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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紧绷着，调动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逼出这么短短的一句话。

贺之旸怔了瞬，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她。

可就在这一刻，秀轩怀抱着向时晚避开，站起了身。

贺之旸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想要拦住秀轩：“不行，她是我的妻子，你不能带她走！”

可不知秀轩做了什么，他的身体在那一瞬连动都不能，只能怔怔看着他带着人慢慢走远。

雪不断下着，一层一层，遮盖了遍地的血色狼藉。

天黑的很快。

放出去找寻秀轩和向时晚下落的仆人还未回来。

贺之旸心里像被火烧般急切难安。

这时，急促脚步声响起，一个下人从外跑进：“侯爷，找到了！人在郊外十里庄！”

闻言的一瞬，贺之旸一颗心说不上是提起还是放下，匆匆朝那处赶去。

郊外十里庄。

说是十里庄，不如说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庙。

贺之旸看着那紧闭的庙门，胸腔里一阵跳动轰鸣。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推开门。

庙内，烛火在冷风下打着颤。

一大一小两幢棺材静静的放在当中。

而那原本供奉佛像的龛台上，正摆着两个牌位。

一个上面刻着“向时晚之位”，另一个上则刻着“玉儿之位”！

看着这一幕，贺之旸脚步一凝。

一旁，秀轩静静的烧着纸钱。

贺之旸看着，摇了摇头不信道：“她怎么可能死？这一定又是你们的鬼把戏，你们休想再骗我！”

说着，他一把推开左手边的大人棺盖——

其中，向时晚躺在那儿，面色苍白，早已没有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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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越来越远

一瞬间。

轰隆一声巨响在脑子里面炸开。

贺之旸只觉心口一阵一阵的剧痛，像一把长长的弯刀在身体里面搅来搅去。

眼前的棺材牌位如大山般压在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秀轩被他的所作所为气的眼红，刚要动手。

这时，贺之旸却突然“噗”的一声吐出血来！

原本站在外面的侯府下人瞧见这一幕，忙冲进来。

贺之旸却浑然不觉，眼前一片朦胧。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向时晚离他越来越远……

再睁眼。

贺之旸看着熟悉的景象，知晓自己已经回了侯府。

一旁的老太医瞧见他睁眼，忙上前：“侯爷，您终于醒了。”

贺之旸却没反应，他脑中满满都是刚刚在十里庄的那一幕。

棺材，牌位，还有向时晚那毫无血色的面容……

突然，心口又是一阵绞痛。

他捂着胸口，紧紧按着，却如何都不能平复那痛。

老太医瞧着，上前就要探脉诊治。

贺之旸却突然抓住了他！

他看着太医，喉头干得像塞了棉花一般，声音干哑：“太医，你说滴血验亲有可能是错的吗？”

老太医有一瞬诧异，但还是回道：“此法本就荒谬，要两人血液不相容，只要水中放盐即可。”

这话如一道惊雷劈在贺之旸身上，连最后一丝不能见人的期望也被粉碎殆尽。

错了，都错了！

他身子有些发软，抓着老太医的手也慢慢松开。

贺之旸心里忽然涌起无数种情绪，是悔，是慌，还是怕？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

那一瞬，贺之旸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就连老太医的呼唤都慢慢飘远。

……

漫山遍野的桃花，桃树上隐隐坐着一个女人，贺之旸策马抬头，女人也低下头正看着他，忽的她就笑了。

红唇皓齿，巧眉杏眼，美不胜收。

她开口：“你是谁呀”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破了阵？”

还不等他回来，女人就转身跳下树去，一眨眼就不见了，只剩他一人站在这桃花林中。

贺之旸的胸口一阵阵火辣辣的疼，他俯身马背之上捂住胸口。

再次睁开眼，是乌青色的帐子，原来是梦。

他梦到第一次见她，他误入阵法。贺之旸觉得这世上没有比她更美好的女子了。

“侯爷醒了，快，热水！”

嘤嘤细语，贺之旸突然坐起身，握住床边人的手，拉开帘子。

皱眉，一甩袖。

不是她。

方瑶笑着的脸僵了僵，很快便整理好脸上的神色，换上了无懈可击的笑脸。

她温声道：“侯爷这是急火攻心，刚刚太医来开了些药，小厨房备了些粥，侯爷起来喝一点吧。”

贺之旸揉了揉紧蹙的眉头，压下心中的隐隐的不耐烦。

“你先出去吧。”

方瑶顿了顿又说：“侯爷，姐姐她……”

“出去！”

那声音说不出来的恐怖，方瑶手一抖，手里的粥差点就翻了，连忙退了出去。

转过身，方瑶攥紧了手，尖锐的指甲刺的她的手心全是红红的印。

第十二章 昔年

大雪悠悠扬扬地往下掉，连风都变得安静。

贺之旸站在她芷兰居院子前的小花园，他抬头看着面依譁前的匾额。

瑰琦，是大婚后的第二天他亲手写的并挂上去的。

向时晚看着他，不解：“你们中原人真是文邹邹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的意味深长，挽着她的肩膀。

“你是我最珍贵的宝物。”

犹豫再三，他还是走进了她住了这么多年的房间。

上次进来，是他强迫她与自己交欢，那场带着无限怒气的欢爱，让他醒来之后落荒而逃。

他看着房间里面的一切摆设，好像一切都没变，却又是那么陌生。

南边的窗户，他最爱坐在那儿看书，有了她后，他书房都懒得去，索性把东西拿到这儿来办公，他办公的时候，向时晚眯着眼在旁学绣花。

每次当他扭过头，都能看着她拿着针发呆，一筹莫展看了叫人直发笑。

想着就笑出声，她扭过头，生气的插着腰：“贺之旸！”

她总是抱怨：“你们中原人干嘛要送自己绣的荷包啊，送匕首，虫宠怎么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绣。那个最后绣的又像鸭子又像麻雀的鸳鸯荷包挂在衣服上好多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也不记得的时候，掉了。

他环顾，整个房间，冷冷清清。

一个侯爷夫人的房间，竟然比普通人家还要简朴，心里泛起阵阵酸意。

他打开她的梳妆柜，霎时两眼放大，是荷包，一个，两个，三个……他数不清。

做工一个比一个精致，上面的图案也越来越活灵活现。

再打开下面的柜子，放着一副副画，全部都是他……

各种各样的表情，场景和服饰。

心又开始慢慢的痛起来，像针在心上一点一点的戳。

“诶，贺之旸你别动，对对！这是这样。”向时晚极为认真的看着他，又往画上涂涂画画。

他无奈的拂额笑笑。

画中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他一愣，以为她说给他画像是一时兴起，没想到画的不错。

他拿着画的手慢慢攥紧，一张，一张，越往下看他的心越是止不住的痛，贺之旸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床边放了一只小小的一双虎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