她一生的悲哀有一半是赵家给的，还有一半一定是周祈川给的。

她恨周祈川的是非不分，恨他的亡羊补牢。

然而在这段时间中，她看他在每个夜里醉酒失眠。

醉倒不省人事只知道叫着“唯一”。

失眠时便会拿着项链看着到天亮。

不过一个月，周祈川消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

陆未曦不由的心疼，但仍有丝怨怼。

直到看到小宝……

周祈川听见陆未曦这句话，胸口又是一疼：“我那两天……”

他话说到一半止住了。

他并不想拿因吐血昏迷而博取陆未曦的同情和原谅。

最终他还是抚上了陆未曦的脸，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 缘分

只点着一盏落地灯的客厅光线昏暗，但足够让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看清对方。

陆未曦看了眼楼上，道：“我以为没有人会看见我了。”

周祈川眸光一暗：“小宝看得见，现在我也看得见了。”

闻言，陆未曦又红了眼：“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或许这是我和小宝的缘分。”

说着，她右手抚上了小腹，眼底一片哀伤。

周祈川心一紧。

他知道陆未曦是在想那个孩子。

然而他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未曦抬起头，掩去悲伤后是满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也能看见我？”

周祈川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探身将她揽住，真实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周祈川苦笑道：“或许也是因为我和你的缘分。”

陆未曦身形一怔：“你……不怕吗？”

周祈川松开她，手轻抚着她的脸，一字字道：“我现在只怕你离开。”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让周祈川猛地睁开眼。

他起身望去，见小宝又光着脚走下了楼。

“小宝。”周祈川立刻走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爸爸说了几次了？要记得穿鞋。”

小宝却看向沙发，呢喃了一声：“妈妈。”

周祈川这才反应过来，他忙看去，见陆未曦还坐在那儿，不由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消失。

他抱着小宝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他为什么比我先看到你？”

小宝才来一天，他不仅承认了陆未曦这个妈妈，还看到了她。

周祈川倒是疑惑地很。

陆未曦看着小宝脖子上的碎心项链，笑了笑：“不是说了吗，是我和小宝的缘分。”

她摸了摸小宝的头，万分爱怜。

而后她抬眸问道：“你真的不去公司了吗？”

昨天阮父的话她也听到了，她也听得出阮父说的那是气话。

周祈川却说：“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他们儿子死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闻言，陆未曦手一顿。

如果阮家将周祈川带回家是为了让阮氏后继有人，那么她被赵家领回去是为了什么。

在赵家，她没有过过一天的开心日子。

曾和她好到盖过一床被子的赵明薇最终还是撕开了虚伪的面具，不断地中伤算计她。

见陆未曦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让她难以想通的事，周祈川轻声安慰道：“有些事不知道或许就不会难过了。”

陆未曦抬起头，强弯了下嘴角。

虽然这话没错，但是她心里仍旧想知道个答案。

“妈妈。”

小宝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陆未曦问。

小宝转头看了周祈川两眼后又回头看着她：“我饿了。”

听了这带着几分后怕的语气，陆未曦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才的忧虑在一瞬间恍然消散。

周祈川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宝。

如果他的猜错的话，这小家伙是不想吃他做的饭。

陆未曦站起身，正要朝厨房走去，周祈川忽然拉住她，皱眉道：“你可以吗？”

毕竟现在的陆未曦和常人不同。

他在想她会不会出现碰不到锅碗瓢盆的情况。

陆未曦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晃了晃被他拉住的手：“之前不可以，现在应该可以了。”

第二十九章 狠心

陆未曦在厨房忙活时，周祈川带着小宝去洗漱。

给他换了身衣服后把他抱到儿童餐椅上坐着。

陆未曦将做好的两份早餐放在周祈川和小宝面前，还不忘揶揄道：“昨天也不知道你怎么煎的蛋，外面的糊了，里边儿还是生的。”

闻言，周祈川面色一僵。

怪不得小宝说陆未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