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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琨点着头，缓缓说：“确实有一件伤心事，不知如何抉择。”

慕小卿有些好奇，便问了：“父皇可否跟孩儿说说？没准孩儿还能帮个忙呢。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墨琨再次点着头，然后缓缓说：“小卿，你跟太子进展如何？何大将军说你跟太子同榻而眠，可有越界的行为？”

问了！问了！他真的问了！

慕小卿很激动，很紧张：几个意思？他为什么问这些？难道她要是清白的，他还能承认她的身份？

但狗男人不许她说呢！

所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第310章 不能因为他喜欢，就罔顾人伦啊！

慕小卿纠缠一番后，试探着问：“父皇怎么问这个？难道也怀疑孩儿的身份？孩儿命运多舛，从小跟着养瘦马的婆子生活，不记得慕家，也不知道叶家，无论孩儿什么身份，孩儿发誓，孩儿的心都是墨氏的。”

先表达一番忠诚，瞧瞧皇帝什么态度。

“我知道你的心。你是个好孩子。”

墨琨的态度是信任的、怜惜的：“你受苦了。父皇亏欠你良多啊。”

慕小卿没想到皇帝会说出这种话，不是说母性柔肠吗？为何叶风澜认出她来，也没说出这种话？反倒是一个大权在握、看着便冷心冷情的皇帝对她说这些？像极了一个好父亲。确实，他是个好父亲，单是看他对太子，那也是极尽一个父亲的疼爱了。

眼里酸酸的。

应是原主的情绪吧？

她从小失去父母，沦为瘦马，受尽白眼、欺凌，现在竟然又有父母了呢！

“父皇言重了。”

慕小卿最终还是选择说出实情：“孩儿跟殿下相处日久，确有几分真心，殿下也对孩儿用情极深，不过，不敢相瞒，殿下正人君子，跟孩儿亲近有之，越界之举是万万没有的。”

亲亲抱抱举高高外加互相爱抚算不算越界？

自然是算的。

只相对鱼水之欢，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当真？”

墨琨满面惊喜，两眼放光，暗觉事情要如他所想的一样发展了。

慕小卿点头道：“当真。自不敢欺瞒父皇。如果父皇不信，可选嬷嬷一验孩儿的清白。”

墨琨摇头一笑：“不不不，你是朕的孩儿，是大赵的公主，怎么能受那般羞辱？”

慕小卿很意外他会这么轻易地认自己，忙跪下道ᴊsɢ：“父皇慎言。也许是那叶氏信口雌黄，孩儿天生贱命，怎么敢高攀皇家？”

她确实害怕是个大乌龙，到时候乱认皇亲，可就贻笑天下了！

墨琨本就对她心怀歉疚，满满爱怜，哪里听得了她说自己天生贱命？

“不要这样想。你是朕的女儿，是天命贵女，不可自轻自贱！”

他的父爱来的又急又猛，像是大海上的狂风暴雨，让人心惊胆战、无所适从。

慕小卿觉得太顺遂了，一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在做梦吗？

其实，说是她在做梦，不如说是墨琨在为自己编造一个梦。

梦里，他儿女双全，儿慈女孝，他不是孤家寡人的皇帝，只是万千个普通的老父亲之一。

邓福顺意图打破他这个梦，出声道：“皇上，您忘了太子殿下了吗？他对慕良媛情深似海，昨晚慕良媛在皇后宫里受了惊，他发了好大的火，听说还牵扯到了伤腿，流了一地的血，今日高热昏迷，至今还不见醒，皇上，慕良媛若是变成了妹妹，对他怕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啊。”

墨琨也想过这种可能，但不能因为他喜欢，就罔顾人伦啊！

“闭嘴！”

他怒斥道：“太子若是真的那么喜欢她，怎么还会保留她的清白之身？他们的亲近，都只是亲缘作用罢了。他是个好兄长，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邓福顺见劝不了，也只能闭嘴了。

他余光扫向慕小卿，希望她能清醒些，别顺着皇帝的想法走。

皇帝是老糊涂了啊！

慕小卿也觉得皇帝认亲的行为很草率，甚至透着一股儿戏感，就道：“皇上息怒。孩儿是太子良媛，说句僭越的话，也是您的儿媳，算半个女儿呢。”

所以，认不认亲，也没那么重要。

他对她好些就行了。

她所求也就是富贵安稳罢了。

墨琨不这么想，女儿是女儿，儿媳是儿媳，万不能混为一谈，尤其涉及到未来的皇嗣，妹妹怎么能给哥哥生孩子？

一切必须回到正轨。

他说：“小卿，从今天起，你要回归你的位置了。”

慕小卿听得发懵：她的位置？什么位置？公主的位置吗？

第311章 你、你这逆子！

“来人，拟旨——”

墨琨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满面红光：“朕今日寻回爱女，可喜可贺，要昭示子民，大赦天下。”

话音才落，小太监匆匆跑进来，慌张道：“皇上，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墨琨听到太子来了，笑容顿时消散，涌出一股心虚之感。

不过，他没显露，而是怒喝：“太子来了便来了，何须这般——”

“参见太子殿下。”

满殿的宫人纷纷下跪，打断了墨琨的话。

墨琨瞧着儿子，看他衣袍染血，知道他这么走来，又牵扯到了伤口，满眼心疼地说：“太子，你有伤在身，怎的不好好休养？你的人是怎么照顾的？就这么看着你乱跑？”

他舍不得训斥太子，但舍得严惩照顾他的人。

像此刻，就大发雷霆：“人呢？照顾太子的人呢？让他进来，朕要瞧瞧，他都是怎么干事的！”

“皇上不需要拿他们敲山震虎！”

墨宸冷声讽刺，随后，看向慕小卿，二话不说，把她拉起来就走。

“住手！”

墨琨看到这一幕，气得直咳嗽：“你、你，咳咳咳，放肆，你在做什么？她是你妹妹！”

墨宸真想不管不顾说了真相，但他还没失控，还有脑子，就怒声反驳：“谁说的？证据呢？就因为叶氏一句话，我的女人就要变成妹妹？”

他反驳之后，拿自己威胁：“还是皇上不想要儿子，只想要女儿？”

“你、你、你这逆子！”

墨琨被他威胁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墨宸没有多说，拉着慕小卿继续走。

慕小卿心很虚，拽着他的手臂，关心着：“殿下慢点，你的腿在、在流血！”

墨宸听笑了：“你还在乎我流不流血？我以为你不在乎我的死活了！慕小卿，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嘴里说着失望，下一刻，却是强势抱起她，不顾流血的腿，将她抱出了雍恩殿。

照旧流了一地的鲜血。

邓福顺看得心惊肉跳，颤声道：“皇上，皇上，您看看，这、这一地的血，天，作孽啊！”

昨儿一场，今儿一场，皇上、皇后不把太子折腾废了不罢休是吗？

墨琨也看到了地上的鲜血，气得肝疼：“逆子！逆子啊！”

邓福顺看他气得不轻，忙为他抚胸顺气，同时，低声劝着：“皇上，您这下看清太子对慕良媛的心了吧？那是势在必得啊！听奴才一句劝，装聋作哑吧。总不能为了个半真半假的女儿，寒了太子的心啊。主要您这身体，就算认了女儿，强行给慕良媛安了个公主的头衔，又能维持多久？等太子登基，他对慕良媛不死心，皇上，您这是逼太子干傻事啊！”

他是句句在理的。

墨琨也清楚利害，只是有些接受不了：“那就看着他们兄妹相爱？”

邓福顺苦笑着给他洗脑：“我的皇上啊，慕良媛从来不是您的女儿。只要您这么想，天下也就这么想。”

墨琨听了，更加忧心忡忡：“但罔顾人伦，要遭天谴的啊。”

邓福顺继续洗脑：“不知者无罪。殿下修佛多年，自有佛祖庇佑。”

墨琨像是被洗脑成功，露出了迷茫的眼神：“是吗？”

邓福顺点头，笃定地说：“是的。”

墨琨没再说话，目光看着殿外。

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墨宸抱着慕小卿上了车辇，才退下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