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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珩，你等等我，我也要去面见姑母。”
谢婉姚提着裙摆，匆匆跑了上来，站到了江亦淮的身旁。
桑雪淡淡看了眼，什么也没说。
但江亦淮的脸色却微冷了下来，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桑雪的另一旁。
让她站在了中间。
谢婉姚面色一僵：“卿珩，你为何如此？”
江亦淮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避嫌。”
这两个字像两记重拳打在谢婉姚心上，让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这样，三人面色不一的共赴太后的寝宫。
一路上，江亦淮一直找桑雪搭话：“前几日，我见上官楠身上竟带着一枚女子做的香囊。”
桑雪淡淡点头：“挺好的，上官公子也该成婚了。”
江亦淮敷衍的颔首，怀疑自己说的不明了。
于是又旁敲侧击的问：“你可知前日是什么日子？”
桑雪看着他眼里的期许，顿了顿：“前日？不就是个普通日子吗？”
江亦淮被这话一呛，忍不住挑明了话：“那日，本该是女子送郎君香囊的日子。”
闻言，谢婉姚指尖都掐进了指缝中，偏偏自己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桑雪闻声勾起了唇，绕了一大圈，原来他为的竟是这个。
“可日子已经过去了。”
言下之意，现在就算送也来不及了。
“无碍，你什么时候送都是心意。”江亦淮笑着答。
桑雪轻声问：“那如若我不送呢？”
江亦淮刚想开口，却被谢婉姚抢了话。
“卿珩，只要你想要我愿帮你做。”
这话一落下，江亦淮毫不理会，连眼皮都没抬。
谢婉姚被这话一刺，又羞又恼。
但面上又不能发泄，只能将气往心里咽。
三人行至慈安宫。
一进殿，就看到太后高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看到眼前的三人，太后微微诧异出声：“你们三怎么一同来了？”
“臣携着夫人在半道上遇到的谢郡主，由此才一同前来。”江亦淮慢条斯理的解释。
话里话外，和谢婉姚划来了界限。
太后是个明眼人，看着三人的站的位置，心里就有了底。
随后，他伸手招呼三人坐下：“红莲，上茶。”

叫红莲的宫女毕恭毕敬的端茶走了上来，倒完茶水又退了下去。

这时江亦淮抿唇开口：“今日寿宴之事突遭变故，臣知道太后担忧，故派人献一曲琴曲祝太后千岁。”
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浓，抚动长袖。
“宣！”
话一落，两个宫人抬着古琴绿崎放到了大殿中央。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翩翩少年从殿外款款走了进来。
面具之人走到琴前坐下，拨弄起了琴弦。
琴声婉转空灵让众人宛如置身林间。
桑雪看着那弹琴之人的身影，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但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她看得出神时，耳边响起江亦淮古怪的语气。
“好听吗？”
闻声，桑雪回过神颔首：“十分悦耳。”
听到她这声赞美，江亦淮不悦的冷哼一声，别过了视线：“本侯倒觉得十分聒噪。”
此话一说出，桑雪微微一愣：“我见太后也听得入迷，怎会聒噪？”
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说着，桑雪还看了一眼太后，却见到她的视线也正看着自己。
那敏锐的目光让桑雪心莫名一凝。
察觉到桑雪神情不自然，江亦淮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用食指在她的手背上写字。
“别怕，有我在。”
桑雪手上酥酥麻麻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一曲终至，太后最先鼓起了掌：“这份礼哀家很喜欢，带下去领赏！”
弹琴之人起身，跪在地上谢礼。
“草民，叩谢太后娘娘丽嘉。”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桑雪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五皇子北夜寒的脸。
但转头又想到太后不喜他，就只当是凑巧相似。
待宫人带着弹琴之人离开后，殿里又只剩下他们几人。
太后的目光在谢婉姚身上停留了半瞬，方才她就一直在看三人的神情。
但全局看下来，谢婉姚却是个不争气的。
江亦淮只和桑雪时不时附耳低语，其他的时候从未往谢婉姚的看向看过一眼。
但想到她又在自己面前求的态度诚挚。
太后终究是看向江亦淮夫妇开了口：“今日哀家也有一事想同卫侯说说。”
江亦淮抬了抬眸，态度不冷不热：“太后说便是。”
“哀家是想将婉姚许给你，哀家也知道她嫁过人，但毕竟你们二人也曾经是情投意合。”
这声情投意合听得江亦淮眉头皱起，薄唇抿起站起身面朝太后微微俯身。
“臣请太后收回成命，于臣而言一屋一妻足以。”
太后眸光透出一丝不悦，但脸上的笑意不减：“卫侯这是说笑了，历年来哪有侯爷只有一房的。”
话落，江亦淮挺直了腰身，目光直直回看向太后：“那臣愿意做这历年来的第一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桑雪在听到这句话时明显一怔，要知道座上的是太后。
江亦淮这样明了的拒绝了太后，怕是落不到好的。
再者如今朝廷动变，更加得罪不了太后。
于是，她也从座位上站起身，面朝太后行礼启唇：“太后息怒，侯爷还是心悦郡主的。”
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把视线又落在了桑雪的身上：“云氏此话当真？”
桑雪咽了咽喉间涌上来的涩意，强扯出一抹苦笑回答：“当真。”
短短的两个字却已经耗尽了她大半的力气。
听着这话，江亦淮垂在两侧的手止不住的轻颤。
他张了张口，想叫出她的名字。
可话到嘴边什么都被压了下去。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太后和谢婉姚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来。
“既如今那哀家就放心了，婉姚以贵妾的身份下月中旬进府，如此也不算损害侯府的颜面。”
桑雪规规矩矩行礼，低首垂眸掩下了眼里的落寞。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她在心里这样劝着自己，可酸涩却如海潮般袭来，不见退去。
日落西沉。
两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桑雪一直垂着头，心乱成一团。
就在她想的出神时，江亦淮冷不丁的开口：“本侯不会娶她的。”
桑雪一愣，抬起眸望着他：“上京城中谁人不知侯爷与谢郡主情投意合，你没理由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