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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瑶不要、不要再……再错下去了。”司水仙君努力伸出手抓住霜瑶的裙裾下摆，“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嗬嗬……你比雪山之灵还要、还要干净……”

霜瑶觉得眼眶一热，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司水仙君的脸上。

不知是因司水仙君之死，还是为变得不择手段的自己。

血慢慢沁入司水仙君身下的土地，他已经转不过头，只能费力将眼睛转向玄衡：“对不起，帝君。三头婴，是我假冒医仙……嗬嗬，骗你的。”

玄衡心中低叹一声，还是走上前去，道：“我知道。”

司水仙君似乎是想凝起一个笑脸，但失败了：“用、用您的血、嗬嗬……连续浇灌一月，灵草可成。求您，饶、嗬嗬……饶霜瑶一命……”

说完这句，司水仙君好像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将眼睛转回到霜瑶脸上，满是不舍和眷恋。

霜瑶跌坐在地，伸手去抚他睁大的双眼，泪滴打湿了她的手指：“汐霖哥哥……”

司水仙君的身体慢慢破碎成星辉，围着霜瑶转了一圈后，向漓水飘飘荡荡而去。

温梨走到玄衡身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玄衡摇头苦笑了一声：“情之一字，伤人伤己。阿梨，你看……”

温梨打断了他的话，温柔地对上他的眼睛：“我明温你要说什么。当日杀我父母的天族今日死得差不多，焱儿也有能回到我身边的办法，只是可惜了陌鸢……”

随即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霜瑶：“既有人替她求情，我也不好教你为难，由得她自生自灭吧。”

玄衡感动至极，将温梨拥入怀中：“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温梨微笑，安心地靠在他怀里。

霜瑶冷冷地看了相拥的两人片刻，忽然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弑灵剑，直朝温梨心口刺去！

第五十三章

正对着霜瑶剑尖的玄衡瞳孔骤缩，已经来不及张开羽翼，只好将怀里的温梨狠狠推至一旁。

霜瑶闭着眼睛，用力将剑往前一送：“谁要你这个贱人假慈悲！”

剑刃刺入肉体的声音让她心脏一抖，她睁开眼，随即脸上血色倏地褪得干干净净——

玄衡右手抓住插在心口的剑刃，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

霜瑶呆若木鸡，倒退两步：“玄，玄我不是故意的……”

温梨失魂一般地走到玄衡身边拔出弑灵剑，扶住他遥遥欲坠的身体，双腿一软，两人跌落在地。

玄衡伸出干净的左手轻柔地拂去温梨的泪珠，力道轻得仿若羽毛：“别哭，阿梨别哭……”

温梨眼前已经模糊，她死死抓住玄衡的手，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玄衡，你答应过我要好好补偿我的，你要是言而无信，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玄衡失笑，将温梨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眼泪和血液同时染上了温梨的手指：“我怎会食言？阿梨，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温梨六神无主地去擦玄衡口中一口接一口的鲜血：“好，我答应你，我们重新来过。”

她低下头吻住玄衡的嘴唇，带着无声流下的眼泪，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口中化开。

“医仙说过挚爱之人的心头血可解世间一切忘情之症，我不要断绝草了，玄衡。”

玄衡闻言，在自己心口处点了点，沾着血的手指慢慢点到温梨唇上：“既是要心头血，你吻我也没有用啊，小傻瓜。”

温梨很想朝玄衡笑笑，可眼泪将微微勾起的唇角砸了下去，凝成一个啼笑皆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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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猫。”玄衡亲昵地点了点温梨的鼻尖，“但你若只是单纯想吻我，那多多益善，求之不得。”

温梨又凑过去吻他，急促之下甚至撞到了玄衡的牙齿。玄衡好笑地揽过她，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四处都是鲜血，伤者的哀嚎在上空盘旋。

两人就在这样的天幕下，漫长地接着吻。

霜瑶定定地看着分不开的两人，心头浸透凉意。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温皙细长，沾满了红色的血迹。

自己伤了最爱的人，最爱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死。

这茫茫浮世，她已再无归处。

霜瑶踉踉跄跄地走到玄衡身边，捡起弑灵剑，目光遥遥落到漓水：“干净得像雪山之灵一样吗？”

“啪嗒——”

弑灵剑沾着新鲜的血液落到地上。

一道星辉慢慢向漓水而去，带走了几千年来的爱恨和纠葛。

玄衡眼前开始涣散，他露出一个怀念的笑梨：“阿梨，你知道吗？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和你住在无间之渊的日子。我重新种了一棵凤凰树，又按照当年的样子新建了小屋，你还没去看过。”

玄衡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几近无声：“阿梨，带我回无间之渊。”

温梨在他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啄：“好，我带你回家。”

第五十四章

凤凰花开时红艳如火，衬得天边的晚霞都逊色不少。

阳光穿透树冠，温柔地洒落在树下的两人身上。

玄衡靠着树干闭眼小憩，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温梨坐在他旁边，轻轻地剥着莲蓬。

两人身后，一个小小结界光华流转，一棵雪魄灵草养在其中，正带着玄衡和温梨的期待缓缓长成。

玄衡和温梨搬到无间之渊已有月余。

那日，寒九阴拉着胡子花温的医仙狂奔而至，历经整整一夜，方才保住玄衡一命。

温梨便带着玄衡回到了无间之渊，凤凰花开得灿烂盛大，犹如初见时那样。

“嗯……”玄衡慢慢睁开眼睛，凑近揽着温梨的腰，下巴靠在温梨的肩膀上，“阿梨你在剥什么？”

温梨飞快地将一颗莲子塞进他嘴里，狡黠一笑：“甜不甜……唔……”

莲子在两人唇间推来推去，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吻毕，玄衡伸手抚过温梨绯红的脸，意味深长道：“甜。”

见温梨粉拳即将砸到自己身上，沧玄机智地开始转移话题：“阿梨，你想不想去人界看看？”

温梨楞了愣：“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去人界了。”

玄衡将她拉起来，轻轻抵住温梨的额头：“这么多年都没好好游玩过，阿梨，陪我去嘛。”

他放下身段撒娇的样子简直让温梨无力招架，她抵住又要吻过来的玄衡，“好好好，去去去。”

随即她想起了什么，唇边溢出一丝微笑：“就是大长老又要头痛了。”

寒九阴的确头痛欲裂。

他的眼神在玄衡淡然的脸和温梨高耸的肚子上轮番扫过，最后败在了温梨无辜的眼神里，只好留下一堆喋喋不休的嘱咐：

“尊上可不宜去人多的地方。”

“人界术士对尊上充满敌意，还请尊上速速回来。”

玄衡和温梨忙不迭地捂着耳朵跑了。

两人化成一对平凡的人类夫妻，跟着过往的商队，晃晃悠悠地进了皇城。

沿街叫卖的小贩吆喝着招揽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