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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说：“以后再聊。”

随后回去跟同事一起去往义诊目的地。

身边的同事忍不住调侃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单亲妈妈了？”

不远处，千漓听到这话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一样。

“没有。”

轻飘飘地两个字落入耳中。

第九章 生活不易

旅行一结束。

千漓就收拾了行李，带着女儿回了母亲家里居住。

病情越来越严重，她怕哪一天，自己就撑不住倒下了。

这天。

颜母给两个女儿打电话，要她们都回来一趟。

可二妹颜静说最近搬家太忙了。

三妹颜栀也说，公司晋升关键期，回不来。

千漓还记得曾经的自己是最不喜欢待在家里的，以前一直说要离开长宁市，离开家。

可谁也没想到，第一个提出要离开的人，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颜母只能叹气。

千漓强扯出一笑安慰她：“亲人只要心在一起就好，知道她们各自生活得好，就行。”

颜母无声的落泪。

重新搬回家住的日子，是千漓见母亲落泪最多的时候。

而千漓自己也会为恩珠落泪，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她该怎么办……

或许真的只有做了妈妈，才懂得当母亲的不易。

……

晚上，在恩珠睡着后。

千漓接到了之前主治医生江锦亦的电话。

电话里，江锦亦告诉她：“结果出来了，恩珠很健康。”

千漓松了一口气，道谢。

不过，江锦亦没有挂断电话，像是有话没说完。

“江医生，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江锦亦声音有些迟疑，许久后才继续开口：“我查看你和恩珠的基因检测时，发现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直接砸向了千漓的心口。

虽然这个答案一下解开了她六年以来的疑惑，可却让她喘不过气。

她仰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良久才对着电话那头开口。

“江医生，谢谢你告诉我，但这件事我求你一定帮我保密，可以吗？”

千漓此刻脑海中都是恩珠的笑容，还有她从小到大的样子。

她不想这件事被外人知道，因为她怕自己离开后，没有亲人愿意接纳恩珠，更怕恩珠知道了伤心……

江锦亦还没回答，又听千漓坚定道：“恩珠她就是我的女儿。”

“好。”

电话挂断。

千漓躺在恩珠身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恩珠睡梦中也下意识伸手抱住了千漓，眼角夹着残泪，无意呢喃：“妈妈……你不要死好不好？”

千漓闻言，疼痛不已的喉咙一抹腥田顿时涌出。

她强咽了下去，笨拙地亲着恩珠的额头，含泪一遍遍回。

“对不起……对不起……”

这次妈妈答应不了你……

恩珠仿佛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眼，小手伸出轻拍着千漓的背：“妈妈，我爱你。”

千漓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她声音哽咽：“妈妈也爱你……谢谢恩珠出现在妈妈身边……你是上天恩赐给妈妈的珍宝……谢谢你。”

压下的腥甜在这一刻止不住的涌出，千漓用手捂住，掌心一派鲜红。

她的视线在此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连呼吸也艰难起来，声音尽是无力。

“可惜妈妈还没看到你长大……”

黑暗中，恩珠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抱住千漓。

“恩珠以后好好吃饭……会快快长大……以后再也不会惹妈妈生气，妈妈你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

千漓依稀听着女儿带着哭意的声音，只是她却没了力气回答。

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再也忍不住合上了。

第十章 终要离去

封家。

夜色渐深，外面大风呼呼作响。

帝夜沉躺在床上，不知为何怎么也睡不着。

他起身去到书房，打开电脑，鬼使神差点开了微博主页。

手不自觉地点开了关注栏里千漓依誮的微博。

他目光落在千漓和恩珠拍的一张张照片和分享的一些细节上，不由得失神。

最后视线落在了千漓发的那句话上。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不知过了多久，医院的一通紧急电话打了过来，是院长。

帝夜沉回过神，接过。

就听电话里院长声音沉重：“封医生，我们接到了一个小女孩的求救，她的妈妈是食道癌晚期，如今只有极小的可能救回来。”

“她们家没有钱医治，但这位病患很特殊，一直以来她很坚强。经过以前主治医生检查，她还有一线生机……我们整体医务人员投票一致决定，免去她的大部分手术费用给她做这次手术，她们家属已经签了免责协议，这次机会，我们打算采用最新研制的仪器，可能会造就我们医学的一大进展。”

帝夜沉听完，没有半分犹豫。

“我明白了，我现在过来。”

这是一次大型公开手术。

谁也不敢报大的期望，因为病人已经到了最后时期。

但大家又同时希望这个病人能被救回来……因为这个世上有最需要她的人……

景晨医院所有休息和能抽身的医护人员都在此观摩这次手术。

而恩珠就在手术室外的隔离防护玻璃外，看着妈妈躺在冰凉的手术室内。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帝夜沉做好术前自身消毒和一众医护人员进入手术室。

他穿手术衣时，同行的护士准备用手术巾单，将千漓的脸隔开。

然而在低头看到是千漓的时候，不由愣住了，她目光落在帝夜沉身上。

帝夜沉没有注意，准备好后直接进行手术。

这是一次大型且艰难的手术，没有人知道它需要花多久时间。

所以医院安排了两位主刀医生交替进行手术。

一切紧锣密鼓的进行。

六个小时后，一切正常，帝夜沉将后续手术交给另一名主刀医生。

他刚退出手术台的范围时。

就忽然听到护士焦急说：“不好了，血管破裂……”

帝夜沉闻言赶忙返回，一同紧急救治。

外面所有观摩这次手术的人，包括一些教授都同时站起身，眼底满是担忧。

恩珠隔着玻璃，眼眶含泪看着里面，一遍遍说着。

“妈妈……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妈妈……你不要离开恩珠。”

她求着，又看向不远处的院长，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医生伯伯……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恩珠不能没有妈妈……求求你……”

手术室内。

帝夜沉仿佛听到了恩珠的名字，他抬头间，就见恩珠此刻正跪在院长的面前，拉着他的裤脚。

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

他往前走了一步，视线瞬时停在了千漓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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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没有奇迹

帝夜沉这一刻只觉得心脏骤停。

他愣愣的看着这张熟悉且苍白的脸。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不容易解决破裂的大血管，手术室内的人还没松一口气。

就听在监护仪旁边随时观察的护士大喊。

“病人引发心跳骤停！”

“怎么还会引起心跳骤停？！”

两道声音差不多前后连续出现。

明明血已经止住了。

然而现却不容许想太多，只能立马实施心电复苏。

在一场大手术中突然出现心脏骤停是致命的，随时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而几分钟过去，心电图却没有任何反应。

“血压、脉搏也在急速下降。”

情况越来越糟糕，手术室内的气氛也越发紧张。

里面的医生护士心里都悬挂了一块巨石，随时准备掉下来。

玻璃门外观看的医生教授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起沉默下来。

恩珠哭得抽泣之声止不住，外面只听到她的哭声。

“封医生，封医生！”

身边的助理大声喊着帝夜沉。

帝夜沉骤然回过神，转头看去。

助理医生声音有些黯淡：“封医生，心电复苏已经完全没用，是否要宣告手术失败？”

这本就是一场成功率极低的手术，失败才是正常的。

但他语气中还是流露出失落。

“不行，她还没死。”

帝夜沉立马反驳，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怒意。

“可是病人现在……”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助理医生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手术室内的人都已经明白。

帝夜沉双拳死死攥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几秒钟后。

“把主刀手的位置让出来。”他再次开口，情绪已经恢复正常。

只是细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不平静。

重现站在主刀手的位置，帝夜沉小心翼翼的在千漓伤口周围寻找。

大血管出血已经止住的前提下还能出现心脏骤停，绝大多数可能是因为还有隐藏的出血管没有找到。

持续不断的出血引起的。

那根大血管不过是障眼法，隐藏起来的才是最致命的。

帝夜沉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视线在千漓伤口周围穿梭。

突然眸中一丝精光闪过。

“止血钳。”帝夜沉开口。

接过止血钳，帝夜沉在肿瘤后方位置精准的夹住一根正在出血的血管。

“再试心电复苏。”

“引流”

“……”

医护人员跟着帝夜沉的指令，有条不紊的进行操作。

几分钟后。

“心电图有反应了！”一护士惊喜大喊。

帝夜沉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