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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11-29 09:55:04  热度: 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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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依旧是那个被家人卖进宫中,有姓无名的姚娘。”
姚文淑脸色红了又白。
她此刻又悔又恨,恨不得叫人当场杀了萧岁宁,可她却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只因李临淮从刚刚起,浑身气势就可怕得叫她胆寒!
萧岁宁的目光终于移向李临淮。
这个她用命爱过,也恨之入骨的男人。
两人遥遥对视,殿内气氛,此刻降至冰点。
但其中涌动的,却是更加激烈的暗流!
几个呼吸之后,却是李临淮先开了口:“你骂完了?骂完就下去休息吧。”
竟是服了软!
满堂俱震。
萧岁宁心口撕裂一般痛。
李临淮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比之前宫仗打在她身上还要剧痛数倍!
萧岁宁眼中流下泪来。
再不流泪,她此刻大概就真的要疯了。
眼泪在掉,萧岁宁声音却很平缓:“李临淮,我父皇杀你李家十八口,你斩我萧氏皇族三百二十九人,我认。”
“你罚我辱我,我也认!是当初我看错了你,该受此折辱。”
李临淮攥紧手,沉声开口:“来人……”
萧岁宁厉声打断他:“可你李家不顾我萧氏知遇之恩,豢养私兵,意图谋反,这账怎么算?”
“我父皇一念之仁饶你一命,你却竟连我大嫂肚子里仅剩的遗孤也不放过,这笔账又怎么算?”
“李临淮!”
“你说啊?!”
李临淮被这诘问逼得心头刺痛,喉头发涩。
萧岁宁环顾四周。
国破,公主陨。
这本就是她早该完成的使命。
萧岁宁从宽大袖中倏然抽出一把长剑!
李临淮蓦地起身。
旁边的人大惊失色:“护驾!护驾!”
萧岁宁凄然笑着扬高声音。
“我萧岁宁今日以血为祭,凡欠我大萧者,必将天诛地灭,门殚户尽!”
李临淮神色骤变,推开侍卫疯狂朝高台奔去!
“岁宁!”
却已经来不及。
萧岁宁再未看他一眼,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决然划过!
寒光一闪,一丛刺目血光洒落天际。
李临淮疯了一般冲过来将萧岁宁搂在怀中。
他颤抖的手覆在那伤口之上,似乎想妄凭这样将血止住。
可一切都是徒劳,鲜血泂泂流出,顷刻间将他衣袖染红。
他的冷漠终于皲裂,眸色带上无措慌乱,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太医,太医呢?”
他几乎是嘶吼着。
一切温度与知觉都在渐渐消逝,萧岁宁唇边逸出一个嘲讽的笑。
此刻的她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李临淮,你再也伤不了我分毫了!
眼前开始模糊,恍惚中,萧岁宁似乎看见了一道身影。
她努力瞪大已经扩散的瞳孔,艰难地伸出手。
“父……皇……”
随着这声呢喃,她嘴里呕出大口大口的血。

您来接不孝女儿了吗?

下一秒,那只染血的手终于从半空中无力地垂落。
……
萧岁宁再次睁开眼,入目处是随风晃荡的帘帷。
刚一动,旁边一身玄衣的人握住她的手,沙哑嗓音是强抑的激动。2
“你醒了?”
萧岁宁抬眸看去,黝黑眼珠看不出情绪。
李临淮抿了抿唇,刚要说话,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抽出自己的手,眼神漠然而寂冷地启唇:“你是谁?”
这嗓子如被刀剌过,粗粝不堪,她下意识蹙起眉。
李临淮浑身血液瞬间凉下去。
他定定看着,眼眸里划过惊疑不定:“你……不认识我了?”
萧岁宁没回话,而是抬手抚上自己包着厚厚纱布的脖颈,眼中出现显见的困惑。
李临淮手握成拳,一瞬怔仲后便敛了情绪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萧岁宁不耐地闭了眼睛,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疼。”
随后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李临淮怔然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太监终于小声提醒:“陛下,公主是不是说嗓子疼?”
话落,李临淮冷冷看过去,那太监忙噤声。
而闭目的萧岁宁眼皮一动,公主?
半晌后,紫宸殿外跪满了一群战战兢兢的太医。
唯独一个年轻太医摇头叹道:“陛下,之前我施展那套失传的针法将公主救回来时就说过,会有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现在看来,这失忆应该就是遗患之一。”
毕竟是从阎王手里抢人,总有些风险。
太医院院正冷汗留下:“时简!”
怎么能跟陛下如此说话,他不怕,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年。
李临淮并未生气,沉默片刻,又问:“多久能恢复记忆?”
被唤作时简的太医不假思索道:“微臣跟师父学艺不精,或许是三五月,又或许……是一辈子也未可知。”
李临淮看向地上那群人,一群无能为力的太医面面相觑,头埋得更深。
这次李临淮沉默了更久,就在那些人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时才开口道:“你们下去吧!”
一群人如蒙大赦地退去。
回到内殿,看着萧岁宁因精神不济又陷入沉睡的脸,李临淮轻声呢喃。
“永远……无法恢复记忆吗?”
这时,外面喧嚷起来。
太监来通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李临淮连半分犹豫都无:“不见。”
太监出去一会儿又回来,小心翼翼看了眼李临淮的脸色才道:“皇后娘娘在外面跪下了,说见不到陛下便不离开。”
李临淮眼底闪过一抹冷凝,漫不经心道:“她爱跪便让她跪着吧!”
“陛下,陛下……”外面响起凄切呼唤。
睡梦中的萧岁宁皱了下眉,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
李临淮一甩袖袍,转身往外行去。
跪在殿外的姚文淑看见来人眼睛一亮,下一秒又泪光莹然,神色哀婉:“陛下。”
李临淮眼眸微垂:“传朕令,皇后失德,即日起禁足未央宫,无诏不得踏出。
姚文淑神色愕然,眼泪都忘了落。
“陛下为何要这样对臣妾?”
李临淮眼眸深沉,盯着姚文淑看了半晌。
直到对面的人目光都躲闪起来,他才缓缓道:“朕是否跟你说过,谁都可以死,唯独萧岁宁不行!”
诚然,他是恨萧岁宁的,可他却也不想她死。
那天在大典上,他看着自己怀中的萧岁宁生命一点一点流逝,那毫无生气的模样令他心底涌出无法言喻的痛意,刻骨入髓一般。
恨意是建立在爱意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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