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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婉很无奈。

陆昱年张了张嘴，轻声和她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太轻了。

仔细听起来，声线还有点颤。

乔婉听见了。

隔得这么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她又怎么会听不清楚呢？

但是乔婉早就不需要他的这声对不起。

每次他的抱歉，对她而言都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

太疼太疼了啊。

“我听不清楚，你不用说了。”

陆昱年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一根根神经好像酸胀的受不住。

他很快就从这阵锥心的胀痛里缓了过来，当年岁宁都能治好，她为什么不行？

“我带你去别的医院再看看。”

乔婉轻轻推开他的手，她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如果你觉得这件事上你对不起我，那你就给点钱补偿我吧。我不用你带我去医院，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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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她越是如此。ɈŚԍ

他的心就愈发往下沉。

像是掉入深渊里快要溺亡的那个人。

被挤空了的呼吸。

陆昱年知道她拿到了足够的钱，就更加不会留下来。

他记得以前乔婉有次喝醉了，看着他的眼神是亮晶晶的，好像很爱很爱他。

那双眼睛真漂亮啊。

不过当时陆昱年也只是觉得漂亮而已。

现在这双眼睛里只剩下疲倦，她再也不会用那样充满了小心翼翼爱意的目光看向他。

“你想要多少钱？”

乔婉还真的没有经验，说高了他会不会觉得她在敲诈呢？说低了好像又很吃亏。

她终于放弃了在他面前保持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自尊。

“啊，算了，我不清楚，你看着给吧。”

“我会治好你。”陆昱年还是不想给她钱。

他望着她的耳朵，又低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当时他为什么就打的那么重？毫不犹豫，扇了过去。

她几乎被他的这一耳光打得跌坐在地。

陆昱年说不上来胸口这种窒顿感是怎么回事，比一把刀捅/进心口里在用力的旋转两圈也没好到哪里去了。

但是他向来能忍耐，表面不动声色。

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乔婉也没多失望，她说：“医生让我多休息，我先回家了。”

陆昱年跟了上去：“我送你。”

乔婉拗不过他，几分钟后，她面无表情坐进陆昱年的车。

她心不在焉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想时间过得真快啊，曾经她那么渴望他的爱，可以说是很卑微的想要他爱上她。

她的青春，原来是一败涂地的结局。

她和陆昱年，原来也会相看两厌啊。

有时候做梦还会梦见，那个说以后会保护她的少年。

她在梦里哭着醒来，又迷迷糊糊哭着睡过去。

有时候，乔婉想让陆昱年把以前那个少年还给她。

把那个喜欢逗她开心、会别扭安慰她的、帮她抹眼泪的少年，还给她吧。

乔婉到家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她和陆昱年说了声谢谢，就像对待普通的司机那样的客气。

陆昱年望着她，目光下意识看着她受过伤的那只耳朵。

他心里发紧，默默握紧了五指。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喉咙就像是被灌了水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应该很痛的。

如果真的好不了要怎么办呢？

陆昱年闭上眼睛，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像是被疲倦感包围了起来。

*

乔婉上楼之后就没再管楼下的陆昱年，她不需要他的同情，也不是很需要他的愧疚。

她只想让耳朵不要那么痛了。

她乖乖遵守医嘱，认认真真的吃药，尽可能保护好自己。

第二天，乔婉清早赶到机场，坐上了飞往南城的飞机。

她倒是在飞机上遇到了一个不算太意外的人——盛西周。

盛西周放着好端端的头等舱不去坐，反而正好和她一起坐在经济舱。

他身上那股阴郁之气，倒是淡了不少。

整个人看起来好歹像个正常人了。

乔婉没打算和盛西周交流。

盛西周却有很多话想和她说：“我不喜欢南城。”

想起来脑子就痛。

乔婉戴上眼罩，装聋作哑。

盛西周看着她的唇瓣，忽然间竟然想尝尝她的味道。

应该是很香也很甜的。

他闻到过。

她和他，曾经靠得那么近。

盛西周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他这次回南城是有事情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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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乔婉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睡醒还没到南城。

她摘下眼罩，一睁开眼，就感觉到了身边的这道目光。

盛西周好像压根没有休息，漆黑漂亮的眼珠里带着点迷茫，直勾勾盯着她看，好像就这样从她睡着一直到睡醒。

乔婉的感觉不是特别的迟钝。

她后来转学到和他们同一所高中的时候，和盛西周刚重逢见面时，他的眼底的的确确只有厌恶。

很讨厌很讨厌那种。

乔婉不是没有试着和他维系下小时候的那点感情。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她那时候在学校里确实也没什么朋友，眼巴巴凑到盛西周面前去，却被一双冷漠的眼睛盯着看，其实也还是挺难过的。

盛西周高二就长得很高了，懒洋洋往门边一靠，掀起眼皮看了她两眼，开口就是问她是哪位？

乔婉当时都被问懵了。

她小心翼翼轻声地说：“我是乔婉啊。”

盛西周皱着眉头，眼神看着已经非常不耐烦，“我应该和你很熟吗？”

乔婉从来没有被他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盯着看过，仿佛她是他全世界最厌烦的人。

她那时以为盛西周是不想和她相认，可能认识她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后来他为了乔岁宁找到她面前，拿着刀子拍她的脸，带头将她堵在巷子里，冷声威胁她，少时的情谊就更不剩下几分了。

“旅客们，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请系好安全带。”

乔婉听着广播里的声音，匆匆回过神来。

她不会自作多情以为盛西周这次是跟着她一起回的南城，她对盛西周回南城要办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乔婉耐心等前面的人挨个拿上行李下了飞机。

轮到她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抬起胳膊，身侧的男人轻轻松松就帮她把头顶的小行李箱拿了下来。

乔婉一愣，对他突如其来的和善，非常警惕。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对他说了声谢谢。

盛西周没有行李，双手空空荡荡，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去了航站楼。

乔婉快要走到打车的区域，忍无可忍停了下来：“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盛西周将近比她高出一个头，站在她身后，挡住了大片的光线，他很无辜地表示：“我也要打车。”

乔婉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她也没法说什么。

出租车这边需要排队，等了十来分钟，终于轮到她。

乔婉让司机打开后备箱，她刚将行李箱塞进去，盛西周已经越界坐上了后座，她有点生气的走过去：“这是我的车，后面那么多辆空车，你没必要和我抢。”

盛西周趁她不注意直接将拽进了车里，“我也去鹤巷，拼个车，省点钱。”

乔婉气的想笑，他会在乎这点打车的钱吗？他怎么可能还需要和别人拼车？

盛西周抬了抬下巴，对司机说：“我们是朋友，顺路一起的，您开车吧，去鹤巷。”

乔婉真的觉得很可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夸张点说，盛西周已经有八百年没有回过鹤巷了，他的外公外婆早就被接回了北城。

她家对面那栋宅院也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住。

乔婉扭过脸，看向窗外，摆出完全不想和盛西周交流的样子。

盛西周无声握紧了手，他不喜欢她这样抗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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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他现在头依然很疼。

他母亲将过去那几年的事情隐藏的很好，抹得干干净净，差一点就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他居然在医院里接受过半年的心理治疗。

但是他本人可以肯定他对此完全没有记忆。

盛西周的脑子很乱。

对南城的抗拒，对乔婉的厌恶，好像都是一样的。

心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不断拉扯。

一个恨透了她。

一个却又忍不住很想很想靠近他。

盛西周脑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