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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鹤垣垂眸。

正好，他也有些话需与林邺说清楚。

几人又返回林邺的包厢。

常宁妤坐下后，林邺问道：“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常宁妤不想惹麻烦，淡淡道：“鄙姓南，林世子唤我一声阿南小姐吧！”

林邺也不纠缠，看了眼面色有些冷凝的殷鹤垣，又问道：“不知阿南小姐与永安王是何关系？”

殷鹤垣皱眉：“林邺，你逾矩了！”

林邺丝毫不惧：“朋友之间的随意问候，王爷何必紧张。”

常宁妤却毫不客气道：“林世子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听一听骁晚侯的事，我们还称不上朋友。”

林邺：“……”

被接连怼了好几次的他终于确信。

这人绝对不是常宁妤，常宁妤温柔又懂礼，哪有这般牙尖嘴利。

殷鹤垣抿了下嘴，止住差点溢出唇边的笑意。

常宁妤又催促：“说吧，林世子，我耐心有限。”

林邺意有所指地看向殷鹤垣：“没想到王爷喜欢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当初骁晚侯那般温柔至极却不得王爷青眼。”

阴阳谁呢？

这人怎么能一句话同时骂到现在和过去的她？

第30章

殷鹤垣神在在不说话。

果然，常宁妤耐心告罄：“林世子若再说这般不着边际的话，我便先走了！”

林邺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不能以常理以待。

他回神，面色亦变得认真起来：“王爷可曾告诉过阿南小姐，您与常宁妤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你比她看起来年纪小些？”

常宁妤似笑非笑：“废话，我才十八！”

林邺有些无力，但随即打起精神。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绝不能再错过一次。

“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骁晚侯的？”

殷鹤垣终于冷冷看过去：“林邺，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邺不甘示弱：“王爷在心虚什么？”

常宁妤斜眼睨殷鹤垣，托腮浅笑：“愿闻其详。”

林邺定了定神，将当初常宁妤所遭受的苦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殷鹤垣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

然而常宁妤却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

死去后的那困在殷鹤垣身边的半月时光，她的心脏更是早已被磨砺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时发出感慨。

“竟有这样的事？”

“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荒唐至极。”

殷鹤垣一言不发，眼中的痛苦却似又被凌沈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错地紧盯着常宁妤，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反应。

待林邺讲完，常宁妤收起惊讶感叹的悲愤神情，慢条斯理问：“发生这些事时，你呢？”

林邺愣了下：“我？”

常宁妤点点头：“对，你。”

看着林邺不解的神情，常宁妤冷笑：“你现在作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当初，那常宁妤在遭受这些痛苦时，你不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林邺哑然：“我……”

常宁妤打断：“你与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劝诫过他一句？你没有，你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在她死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好女子。”

这是林邺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眼中出现一抹茫然。

常宁妤步步紧逼：“殷鹤垣不是个东西，你们也是帮凶，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鄙夷殷鹤垣？你们俩一路货色，跟我装什么情深不寿。”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些话，早已压在她心头许久，不吐不快。

这整个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沈靖是从头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见这两个男人都愣住，常宁妤起身：“不过要我说，这整个故事中，最蠢的还是常宁妤。”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看向她的眼眸冷冽不悦起来。

常宁妤丝毫不惧，而是笑道：“她的人蠢，她的爱更蠢，她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殷鹤垣声婉发涩地辩驳：“不，错的不是她，是我，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常宁妤看了看窗外已经被夕阳布满的天，她漆黑双眼被暖橙的光染成琥珀色。

“重要吗？反正她都已经死了，两位自己慢慢缅怀感动自己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转身离开，这次殷鹤垣没有再追。

待只剩两人后，林邺才惊醒似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晰浮现。

看着对面的好友，过了许久，他率先苦笑道：“阿宸，你知道吗？常宁妤死后，我真的恨过你。”

殷鹤垣抬手捂上心口，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但林邺回想起常宁妤刚死时，殷鹤垣那些疯狂的举动，心中又一颤。

“这次是我不甘心，我也……替她觉得不值，这才半年，你身边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姑娘，偏你对这姑娘满心呵护，百依百顺，那她算什么？”

第31章

殷鹤垣没办法跟林邺解释这其中纠葛，因为就连他也还未搞明白南词究竟是什么情况。

见他不说话，林邺试探道：“你是……将她当成常宁妤的替身吗？”

殷鹤垣摇头：“林邺，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我从未想过将任何人当成阿婉的替身，南……”

南词的名字说到一半，殷鹤垣又止住，“她身份特殊，我绝不会有那样荒谬的想法，若是事情解决，我会再告诉你。”

殷鹤垣说出的话，林邺自然不会怀疑。

他自嘲一笑：“我又输一次。”

在看见那张脸时，他是真的起过将她当做常宁妤替身那样荒唐的念头，甚至可笑地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殷鹤垣向他举杯：“阿邺，抱歉，为我曾经那些愚蠢的话，阿婉确实值得所有人爱！你也永远是我兄弟。”

林邺愣了愣，随即举杯相碰。

“就像那位阿南小姐说的，活着时不珍惜，到最后我们只能感动自己。”

说着他又想起那位的性子，龇牙有些怵的样子。

“你跟她相处时可小心些，她可不是常宁妤，这性子……”

林邺一言难尽的模样，不过酒杯到嘴边又笑出声：“有趣！只可惜不适合我。”

他还是喜欢曾经的常宁妤那温柔模样。

殷鹤垣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他见到的已经是成为永安王妃的常宁妤，或许并不知晓，曾经的常宁妤就是这样。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打破好友心中的幻想。

解决完林邺的心结，殷鹤垣道：“我先走了，不能放那位在外面乱跑，事情结束后，我们一醉方休。”

林邺眼中也闪过一抹释然：“去吧！”

殷鹤垣这半年做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私下更有人称殷鹤垣已经疯了。

但今日他却这样忍下自己，林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阿宸，别逼自己，向前看吧！”

殷鹤垣沉默着，最后笑笑，摆摆手往外走去。

另一边，常宁妤见殷鹤垣没跟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周围隐藏有许多暗卫，她看似毫无路径地乱逛，最后却走到了曾经的将军府，现如今的镇北王府。

“哥哥，你过得还好吗？”

尽管南晟南离对她也极好，可常宁妤心中还是无一日不挂念沈靖。

这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将她从奶娃娃一点点带大的哥哥。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