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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在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会接到这样一个电话。

“……莫女士，您有什么事么？”

“依依，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洛川没有关系。是我想差了，是我对不起你……”

莫向红一口一个对不起，这是程郁央曾经想听得。

可是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莫女士还有别的事情么？”

“……依依啊，洛川是真的喜欢你，你看你能不能和他重新开始，之前的事和他没有关系的，你应该知道洛川的性子的。他为了你，将我和他爸爸都赶出了国，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看……”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莫女士，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我和季文暻已经离婚了，以后也不再有任何关系。就这样吧，祝你们以后平安喜乐。”

程郁央挂断电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茫然出神。

钥匙声响起，季文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程郁央转头看去，微微皱眉：“我说过，我们之间结束了。季文暻，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季文暻站在门口，接受着程郁央的怨怼。

“依依，我们重新开始不好么？忘记之前的一切。”

“不好，钥匙留下，你走吧。”

程郁央下着逐客令。

季文暻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悲痛和不舍。

“我明天再来，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季文暻每天都陪在程郁央身边，即使可能连着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他也心甘情愿。

程郁央的病症也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的忘记一些小事，到现在想不起从前的很多事。

季文暻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下着决定。

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程郁央就出了差错，吓得季文暻再也不敢推延！

程郁央……丢了！

第三十五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季文暻看着空旷的屋子，程郁央不知去向，钥匙和手机好好的摆在茶几上。

可那个人却不见了！

“依依！程郁央！”

季文暻找遍了房间，却找不到她的身影。

巨大的恐慌感将他包裹着，让他心中难安。

程郁央是什么样的人他以前不清楚，现在也知道。

她绝不可能不辞而别，哪怕是她打定主意要离开，也会给自己发一条短信，告知自己。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季文暻眼底通红，心脏处传来阵阵痛苦，疼的他脸色发白。

可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满心满脑都是程郁央的去处。

“……甜甜，程郁央不见了，派人帮我找！”

季文暻声色低沉，嗓子沙哑。

安甜甜听得心中着急：“哥，你别急，你的心脏不能激动，我马上就让人去找，你别急！”

挂掉电话，季文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他还不能倒，程郁央还没找到，她还在等着自己找到她！

整整四个小时。

季文暻的心悬挂在嗓子眼，如何都不能落下去。

直到在警察局看到程郁央的那一刻，季文暻眼前发黑。

可他仍旧冲上前，将程郁央抱在了怀里。

那种充实感让季文暻从恐慌中走了出来，他找到了程郁央。

她还在！

“……季文暻，放手。”

“你休想！”

季文暻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三个字，怀抱紧的似乎是要将程郁央揉进血肉，再也不能离开他一样。

“肖先生，楚小姐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里，以后别再让她一个人出门了。”

闻言，季文暻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会让程郁央肚子出门。

这一次的惊吓，他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从警察局出来，季文暻没有带程郁央回家，而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医院。

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出来的结果让季文暻下定了决心。

“医生，住院治疗吧！”

“不用。”

程郁央拒绝道，她起身朝外走去。

她的病情什么样她清楚，脑萎缩根本无药可医，就算住院医也不过是白花钱等死而已。

“依依！你必须住院！”

季文暻拉住程郁央强势道。

“季文暻，我不住院，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插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我妻子，是我爱的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

程郁央重复着这个季文暻不愿承认的事实，平心静气道：“无论你是否情愿，过去已然成为过去。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季文暻，就到这儿吧，以后余生，我只想一个人，生死都不需你插手。”

程郁央的决绝是季文暻知道的，只是他从前不知道，程郁央原来连自己的生命也都放弃的决绝。

“依依，你不想治疗，是因为你不想我继续纠缠你么？”

“不是，季文暻，我不恨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不该再有任何。我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因为我的病也好，还是因为什么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所以别再管我了。”

不恨我……

季文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可以，他宁愿程郁央恨他，那至少还说明他在她心里有着一席之地。

至少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依依，我可以谁都不管，却独独不能不管你！”

第三十六章 繁华如梦总无凭

季文暻独断的决定了一切。

程郁央住院治疗，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任何起色。

程铮知道程郁央失踪的事情已经是在几天后了。

病床前，程郁央与季文暻气氛沉默。

“依依，住院也好，总好过你一个人生活，我也不放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程铮于程郁央来说，是朋友。

“谢谢你来看我。”

“你嗓子还没好全，尽量少说话。”

季文暻打断两人的寒暄，插言说道。

程郁央没有理会他，只是同程铮说着话。

“没什么谢不谢的，我说过只要你愿意，程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程铮顶着季文暻火辣的目光，对程郁央剖白着自己的心声。

该拒绝的话程郁央都已经说过了，再说便是伤人了。

她只能沉默的摇了摇头。

季文暻简装才松了口气，至少程郁央不会接受程铮。

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季文暻脸色微白，忙寻了个借口出去。

程铮和程郁央看着，心思各异。

“我有些事要和他说，你先休息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程铮说着，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季文暻窝蹲在地上，脸色青白，难看的像个死人。

程铮瞧了心中一愕：“你怎么了？”

闻声，季文暻心中咯噔了一下，握成拳的手收紧。

“……没事。”

“你这叫没事？你看看你PanPan的脸色，谁敢说没事？！”程铮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谎话，皱眉道，“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依依。”

“等等！”

季文暻拉住程铮，抬眸看了眼他，忍痛道：“心脏病复发，没什么大事。”

心脏病……

三个字触动了程铮的记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季文暻，有心讥讽他是自作自受。

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也说不出口。

“既然复发，那就去治，难不成还以为能扛过去？”

“我想陪着她。”

“她人都住院了，又不会跑，你……”

程铮说着，话语突然一滞。

是啊，程郁央是不会跑，可是她却会把他忘了！

季文暻知道程铮心里想的是什么，苦涩的笑了笑。

“不治疗我还有两年的时间陪她，我不希望她忘了我，所以即使是两年后我死了，我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按着她自己的意愿活下去。”

说着，心口处的痛消退了些，可心口处的憋闷感越来越深重。

“程铮，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她，算是我求你。”

求！

这个字竟然会从季文暻的口中说出来！

程铮哑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本该风发意气却愁云密布的男人，点了点头。

“就算我不说，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她不会知道，至少在我死后几年，她都不会知道。”

季文暻这话说的肯定，也让程铮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季文暻，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追求依依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没有机会。”

季文暻敛起了所有的脆弱，冷冷道。

接着便收拾好了一切异样，推开了病房的门。

程郁央不知何时已经睡去了。

季文暻上前小心翼翼的抽出她手中的手机，想着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不想就这一眼，便瞧见了上面停留的页面。

“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季文暻将这句话输入到手机中，查询着它的大意，却是刺的他心口生疼。

那句话的意思是：往事，不过大梦一场空。

第三十七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看着程郁央熟睡的脸颊，季文暻沉默的将手机放在了一旁，转身走了出去。

程郁央，你真的觉得往事一场空么？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