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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场面根本不会发生。在洁子还没有走进来之前,大姐就会义正言辞地把她赶出去,好维护住山田家的体面。
是的,这个嫁出去的大姐,一直都在维护的不是自己,而是山田家最后的体面。
洁子的嘴唇不住地颤抖,下巴凑到盼盼耳畔,低声说了一句,“不要学我”。
盼盼回头看她。
她却露出了一抹骄傲的笑容。顶着众人好奇的,鄙夷的,惊讶的目光,坦然地走出灵堂,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如同鬼魅。
“这人到底是谁?”
“怎么回事……”
在亲戚们细碎的讨论声中,盼盼走到山田身边。
“你不去追她么?”
“说什么呢?今天可是大姐的葬礼……怎么可能放下家人去追那种女人。”
直到女人走远了,山田如释重负地抬头,对上了盼盼的目光。
她看着他,仿佛一个疲惫的母亲正看着又考了倒数第一的儿子。
“那种女人?”
盼盼缓缓摇头。
“你也是配不上的。”
————
雨下的太大了,从图书馆回到寝室短短的一段路也把阿宝浇成了落汤鸡。
他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来拧干,庆幸今天没有去超市打工。
准确地说,自从盼盼辞职后,他对打工的兴趣就没有那么大了。若不是杏子也已经出国,店长一时之间实在招不到新人,就连他也想干脆辞职换一份工作算了。在学校附近找一家便利店,或者去做家教都行。
“阿宝,不得了。”
刘峰叼着烟一脸促狭地走进来,拍了拍他赤裸的肩头。
“有人找。”
“谁?”
阿宝看了看外头黑压压的天和仿佛泄洪似得雨幕,想不通会有谁在这种日子里上门找他。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刘峰笑得一脸猥琐。
阿宝不明所以往楼下走去。
大雨打湿镜片,逼得他不得不摘下眼镜,漫天的水汽里,阿宝看到一朵楚楚可怜的黑色大丽花。
?第四十八章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宾馆,可能是雨天的缘故没什么客人,又或者因为盼盼穿得丧服过于显眼,前台连连看了两人好几眼才把房卡交给他们。
“阿宝,对不住。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被打湿的和服沉重无比,盼盼感觉身上穿着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块厚厚的裹尸布,将她一把一把地拉入地狱。
“你,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去买换洗的衣服。”
阿宝站在门口,不敢多问,更不敢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眼前的女人脆弱得像块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的玻璃,轻吹一口气都能让她支离破碎。这份破碎感偏又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他怕他在此地多呆一秒就会酿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阿宝自认自己算不上什么道德完人,不然也不会爱上有夫之妇。只是他不想让盼盼过早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所以阿宝别过头,以移山倒海的意志力往外走去。
下一秒,一具火热的身躯贴上了阿宝的后背。
他低下头,和服宽大的袖口里伸出来的雪白似藕的手臂。手臂从他的两腋穿过,反过来搭上他的肩头。背心后传来女人炙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衬衫,盼盼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发出如同梦吟一般的低语。
“阿宝,不要走……”
“阿宝,抱抱我……”
说不上是谁主动的,等阿宝回过神来,盼盼已经赤裸地倒在了床上,身下是散落着的黑色的和服,丧服的腰带虚虚地挂在大腿上。她冲他抬起两只胳膊,像是一只被大雨淋湿了翅膀的燕尾蝶拼尽最后的力气,从枝头跃入他的指尖。
阿宝曾经幻想过和盼盼发生关系的时候,会闻到什么样的味道。他曾一心以为是茉莉花的味道,纯洁的,又带着夏天午后的炙热。然而他绝不会想到,居然是雨水里带着一股寺庙檀香的香气,冷冽庄严中甚至带着一丝肃杀。
阿宝眯起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下床的黑色丧服,心中无端地升起了一种背德的快乐。
今天应该是某个人的葬礼,有人死了,而他们却在这里交欢。
比起生理上的快感,这样的想法更让他血脉喷张。
阿宝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比亚非来的更乖。阿宝爷爷家三房兄弟就生下他这一个男丁,又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要背负起什么。
阿宝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大约只有四五岁,因为背不出三字经,姆妈就不吃饭。不止姆妈不吃,家里所有人都不吃,都坐在客厅里看着他。直到他磕磕绊绊把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爷爷大手一挥,奶奶和姆妈才把早就凉透的饭菜和米饭端上桌。
阿宝端起碗,刚吃一口,转身就冲到马桶边吐了。
从此落下了一个毛病,压力一大就想吐。吐了之后,就想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违法乱纪的事情阿宝是绝对不敢做的,但是他会在无人的深夜里用从“淮国旧”淘来的无线电听一些被明令禁止的频道,比如“美国之音”这样的“敌台”。看某些家里有海外关系的同学带来的繁体字的报纸。又或者在热气腾腾的盛夏里,关上门窗,打开唱片盒子放一曲“台湾女特务”邓丽君的名曲《何日君再来》,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
恍惚间,阿宝似乎又听到了那清丽婉转却也勾人魂魄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喘息,细细簌簌地跟着雨丝飘进心底的缝隙里。
阿宝把脑袋贴在盼盼光滑的背脊上,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今天,见到那个女人了。”
热水从莲蓬头上落下,依然紧贴着的两人闭上双眼,屋外的雨和浴室的水声交织在一起,盼盼感觉身体终于热了起来,不止身体,还有一度凉透了的心。
“洁子?”
阿宝轻吻她的耳垂。
“山田的大姐死了,她去了葬礼。”
“她去做什么?”
阿宝拧起眉头。
盼盼转身,拨开阿宝贴在额头上的碎发,“你之前说你见过她?”
阿宝舔了舔嘴唇。
“那你知道她,直到她和我长得……”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又怎么样,你和她完全是两种人,根本不会搞混。”
只有山田一男这样的失败者才会玩这种自以为深情的把戏。
他所谓的“迫不得已”,不过只是心底怯懦的体现。一辈子没有担起过责任的老男人心安理得地躲在家长后面,企图做一生一世的少爷。原来是父母,接着是大姐。现在大姐没了,六十岁的“老少爷”终于要独自面对人生的风雨。
“她来找山田,希望他娶她。”
阿宝抹了把脸,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那倒真是……一腔孤勇。”
他早该想到,能在脂粉堆、销金窟里拼出一条生路的女人,怎么会是寻常人。
“山田配不上她。”
盼盼关上水龙头,昂起头望向阿宝的眼睛。
“我要从山田家搬出来。”
————
离婚是不可能的,如果离婚的话盼盼就要被遣返回国了。她的债还没有还清,永住资格也没有拿到,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在山田家住下去了。
阿宝说他可以从宿舍搬出来,两个人在附近租房子住,却被盼盼拒绝了。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盼盼,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阿宝紧紧地抱住她。
“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多打两份工就可以了,房租的事情我来解决。”
反正他早就不想住寝室了。
“不行,你还是学生,最关键的还是读书。我养不起你,你也养不起我。”
盼盼态度坚决。她辞掉超市的工作后,又在家附近的洗衣店找了一份缝缝补补的兼职。老板同意她把衣服带回家缝补,按件计费。即便如此,东京的房租也不是他们两人可以承受的,何况她还要寄钱回家。
其实盼盼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阿宝在日本只是暂时的,最多再呆一年他就要回美国了。
何况她现在还没想好将来怎么和阿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