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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之的脚步声渐渐地离去，她去停尸房看顾亦飞。


冷冰冰的停尸房内，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顾言之拖动着两条沉重的双腿走到了那张床前。


白布盖在弟弟的身上，他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很安静。


顾言之缓缓地抬起手来，摸了摸弟弟的额头：“亦飞啊，姐姐来晚了，但姐姐还是赶过来看你了，你别睡了，起来跟姐姐说几句话，好不好？”

“你上次电话里头不是说，有很多话要跟姐姐说吗？姐姐知道，最近让你受了点委屈，所以姐姐现在郑重地跟你道个歉，你原谅姐姐好不好？对不起亦飞，姐姐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但不管如何，咱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你不要这样不理姐姐好吗？哪怕是睁开眼睛对我笑一笑，也好啊……”顾言之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但他的脸是冰的……冰的……


眼睛胀胀的，喉咙涩涩的。


顾言之闭上眼睛，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痛哭的冲动：“亦飞，那你告诉姐姐，姐姐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姐姐呢？都是姐姐不好，是我没用，没有照顾好你……你说我……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连自己的弟弟都没法照顾好……”


一想到顾亦飞心脏病发作时候那惶恐又无助的表情，顾言之还是心疼又难过地哭了出来。


她就那样站在顾亦飞的床前，拉着顾亦飞的手，嚎啕大哭。


停尸房内，传来的是顾言之那凄厉又痛彻心扉的哭声。


乔寅初站在停尸房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只是一瞬，他后悔了。6


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自己用顾亦飞来钳制顾言之！


他承认自己的卑鄙，也默认了自己间接害死了顾亦飞的罪行！


转过身，乔寅初便遇到了在医院值班的楚珩。


楚珩带乔寅初去了外面的一家烧烤店，要了几瓶的啤酒。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乔寅初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解释。


他其实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不管旁人对他的定义是什么，是将他当作良善的人，还是阴险恶毒的人。


这些其实，都无所谓。


楚珩倒好像早就料到乔寅初会有这样自我责备的一天：“我早跟你说过，停手，别再去计较那件事。其实我呢，怕你生气，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顾笑笑的父母也包括顾笑笑本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