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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岁仰头看向他：“王爷，外面侍卫说奉了你的命令活人不得离开轩月阁，是吗？”

蔺昀川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冷色，他温声回：“这是为你安危着想，等你入门，他们便会离开。”

闻言，季岑岁眼尾发红。

“我李家书香门第，从未有做妾的先例，既然王爷要娶新王妃，那便放我离开吧。”

她此话一出，蔺昀川不由愣住。

五年来，季岑岁规矩地待在轩月阁，从未提过离开。

他声音变得冷硬：“本王已给你安排新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是倾容，不再是李丞相之女季岑岁。”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直击向季岑岁，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蔺昀川，声音顿哑。

“你说什么？”

蔺昀川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大掌轻轻地扶着她的脸，一字一句。

“如今，除了夏王府，你已别无去处。”

季岑岁怔在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

蔺昀川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阵寒风吹灭了桌上蜡烛，整个房间内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

翌日。

轩月阁人来人往安排着妾室迎门。

不少丫鬟婆子都恭贺季岑岁好命，这么受摄政王宠爱。

季岑岁却怎么也感觉不到……

午时。

季岑岁忽然听两个丫鬟说：“今天丞相来府与王爷商议婚事，我们可要好好准备。”

屋内，季岑岁眼底不由诧异。

爹爹只有她一个女儿，商议什么婚事？

她想着自己已五年没有见过爹娘，眸色暗淡。

今日或许是丞相过来，轩月阁守卫并不森严。

季岑岁几经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去见爹一面。

她躲过了守卫，而后一路朝着待客的之地而去。

途径后花园时，季岑岁忽然怔住了脚步。

此刻远处李丞相就站在花池边，身形佝偻，头发花白。

季岑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远处那个熟悉却陌生的背影。

五年的时间不见，爹爹竟已变得如此苍老？

眼眶逐渐湿润，良久，她声音轻颤的朝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喊了一句：“爹爹……”

第三章 这不是我的脸吗？

李丞相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

在看到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脸时，不觉疑惑：“你是何人？为何唤我爹爹？”

季岑岁一愣，想起自己如今相貌大变，忙解释：“爹爹，我是岚英。”

“因为换了一张脸，所以你才……”

她话还没说完，李丞相一甩衣袖，眼神犀利：“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本相之女，来人，将这胆大包天之人立马赶出去！”

后花园的廊下立马跑来两个小厮，生生将季岑岁拖回了轩月阁。

轩月阁。

院内空寂凄冷。

季岑岁孤坐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

突然发现，换脸之后，她不仅没了王妃的身份，还没了家……

想到几日之后蔺昀川就要成亲，她更觉苦涩、悲凉。

“也罢……”

季岑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决定去把自己的脸换回来……

三更响过，夜深人静时。

季岑岁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夏王府。

一刻钟后。

她来到了一处朱色的大门外。

敲门后，不多时，便被迎了进去。

屋内，微弱的烛火跳曳。

给季岑岁换脸的师父程子募一袭白衣，温润如玉：“这么晚过来，可有急事？”

“师父，我想把脸换回来。”

话音刚落，房间内骤然寂静下来。

程子募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为何？”

“我想回相府了。”季岑岁低声回。

程子募见她面色难看，没有再多问，只说：“如今换不了，你且先回去吧。”

季岑岁愣住，久久都难回过神。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程府。

刚走出几步，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季岑岁抬头就见蔺昀川骑着马，停在自己面前，神情冷峻。

“谁准你私自离开？”

季岑岁身体一僵，望向他：“我为何不能离开？”

蔺昀川见她最近一次次反驳自己的话，不由得捏紧了马背的缰绳。

他看了眼不远处程子募的住处，声音冷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岑岁不愿他多想，轻声回：“没什么。”

蔺昀川却感觉她在刻意隐瞒什么，他不由想到之前程子募看季岑岁的眼神，心底烦闷。

他俯身，一把将季岑岁抱起，两人同垮在马上。

“以后未经本王允许，你不得再来这里。”

回到府邸。

蔺昀川将季岑岁直接带回了自己的明德院，关在一处偏房内。

临走前，他温声说：“本王都是为了你安危着想，你切不可再惹本王生气。”

季岑岁听着他温和的嗓音，但无半丝情意，心底不由发凉。

她的侯念何时成了这样？

……

接连几天，蔺昀川都没有回府。

大婚前一天，夏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季岑岁听丫鬟们交谈，得知蔺昀川是亲自去城外捕捉活雁去了。

活雁为聘，季岑岁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蔺昀川未对她如此用心过……

季岑岁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被北风吹得四散凋零的残叶。

她打开房门走出去，想要透透气。

然而刚行至后花园，她的目光怔住，就见蔺昀川携着一女子朝自己走来。

远远看去，那女子身着芽黄闪珠缎裙，一举一动透着青春。

季岑岁不愿看这些，转身正要离开。

可下一秒，就听那女子开口：“侯念，她怎么还活着？”

季岑岁闻言愣住，转身，正要问她此话何意。

然而在看清女人的脸时，她瞳孔骤然一缩，眼底满是震惊！

这不就是曾经自己的脸吗？！

第四章 都是假的

季岑岁一张脸霎时苍白一片。

这时，蔺昀川温声对身边女子道：“元柔，你先回去。”

元柔闻言，俯了府身，轻蔑的看了眼季岑岁，转身离开。

季岑岁看着女人的背影，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管是穿着、打扮、亦或是走路姿势都与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的眼底一阵刺痛，转头看着面前的蔺昀川，声音发颤：“她是谁？”

蔺昀川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轻抚摸她的脸，柔声道：“不管她是谁，只要本王在，就不会让人伤害你。”

他的声音温柔，然眼中却无半分情意。

季岑岁心逐渐凉了下去，她仰头看着蔺昀川忍不住问：“王爷，你心悦我吗？”

听到这话，蔺昀川眉间轻蹙，他缓缓放下手：“你要懂事。”

季岑岁眼尾霎时间变红：“你骗我。”

她转身，眼泪落下，背影狼狈。

……

季岑岁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院子的。

回到内室，她独坐铜镜前，看着里面陌生的一张脸。

又想到后花园里，那个叫元柔的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