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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淙扔掉毛巾，却没帮她穿病服，而是拿了雪白浴衣给她裹上。

抱她回床上，

他忍不住附在她耳畔轻喃：“刚刚，是不是很舒服？”

桑韫难堪地别过脸。失过血的容颜，没有一丝血色却更显美丽脆弱。

她仍不跟他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

她亦没有闹着离开。

每晚，他都会帮她擦身子，每一次她都会颤抖，开始的时候季淙以为她是生理反应，他碰她她是舒服的，后来他才察觉到她是恐惧。

恐惧他的靠近、碰触。

怕他来了兴致，要再次跟她发生关系。

当季淙发现这一点时，他便索然无味起来，语气也淡淡的：“我是照顾你，不是想睡你！”

夜里，桑韫睡着时，季淙靠在床头静静看她。

桑韫瘦了。

明明这几天都是营养的汤汤水水，但是她的脸明显比之前更尖了，而且她一点也不快乐，她不跟他说话也不跟他交流。

像是这辈子，她都打算沉默下去。

门口传来敲门声。

季淙顿了下，起身去开门。

秦秘书站在外面，大半夜的仍是一袭商务套裙，她的面上也有着淡淡疲惫之色，她压低嗓音轻道：“陆总，公司有份急件需要您立即处理，您看……”

“去公司！”

季淙掩上门时又看了眼桑韫，她正沉沉睡着。

秦秘书也看见了桑韫。

晕黄的灯光下，桑韫睡得安稳宁静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那样子叫秦秘书羡慕又嫉妒。

季淙关好门，睨一眼秦秘书。

秦瑜不敢再造次，连忙低头跟上季淙的步子——

第31章 留在我身边，就这么痛苦吗？

季淙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已经是清早七点。

简单收拾了下，便准备离开。

秦秘书注视着上司英挺的脸，心中多少有些失衡，同样是熬了通宵，她脸色蜡黄补了几次妆，但季淙却仍是英挺勃发。

正巧，会议室里还有几个高层。

秦秘书为了显得跟季淙亲近，她特意靠近了些，用一种非常熟络的语气轻快地说：“陆总，您是先吃早餐还是先回家？我订了您最爱吃的芙蓉酥。”

芙蓉酥……

季淙并不爱吃甜食，唯一说过好吃的芙蓉酥其实是桑韫做的，但是秦秘书并不知道，她自作主张地以为是大麒麟阁的师傅做的，所以买了好几次。

每次，季淙都交给司机处理了。

现在秦秘书再提起这个，

季淙倒是想起，桑韫似乎很久没有做过点心给他吃了，从前他在书房办公，桑韫每次做了新的点心都会第一时间端给他尝尝，她的小脸也总带着期待。

其实，她是想他夸赞她的吧。

但他总是冷淡，吃一口就不再吃了！

桑韫的小脸就垮了……

……

季淙出神，秦秘书忍不住催促：“陆总？”

季淙回过神来，他看着秦秘书那张期待的脸，很淡地说了一声：“可以下班了！”

这种拒绝，让秦秘书下不来台。

季淙不负责她的情绪。

他直接乘专属电梯到了负二楼停车场，坐进车子里时，明明身体很疲惫了需要休息，但他还是想去医院去看看他的陆太太。

半小时不到，季淙出现在陆氏医院VIP病房。

过道，安安静静。

桑韫的病房门没有掩实，透过门缝，季淙看见她正在打电话，声音低低地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沈姨，我挺好的！”

“在外面演出呢！嗯，酬劳挺高……您放心……季淙他没有为难我！”

……

又跟沈清说了几句，桑韫挂上电话。

季淙正要推门进去，但是下一秒他的手指微微僵住了……因为桑韫在哭。

她趴在枕上哭泣。

秀挺的鼻子哭得红红的……

季淙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桑韫哭泣的样子，这让他想起了从前的桑韫总是喜形于色，伤心了就会躲起来哭，像个小孩子一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长大了。

不怎么哭了。

细细回想，应该是乔家出事，乔时宴进局子开始吧！

但是季淙从未关心过。

他又想起那晚在酒店，他将桑韫按在沙发上强行占有，她那样激烈地反抗……她现在哭，还是因为那个吧！

跟他做那个事，

对于现在的桑韫，真的是那样难以忍受吗？

季淙不是圣人，他对婚姻的想法极其简单，可以没有爱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性，夫妻若是连基本的性都没有了，那还怎么维系下去？

他轻轻带上门，没有打扰桑韫。

……

季淙走到过道尽头，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点上，修长手指夹着，慢慢地吸。

他看着窗外。

秋意正浓，红枫似火……

约莫过了半小时，一个护士走到他身侧，小心翼翼地说：“陆先生，陆太太今天胃口似乎不怎么好，刚刚送过去的早餐她一口都没有吃，您要不要劝劝？”

季淙知道，

桑韫不是胃口不好，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不肯离婚，她才郁郁寡欢，她才不想跟人说话。

他没有回头，只淡道：“我知道了！”

护士不敢丙多言，很快就离开了。

其实这几天医院的医护人员一直在传八卦，有的说陆总在外面养了个小老婆，陆太太ᴊsɢ受不了就自|杀了，有的传陆总太爱陆太太，陆太太觉得窒息得了抑郁症……

虽说闲聊，但是桑韫割腕的事情，没人敢传出去。

季淙将手上香烟吸完，这才回到病房。

经过三天的休养，

除了手腕上的伤疤，桑韫已经能自如活动。

季淙进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看书，黑发散在薄薄肩头，蓝白病服松松的，整个人看着仍是带着一丝病气。

季淙看向小圆桌，早餐是没怎么动。

他轻轻关上门。

细微的动静，惊动了桑韫，她抬眼正巧望进他的眼里。

季淙没有立即进来，他身子倚在门边注视她：“护士说你没怎么吃！怎么，是这些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让家里的佣人做好送过来！”

桑韫摇头：“我不饿！”

季淙黑眸深邃幽暗，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桑韫心跳如雷。

就在这时，他朝着她缓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床边他伸手抽掉了桑韫手里的书本……桑韫下意识地捉紧床单。

这个动作，瞒不过季淙。

他伸手轻摸她细嫩的脸，来来回回，很温柔的样子……桑韫却在他的掌下微微颤抖。

她怕他！

季淙眸光更幽深了些，开口时声音微哑：“不饿还是不想吃？或者是留在我身边所以吃不下？桑韫你告诉我……嗯？”

他极少叫她桑韫，大多时候他都叫她陆太太，带了些许嘲弄的意思！

桑韫微微闭眼。

她纤细的脖颈绷得很紧，过了片刻她声音破碎：“季淙，我们离婚好不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你甚至对我是憎恨厌恶的，何必继续下去呢！季淙，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想当陆太太了！”

她哭着说求他！

她哭着说不想当陆太太。

季淙仍是轻摸着她的脸，听着她哀求自己放过。

其实桑韫很少这样求他！

这三年他待她再不好，她也没有这样哭泣崩溃过……如今，跟他在一起就让她这样痛苦吗？他记得从前她很喜欢他的。

季淙心中五味陈杂。

就跟那晚桑韫醉了，她在梦里呓语说不喜欢他一样，叫他难受。

季淙想，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不该怜惜她！

他的手掌摸到一片冰凉，那是桑韫的眼泪……她闭着眸子，那张娇颜美丽脆弱，这三年来他无数次地侵占过，但却没有爱过。

他缓缓收回了手。

等到桑韫睁开眼，季淙已经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合上，

外面传来季淙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