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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聚焦桑栀看着手机屏幕，感觉到了从骨子里传出来的寒意，就连呼吸之间的空气，都像一把利刃，刺的她胸腔生疼。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桑栀像被电击一样，差点直接扔出去。

但好在她很快回过神，看清手机上的名字是谢浔。

桑栀沉默片刻，然后接起电话。

谢浔那边顿了下，才出声：“桑栀？”

“嗯，我在。”

“蔚蓝那边，我约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你有安排吗？”谢浔之前就说要给她搭蔚蓝的线。

桑栀现在脑子很乱，她声音很紧，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着，“谢浔，抱歉，今晚我可能状态不太好。”

李燕南还不知道会闹出来什么，桑栀觉得自己可能暂时还不太能去应付别的。

她需要时间缓一缓。

谢浔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微微一顿说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桑栀无力的捏着自己眉心，她声音很干涩，“家里的事，我、我妈过来了。”

谢浔也见过李燕南，知道她和桑栀之间怎么回事，他语气愣了下，“她不是在合城吗？”

桑栀没解释，和谢浔说了声就挂断通话。

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唯独手指仍旧僵硬。

朝她打量过来的人不在少数，但桑栀背挺的笔直，当作没看见。

她面上绷着，从容不迫的继续安排工作，直到朱莉一个电话下来，让她上楼。

桑栀不知道这个时候，陆嘉桁找她还有什么事，她脑袋一片昏沉。

然而到了楼上，却发现宋音音也在。

难怪她今天没在办公室看见她。

桑栀抿抿唇，“找我什么事吗？”

陆嘉桁正低着头在看什么，闻言头也没抬，“蔚蓝的所有资料，都移交上来。”

桑栀沉默了下，没说话。

陆嘉桁久久听不见她的声音，修长手指在桌面点了点，然后抬起脸，面无表情的说：“桑栀，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只是秘书。”

桑栀身形颤了下，她咬着唇，缓声说道，“我有办法处理好莫总的事，只要你再让我尝试一次。”

蔚蓝的合作如果拿下来，桑栀不仅有奖金，更能沾上一些人脉，所以她并不想放弃。

然而，陆嘉桁冷呵了声，他撩起眼皮，语气淡淡的提醒桑栀，“你现在还有精力处理蔚蓝的事情？”

桑栀脸上血色全无，她知道陆嘉桁是在说李燕南。

“桑栀姐，我看阿姨昨晚那样，好像很着急，你要不然还是先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吧？”宋音音乖巧的站在一旁，一脸真切的说道：“而且，公司里现在好像也都挺关注的呢，桑栀姐，你不要想那么多，大家都是关心你。”

她说的诚恳，仿佛是当真在关心桑栀一样。

桑栀那段视频，是一个员工带孩子去医院看病时拍的。

然而真正在群里热炒起来，是因为有人去问了宋音音，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是谁。

那张截图现在还在群里挂着。

诚然，宋音音可以说自己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问，也可以说她以为大家都知道。

总之她有太多理由。

可桑栀，甚至想不出任何责怪她的话。

因为是事实。

李燕南就是她妈。

哪怕她可恨又可怜，哪怕她像个吸血虫一样，她也是桑栀的妈。

是身体里流着一样血的亲生母亲。

桑栀的脸色并不好，陆嘉桁冷然的嗓音还在耳边响起，“凌华不是慈善公司，并不想为你承担任何风险。”

说完，他冷沉的目光落在桑栀脸上，片刻后，才又吐出来一句：“我也不可能每次都替你善后。”

桑栀闭了闭眼，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陆嘉桁铁了心不让她再碰蔚蓝的线，桑栀也没办法。

她下楼准备将自己整理的资料都拿到楼上去，却没想到宋音音也跟了下来。

她直接从桑栀手里接过那几份资料，声音清脆的说道，“桑栀姐都给我吧，蔚蓝这边我会再跟着一起做的，正好我们在同一个办公室，有什么不懂的我还可以再问你呢。”

第135章堪

宋音音声音不大，但办公室现在的焦点本身都在桑栀身上，所以都听得很清楚。

有人忍不住好奇了一句，“小宋你什么意思，蔚蓝不是桑栀姐在负责对接吗？”

“桑栀姐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精力会照顾不过来，所以陆总想让桑栀轻松一点，先处理好眼前事。”宋音音回答的自然，虽然没有明说，但却一直在暗示，桑栀自己的家事没处理好，所以被陆嘉桁丢出了蔚蓝的案子外。

但这样回答，其实也挑不出错。

桑栀没说什么，转头回了工位。

她有些出神，加上昨晚又没有休息好，所以有些偏头疼。

她单手撑着额角，闭上眼想缓缓。

然而大概是因为太过疲惫，这一闭眼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像是听到了李燕南的声音，听见她在公司里大喊大叫，又要哭着喊着给陆嘉桁下跪，求他借给自己五十万。

杂杂乱乱的影像颠覆着，桑栀眉心越皱越紧，最后在李燕南撕裂的一声桑栀中，猛然睁开了眼。

心里那股心悸仿佛还在，桑栀喉咙发干，她看了下手机，原来才过了五分钟。

视频的事，在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那个匿名群，一上午都不停有人在摸鱼发消息。

因为是匿名群，没人会暴露自己的信息，所以都挺随心所欲。

这群也是当初桑栀刚到凌华的时候，被人拉进去的，本来只是给员工们提意见用的，没想到后来成了聊八卦的地方。

中午下班，桑栀没胃口，就没去吃饭。

小叶回来给她带了杯豆浆，“桑栀姐，那些人就是嘴碎，身体是自己的，别和自己过不去。”

视频小叶也看了，但她也只是唏嘘桑栀的原生家庭竟然能差到这种地步。

只是公司里像小叶这样想的人到底是少数。

午休的时候，桑栀被踢出蔚蓝案子的事，就传遍公司。

霍婷婷上来找她的时候，脸色很复杂，她问桑栀：“你确定要现在离职吗？”

桑栀神色有些疲倦，一夜没睡的后遗症来了，脑袋生疼。

她哑着嗓子说道：“你过来什么事？”

“核对一下你的信息，没问题的话签个字确认，就可以准备调档案了。”

霍婷婷说完，递上一张表格给桑栀，桑栀粗略扫了几眼，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字。

霍婷婷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桑栀，我只能祝你以后工作顺利了。”

桑栀嗯了声，“谢谢。”

桑栀在公司待了一天，实在精疲力竭。

下班的时候，她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小叶看她状态不对，索性陪着她一起下楼。

她劝桑栀：“你要实在不行，干脆叫个代驾，也更安全一点。”

桑栀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可能开车，点点头就和小叶一起进电梯。

但没想到，陆嘉桁和宋音音也会在里面。

宋音音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桑栀一眼认出来，那是她准备的蔚蓝的资料。

她垂下睫毛，没进电梯。

她不想和陆嘉桁还有宋音音一起。

只是宋音音却主动招呼道，“桑栀姐，快进来呀，一会人就多了。”

桑栀想拒绝，可后面又来了几个人，他们和陆嘉桁打了招呼后，就径直从桑栀身旁进去。

现在桑栀如果还不进电梯，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她只能抿着唇也走了进去。

电梯停靠，桑栀丝毫迟疑都没有，门打开就出去。

可她没想到的却是，刚出公司大门，就能看见李燕南在那张望着。

她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苍老的脸上写满焦虑。

桑栀恍然想起，李燕南当年第一次来津南找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在凌华外面等着。

那会她见到李燕南是什么心情，桑栀已经忘了。

但总归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无力又疲惫。

她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现在好累，只想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然而李燕南却已经看见了她，小步跑到公司门口来。

也就是她跑过来的时候，桑栀突然发现她现在真的是瘦小的可怜，皮肤也黑，头发干枯，眼睛浑浊无光。

看上去和记忆里那个温柔的母亲形象，已经判若两人。

李燕南没注意到桑栀的失神，她讪笑着蹭上来，“苑苑下班了？妈来接你下班。”

桑栀缓了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沉声道：“如果你是想让我带你去见外公，就别想了。”

李燕南脸上僵了僵，“我也是他的女儿，我看看他也是情理之中。”

桑栀冷眼看着她，“那么多年怎么都没有你的情理之中，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