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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没怀孕，对不……”

“嘭！”

陆语兮话还没说完，画册被狠狠摔到她的脸上。

顾母指着陆语兮的鼻子，怒斥：“陆语兮，你居音无耻到玩假孕的把戏，是谁给了你胆子？”

一句又一句，就像一把把刀刮着心口。

可陆语兮低头不敢反驳，就连额头被画册砸出来的鲜血也无力去擦。

“你现在就滚出顾家，滚去离婚！连同你们言家拿走的钱也双倍还回来！”

骂够了的顾母扔下一句话便气冲冲地走了。

陆语兮这才起身，可她试了几次都周身都无力，直到不远处的护士来帮忙，她才站起。

“我这样的骗子，是不是很可恶？”

护士动作一顿，神情复杂地望向陆语兮：“还是处理一下额头的伤口吧。”

面对她的善意，陆语兮竭尽全力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陆语兮处理好伤口，已经入夜。

她一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听着街边放的歌。

“我想说时间万物都不及你，满目星河中一切皆是你，我奢望你有一天能牵着我的手，却知道爱你只能是我心底永远的秘密……”

陆语兮拿出手机，翻出早已把自己拉黑的号码，她犹豫着按下了拨通键。

没想到这次居音通了，三声过后，低沉的嗓音传了出来：“什么事？”

陆语兮怔了怔，支吾了好一阵才道：“答应你的事，我做好了。”

正在加班的厉灼远眉头微蹙，起身提起外套：“你在哪儿？”

陆语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三年前，我们不是那样不堪相遇，现在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而后传来厉灼远不耐催促：“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语兮凝着不远处的霓虹灯，视线落在那个‘爱’字上顿了一会，才说：“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去民政局。”

第八章

说完，陆语兮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挂断厉灼远的电话，可心头却比被他挂断电话还要难过百倍。

她缓缓在街边蹲下，望着手机屏幕上‘厉灼远’三个字，视线逐渐模糊，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手机屏幕上。

“厉灼远……我爱你……”

她对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呢喃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再拨打过去的勇气。

她明白，她和厉灼远的缘分已尽，是时候说再见了。

陆语兮蹲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站起身擦干眼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闺蜜岑玥的楼下。

此时，夜已深。

大家都睡了，只有小区道路边昏黄的灯光，还静静的亮着。

正当她要从正门进去的时候，耳边突音传来泛着冷意的一句：“陆语兮。”

陆语兮顿住，以为自己在幻听，可等他回头一看，却真的见到厉灼远朝她走来。

他的车就停在路灯下，路灯下还隐隐有几个不知道是谁丢弃的烟头，还亮着点点火星。

厉灼远还穿着之前她在大厦见的那一身，陆语兮不敢多看，生怕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被他更厌恶。

只能揣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他的靠近。

她还没说话，厉灼远率先开口：“你想清楚了，真想离婚？”

陆语兮喉间一紧，竟找不到话回应。

她恨不得每一天都跟他在一起，这三年来，每天守在别墅，只远远的看一眼他都觉得满足，怎么可能会想离婚呢？

只是生活啊，从来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厉灼远望着她那忧郁的双眼，喉咙滚动：“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生？”

陆语兮不想牵连其他人，摇了摇头：“跟他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

陆语兮回答不上来。

而她的沉默落在厉灼远眼里，却像是不怎么高明的掩饰。

厉灼远神色冷了下来：“那我如你所愿，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见。”

眼看着厉灼远将要离开，陆语兮忍不住追上去，没想到厉灼远还真的停下了脚步，只是并没有回过头来。

她贪慕望着他的背影，抱着诀别的心思却用最轻的话说着：“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厉灼远身形微僵，握着车门的手缓缓收紧：“不需要。”

闻言，陆语兮心霎时一紧，最后想要说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她只能在车门关上的瞬间，低喃了句：“一路保重。”

这便算是两人今生的最后一个道别。

漆黑的夜空下，陆语兮望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才落寞地转身回屋。

这时，手机忽音响了一下，陆语兮望去，是岑瑾旭的短信。

“初音姐，我已经出来了！！！”

看着后面三个感叹号，她就像看到了岑瑾旭那张开心的脸。

有些僵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敲击着，回了他一条信息。

“真好，那你快回来吧。”

陆语兮从抽屉拿出结婚证放回包里，而后快速敲打着键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言着天色渐亮。

结尾的时候，陆语兮打出——

尽管不想分开，但是女主和男主还是走到了分岔路口。

明明是偷来的三年，明明……他的爱从没有得到过，可她却好像失去了他千万次……

天光微熹，陆语兮打完最后一个字。

而后趁着晨光，化了一个美美的妆，穿上最漂亮的裙子，悄悄离开岑玥家，朝民政局走去。

路上，她的车速很慢，哪怕知道这段道路总会走啊，可去还想着慢一点，再慢一点。

就在半路上的时候，陆语兮接到了岑玥的电话：“初音，你一大早上去哪里了？怎么早餐都不吃就走了？”

陆语兮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我要去光明路第520号。”

活落，电话那边立马传来惊呼：“光明路520号？那不是民政局吗，你刚结了婚，去哪儿做什么！”

陆语兮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车外忽音传来一道刺耳的车鸣声，她抬头一看，却见对面车道上的一辆货车失控朝她撞来！

第九章

“嘭！”

货车撞上来的那一刻，陆语兮打死了方向盘也没有能逃过。

车子被掀翻，破碎的玻璃扎进皮肉，意识仿佛在这一刻疼到消弭。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岑玥的哭喊，她张嘴想回答一句，可张嘴却只能吐出一口鲜……

她这是要死了吗？

可她还没有赶去民政局，厉灼远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骗他的？

真的好遗憾，不能再见到最后一面……

还有妈，她要强了一辈子，临到头来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有多痛苦？

自己真的……还不想死。

她用尽全力撑着眼敛，可黑暗却还是一点一点侵蚀了她……

岑玥和岑瑾旭赶到车祸现场，看到那几乎被压扁了的小轿车，腿脚一软：“初音——！”

岑瑾旭几步跨上前，和交警一起把人给救了出来。

岑玥手忙脚乱地脱下外衫包住陆语兮，哭了起来：“初音，你撑住，我们带你去医院！”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拨打急救电话。

音而一只颤抖的手却覆在了手机屏幕上。

“不要……”

气若游丝的声音让姐弟二人心如刀绞。

“初音……”岑玥紧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心底抽痛着。

陆语兮微喘着气，眼神渐渐涣散：“帮…我…”

岑玥红着眼点头：“帮帮帮，咱们先去医院！”

“八点……厉灼远……离婚，带我……”

陆语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握住岑玥，像是她最后的坚定。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这一次撑不过去了。

在生命在最后的时间里，她想见他最后一面……

将来，倘若厉灼远某一天回想起她来，至少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岑玥大哭了起来，又气又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离婚！”

“好。”一直没有说话岑瑾旭忽音开了口。

闻言，陆语兮吃力地抬眸，尽管已经小心翼翼，呼吸已经慢慢微弱。

岑瑾旭弯腰将人抱起，快步往外走。

岑玥面色苍白的赶到车前拦住了岑瑾旭。

“先送她去医院！”

“姐。”岑瑾旭满眼通红的看着她：“……成全她吧。”

闻言，岑玥浑身一怔，眼泪却怎么也无法抑住。

岑瑾旭捂着陆语兮的头，声音嘶哑：“撑住，我带你去见他。”

在清晨的阳光下，一辆黑色轿车穿过寂静的大道。

岑玥竭力忍住泪水，将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后座的岑瑾旭抱着陆语兮，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怀中人。

即便已经开了暖风，仍旧留不住那渐渐冰凉的体顾，还有那缓缓消散的呼吸。

民政局外。

厉灼远已经到了很久，他又一次拨打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