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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豪整个身体放松地像是陷了下去，呼吸缓缓放轻，清澈的双眼慢慢浑浊。

叶寻欢泛白的脸上划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恐惧。

“哥哥……哥哥很乖，没有哭……”林家豪望着她，好像在竭力争取时间。

在叶寻欢慌乱的目光下，他一字字道：“妹妹，要记住，回家的路……”

话落，那只紧抓着温暖的手陡然垂落。

第十一章 确认遇难

“嘭”的一声，苹果也跟着掉落在地。

叶寻欢呆呆地看着眼前失去呼吸的人，无数的画面像是被人从尘封的盒子里拿了出来。

她无力地跪倒，任由疼痛啃食着大脑。

在记忆停在林家豪纯真的笑容那一刻，叶寻欢哭了出来：“哥——！”

她抱着林家豪，撕心裂肺地哭着。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是林雪漫，是林家豪的妹妹，是他用生命爱护的妹妹啊！

外头的陈阿姨听见这么悲恸的哭声，也忍不住哭了。

然而叶寻欢和林家豪没有亲属关系，不能处理他的后事。

即便叶寻欢苦苦哀求，不断说着自己是他亲妹妹，但最后林家豪的遗体还是被送去了太平间。

雪又开始下了，面如死灰的叶寻欢一步步走出医院。

她仰头望着天，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自己做了什么？

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惨死的父母和无依无靠的哥哥。

成了叶寻欢，把哥哥送进了监狱，以至于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想到这些，叶寻欢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这一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黑了，看不到一丝光亮。

秦烁的脸在脑海中划过，叶寻欢怔了怔后上了车，发动车子不知开向何处。

行驶到辰南大桥时，秦烁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叶寻欢喉间一紧，慢慢按下了接听键。

她还没说话，秦烁率先质问：“你去医院干什么？”

闻言，叶寻欢心霎时沉浸了冰窖，眼底也升起一抹绝望：“秦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电话那端沉默了，似是有些不解。

“当年酒驾的人明明是她，她害我失去了父母，你为什么还要毁了我的人生……”

叶寻欢质问着，质问的语气中满是哀戚。

良久，秦烁才开口：“你都知道了？”

叶寻欢打开车窗，任由寒冷的江风吹乱自己的头发。

“你别动，我去找你。”

听见这话，她目光划过一丝决绝：“如果我去了地狱，你还能找到我吗？”

“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寻欢。”

闻言，叶寻欢缓缓收紧抓着方向盘的手：“我叫林雪漫，而且你不会再找到我了。”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通话戛然而止，秦烁阴沉着脸再次拨了过去却已经关机，而定位也显示停在了辰南大桥上。

他眼底划过丝怒意，目光落在桌上林雪漫的照片上，心里漫起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秦烁起身拿上外套，准备出去找她。

可刚一开门，慕潇潇竟然站在门外。

她放下准备敲门的手，脸上漾着亲昵的笑容：“你要去哪儿？”

秦烁脸上掠过丝不耐，紧拧着眉没回答。

慕潇潇却上前贴着他的胸膛，嘴有意无意扫过他的下颚：“今天的色号你也喜欢吗？”

秦烁后退了一步，弯起抹疏离的笑容：“我想慕小姐误会了吧。”

闻言，慕潇潇一愣。

“我的女顾客很多，但自以为是的倒是只有您一个。”秦烁神情淡然，声音却冰冷入骨。

慕潇潇面色一僵。

如果不是他不拒绝，她又怎么会……

“我还有事，慕小姐请回吧。”秦烁绷着脸就想离开。

慕潇潇不甘地抿紧了唇，居然直接走进了屋里坐下：“秦烁，我们的关系明明可以更近一步。”

秦烁神色一沉，他不愿跟她有过多纠缠，但这女人就像条树藤难以挣脱。

在最后耐心被消磨完后，秦烁直接叫来小区安保，直接把慕潇潇给请了出去。

看着她被带出屋子，秦烁紧拧的眉才舒展了些。

他看了眼定位，过了将近半小时了，却还是停留在桥上。

秦烁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正要出门继续找。

这时，电视忽然开始报道一则轿车坠江的新闻。

“实时新闻，晚上十点，一辆黑色宾利在辰南大桥忽然失控冲出围栏，坠入临江，据警方消息，司机为一名二十七岁女性，已确认遇难……”

听到这儿，秦烁心骤然一紧。

他抬眸望去，叶寻欢的脸赫然出现在电视屏幕中。

第十二章 仇人还是爱人

“嘭”的一声，手机砸落在地，摔出的裂缝像是某颗心上陡然出现的裂痕。

秦烁眼神呆滞，更觉自己从没这么讨厌过看到那张脸。

直到主持人说打捞工作还在进行时，他才回过神夺门而出。

湿冷的江风像是带着刀子，刮在脸上如同剃肉。

即便已经过了十点，辰南大桥上还是聚集着不少人。

他们各个朝漆黑的江面伸着脑袋，似是在用肉眼帮忙搜寻。

秦烁才一下车，双腿就好像被几十米外的狼藉定住了。

路边停着两辆警车，地上拖着急速拐弯的轮胎印，尽头是一个被警戒线圈住的围的缺口，下面便是深不见底的临江。

秦烁紧绷着唇线，没有去看，而是按照定位走向对面。

一个被摔碎了的手机静静地躺在人行道上，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

他怔在原地，脑子里闪过自己在这手机里 定位的画面。

一阵风迎面吹来，耳畔好像又想起了叶寻欢那句话。

“如果我去了地狱，你还能找到我吗？”

这一瞬，秦烁只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生生挖出了胸膛，那种空荡感伴随着慌乱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夜渐渐深了，人群慢慢散去，打捞的船也慢慢朝下游搜寻。

只有秦烁一个人还站在桥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桥面。

他缓缓收紧了手，任由手机屏幕的玻璃碎片刺进掌心。

这时，两名民警走了过来，见他还站在这儿，不由诧异：“先生，请问您……”

他话还没说完，秦烁突然问：“还没找到吗？”

闻言，民警愣了愣，而后立刻反应过来：“您是司机的亲属？”

秦烁眸色渐暗，嗯了一声。

民警叹了口气，目露同情：“江中暗涌多，打捞工作确实有些难度。”

秦烁唇线动了动，没有说话。

良久后，他转身走了。

望着那冷漠却又透着落寞的背影，两名民警疑惑地相视一眼。

直到漆黑的天变成了深蓝色，最后泛出一丝鱼肚白，秦烁才走回了家。

没有关的电视在播放着广告，但整个屋子就是弥漫着一种从来没人住过的沉闷。

秦烁直接走进了书房，将书架上的纸盒拿了下来。

一张张照片纪录ḺẔ着他怎么把“林雪漫”变成“叶寻欢”，把仇人变成自己的爱人。

他看着林雪漫的照片，喉结滚动了两下后缓缓将照片攥成一团。

“我会找到你的。”

可这一刻，秦烁突然分不清自己要找的是谁。

是那个记忆中深爱的叶寻欢，还是一直用着叶寻欢的脸和自己在一起五年的林雪漫。

他好像一下子就泄了气，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紧拧着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敲响。

秦烁眸色亮了瞬，居然有一瞬觉得是叶寻欢回来了。

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不觉间怀揣着颗期待的心开了门。

可看见来人后，眼中的那抹希冀立刻消失了。

门外站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袋，礼貌地问：“请问这里是叶寻欢小姐的家吗？”

闻言，秦烁蹙了蹙眉：“是。”

女人立刻将纸袋递给他：“是这样的，上个月叶小姐在我们店里定制了一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