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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征唇角渐渐有了笑痕，他轻咳了下，继续贪心：“要是也姓顾呢？”

温响：“靠...”

陆闯：“...m的。”

贱/人就是矫情这话真是没错。

“你别闹啦，”温念不好意思多讲，温吞安抚他，“以后再跟你讲。”

“......”顾西征扫一眼另两个男生，不咸不淡提道，“你们能不能离开一会？”

温响：“就不。”

陆闯：“别想。”

“......”

-

傍晚时，温响被一个电话叫走，陆闯也要回打工的店上班，斯林这边便只剩下温念和顾西征。

正在研究晚饭吃什么时，门铃被人按了几声。

这边一般没人来，以为是温响和陆闯有东西落下，温念趿着拖鞋，吧嗒吧嗒跑过去开门。

然而门一打开，望着来人，她不由自主顿住。

是顾西征的妈妈和继父。

门里门外的人同时怔住数秒，直到顾西征从厨房出来，才打破这短暂的尴尬。

“妈，”顾西征嗓音淡漠，“叔叔。”

“哎，”苏慧应声，视线依然定在温念脸上，“想着你生日，妈妈和叔叔想来帮你过个生日...”

顾西征唇角扯了下，手掌熟练自如地拢在温念肩，耐心道：“喊叔叔、阿姨。”

温念倏地醒神，拘谨地唤人：“阿姨好，叔叔好。”

两位长辈连忙应了。

“那个...”这场合她不适合继续待，温念讪讪道，“我先回去了...”

顾西征神情一怔：“不用，待你的...”

“哎对对对，”苏慧热情道，“一起一起。”

温念摇头，她礼貌而客气：“不用了，不打扰你们团聚，叔叔阿姨再见。”

说罢，她脚步略带几分惊慌失措，匆匆从屋子里离开。

直到隔壁的门关上，顾西征不动声色，淡淡招呼两人进来。

苏慧在这个儿子面前总是放不开手脚，话也说的紧张不自然：“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去的地方...”

“不用的，”顾西征倒了两杯水，“您跟叔叔好好的就行。”

“......”

看出苏慧的局促，朱长贵笑呵呵道：“那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把铃铃也喊回来。”

“不了，”顾西征平静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苏慧难掩心酸，勉力支撑，“把那小姑娘一起喊上，妈妈请她吃个饭，行吗？”

顾西征坐得笔直，将水杯往她面前推近了些。

沉默片刻后，他不温不火说：“妈，您知道的，现在不合适。”

他跟温念的交往，还不能涉及到家人。

至少，该等他被温家长辈认可之后，才可以带温念跟苏慧吃饭。

温家自有家规，不会允许自家姑娘在父母不知情的条件下，私下跟男方家长吃饭。

这不合礼节。

也会为温念带来麻烦。

苏慧急急道：“只是顿便饭，没有别的意思。”

不含有什么见父母、见家长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抱歉，妈，”顾西征声线平直，“她跟我交往已经冒了很大风险，我不能为她做什么，更不能平白为她埋下隐患。”

“风险？”苏慧睁大眼，“隐患？”

她不懂。

顾西征眼睫沉下，他无法跟苏慧剖析太多，那样有指责她的嫌疑，可他确实有隐忧。

斟酌片刻，顾西征望向她：“妈，日后若在某些场合，您碰见她爸爸妈妈，希望您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要刻意上去攀谈。”

“......”苏慧脸色猝然白了，“你怕妈妈给你丢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顾西征皱眉，沉声说，“是我跟温念的事，现在无法公开。”

苏慧嘴唇哆嗦：“是妈妈连累了你。”

“......”顾西征眉心褶痕渐深，“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我自己需要时间。”

“是妈妈的错，”苏慧难过到眼圈红了，“是妈妈名声太差...”

顾西征蹭地起身，低呵道：“妈，清者自清，您自己都这样看待自己，旁人能怎么揣测？”

朱长贵连忙圆场：“好好说好好说...阿征你快坐下。”

“温念是温家千金，”顾西征平复呼吸，努力平静道，“就算爸爸尚在，我跟她之间也有一道目前无法跨越的鸿沟，和任何人都无关。”

就算他有一个完整且和谐的家庭。

他依然要面对眼前的困难。

温家不是普通家庭。

门第之差，是他需要直面的问题。

苏慧被人置喙的名声，从来不是关键。

顾西征胸口一团郁气：“妈，我需要时间。”

“阿征啊，”朱长贵肃声，“叔叔把你当自己小孩，朱家虽说比不上温家，也勉强可以帮你去提一提的。”

“不用了，”顾西征态度疏离，“我的路，我想走得堂堂正正，我走出来了，温念才不会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他不想靠朱家。

更不愿温念被圈子里的人嘀咕闲话。

说她倒贴、找了个靠继父的对象、朱家的继子...

这种类似的话。

少年孤傲，那傲骨里埋着不愿屈居别人名下的自尊。

他想要成为温念的骄傲。

而不是她坦途中的一道阴霾。

望着垂头抹泪的苏慧，顾西征沉出一口郁气：“妈，我从来都希望您好好的。”

苏慧泣不成声。

-

送走苏慧和朱长贵后，顾西征在客厅坐了几分钟，他用力收拾起负面情绪，待平静后，才去敲了隔壁的门。

门开后，温念小心翼翼往他背后打量：“干嘛？”

“......”顾西征默了默，吐了句，“走了。”

温念眨眨眼：“哦。”

顾西征唇角翕动，像是有话想说，又讲不出口的模样。

两人各自沉默数秒。

“有什么疑问，”顾西征主动开口，“都可以问我。”

“......”温念干巴巴的笑，“你妈妈来帮你过生日的吧，你没去啊？”

顾西征：“嗯。”

他态度不明，温念不敢乱说话，只小心翼翼询问：“不会是因为我吧？”

“......”顾西征视线朝下，锁住她惶惶的眼睛，“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可千万不能因为我啊，”温念慌了，“我没拦你跟你妈妈过生日啊，我没想霸占你...”

顾西征瞳色发黑，意味不明，淡声问她：“你慌什么？”

“......”温念快火了，“我当然慌了，你妈妈该以为是我撺掇你不要跟她来往，我们才交往，你就开始只要媳妇不要娘，做那没良心的花喜鹊...”

说着说着，她总觉得自己这话怪怪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随着声音越来越弱，温念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在说什么啊。

什么只要媳妇不要娘。

她怎么就这么恨嫁哟。

然而周身都绕着阴郁的少年却短促的笑了，他一颗被摁进冰水里浸泡的心，竟然随着女孩子口无遮拦的混乱之言，有了丝喘息的间隙。

他轻咳了下：“花喜鹊，什么意思？”

“......”温念手指紧张的抠了抠，懊恼万分，“花喜鹊，尾巴长，有了媳妇忘了娘。”

话一落，少年宽大的手掌虚虚拢住她小脑袋，甘愿被她拿捏的口吻：

“怎么办，我眼里，真的只有温念。”

“......”

第154章控制住了情绪。

女孩子一张脸红成柿子，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的模样。

顾西征垂目凝住她，低下嗓：“想出去玩吗？”

“嗯？”温念傻愣愣的，“为什么出去玩？”

“......”顾西征唇角一抹笑，淡定吐了句，“约会。”

两人还从未正式约会过。

温念傻了一会，猝然反应过来，她栗色的瞳孔落入几点光，明显开心欢喜的样子：“好。”

顾西征长眸渲染着温情，只是那温情背后，藏了稍许不为人知的苦涩。

他能给的东西太少，一次正常的约会就让她开心了。

“你等我哦，”温念把门关掉，叮嘱道，“我换个衣服。”

“......”顾西征嘴里挤了句，“不用，这身就挺好...”

然而没给他机会，门已经砰的一下从内关掉。

温念收拾的很快，再次开门时，她手指捏住裙子系带，忸怩问：“好看吗？”

之前的娃娃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顾西征送她的那条连衣裙。

裙子是浅鹅黄的，白色小圆领，小小的泡泡袖，长度到膝盖往上两寸，腰间一条同色系的丝质腰带被她松松挽成蝴蝶结，自然垂落在腰后。

顾西征眼神拉丝般黏住她，手掌不受控抚她顺滑的长发。

“嗯。”

“......”温念轻轻跺了跺中跟水晶鞋，佯装跟他闹，“你写作文也只写一个‘嗯’字吗？”

顾西征舔舔唇，几声笑从喉咙里漫出。

他是真的喜欢她。

喜欢到不知该怎样表达。

“诶，”温念挺直小腰，“五厘米的鞋，能不能配上你啦？”

“......”不满她的用词，顾西征低低呵她，“胡说什么，什么配不配的？”

温念轻哼，迈着碎步往前走：“你这人真是少年老成，一想到你还在襁褓中时，就跟小老头一样皱眉哭闹，我都不知该从哪里先笑了。”

“......”

进入电梯后，顾西征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纠正：“我打小就不爱哭。”

更不会皱眉哭。

温念不相信，她瘪瘪唇，不争辨，却用肢体语言在告诉他，她脚指头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