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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暮嫣眼眸闪了闪，在宫门口前，她本欲有其他事宜想同季君唯商议，她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去，拉了拉季君唯的手指。

“今日你在朝堂上铲除异己大祸全胜，心情可还好？”

她不会平白说出这话，季君唯眼中勾起一抹玩味，“你又打着什么歪主意？”

她带着淡淡笑意，“我便也不瞒着，虽遇刺是意外，倒也让我有了个邀功的机会，听闻先皇在世曾赐予你一座山头为奖赏，如今那山头空着也是空着，你可否将它给我？”

季君唯脑中回想，却有这么件事。

少时他对打猎之事颇为上心，先皇有意拉拢他，皇恩浩荡便大手一挥赐了他座山头。

后来局势逆转，朝堂诸多更迭，他再无心去玩那些个东西，山头久经不修，已经废弃了。

季君唯一双好看的凤眼带着探究，胡暮嫣趁他之前出言。

“若你决定给我，便不可过问它的去处和作用，你的人悉数撤去，算是还我今日挨得这箭如何？”

“你倒是一刻也不放过逮住我的机会。”季君唯话中无奈，“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胡暮嫣一双桃花眼都泛起亮色，她勾着季君唯的小指头，“如此便说好了，你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你不可多问。”

若换以前，就算是个没用闲置的东西，季君唯也决计不会轻易拱手让人，他要绝对的掌控权。

但现在，他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眸，唇边淡笑，落下一声“好”字。

俩人相谈间，一支穿戴军甲的锦衣卫快步走在府中，俩人在屋内都听见远远传来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随后一名银衣铁甲腰带佩剑的指挥使单膝跪在房门前，声音浑厚，“启禀督主！人已经抓到了！”

胡暮嫣眼眸一沉，知道是方才刺客一事。

季君唯为她盖好被褥，伸手抚了抚她的侧脸，“你先好好歇着。”

胡暮嫣笑得温和，女人的事她让男人不要插手，这是他们男人的事，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去吧，凡事小心。”

季君唯起身，官服上还沾有暮嫣身上的血迹，他双眸渐染寒意，跨步出门，看着院子里塞满的禁卫军，“留下二人守卫，其余各司其职。”

“是！”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一人被拴在木板上周身血迹斑斑皮开肉绽，在他身旁摆放着各式各样骇人异闻的刑具。

季君唯坐在他一米远的地方，耐着性子。

“审了这么半天，什么都没说？”

两旁上刑的锦衣卫回着话，“这人一心求死，用什么法子都不肯张口。”

“死有何难？死了一了百了少些痛苦，”季君唯抬眸，双眼阴霾，“要生不如死才对。”

第七十章 带她走

季君唯身子微微前倾，一手撑着下颌，“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层不出穷，如今最有名的有三家，分别是乌鸦、天机阁以及专门培养女子杀手的鸿雁阁。

你一个大男人，定是前两个派系中的一个。而身上刺有壁虎样式的隶属与天机阁，你是天机阁的人。”

季君唯说着起身，走到那刺客身旁绕了两圈上下扫视几番，“咱家办案时曾听过有关天机阁的传闻，据说行踪隐秘的天机阁不隶属任何国家，想对付咱家的人有很多，畏惧东厂势力的人也颇多，是祁盛国的人派你们行动，还是邻国？亦或是……

两国勾结？”

刺客瞳孔闪烁，他抬眸一脸狠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季君唯挑眉，这是咬死不说的意思了。

他拿起一旁的反勾刀用帕子细细擦拭，举在眼前刀身清晰倒映出他的面庞。

季君唯唇边带笑，双眸赫然发狠，一手将弯钩刀刺入那人腹部，他手上慢慢转动，腹部传来的剧烈绞痛让那杀手忍不住低吟出声，他脸颊上的肉都在剧烈颤动，双目充血变得通红。

季君唯动作极慢的将反勾刀从他腹部抽出，刀尖上挂着些搅烂的糜肉。

他贴近刺客耳边双眸带笑，“这才刚刚开始，你可得撑住了……”

刺客双瞳扩张，他一发狠劲欲咬舌自尽，被季君唯一眼看穿，他眼疾手快钳制住他的下颌，手中多了颗小指粗壮的钉子猛地插入他口中，径直贯穿他的舌头到下颌。

季君唯双眸透着冷意，周身凌冽得让人心生畏惧，那刺客眼中赫然变得惊恐，张口鲜血淋漓“呜呜呜”的叫唤。

“既不想说，那舌头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你觉得呢？嗯？”他话里轻飘却让听得人汗毛竖立。

“咱家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你伤了长公主，咱家自要为长公主讨个公道不是？”

阴暗的地牢传来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哀嚎。

而另一边，一道身姿矫捷的黑影翻过千岁府的围墙，轻车熟路的朝胡暮嫣所在的房间赶去，见门口有锦衣卫驻守，他辗转到另一侧轻悄悄掀开窗户，悄然无声翻窗进去。

见到床上的人，他再忍不住面上焦急之色，此人不是顾鹤桢又是谁。

“怎么一段时日不见，你又将自己弄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一张脸冷的吓人。

胡暮嫣闻声睁眼，既吃惊他不顾危险勇闯千岁府，心下又涌上一股暖意。

她这师兄最是口嫌体直，怕是接到消息就急急赶来了。

她微微张口就被顾鹤桢伸手制止，“你闭嘴，看你张口就是要为那死太监说话，没一句我爱听的。”

他坐在床旁的矮凳上，伸手抓过胡暮嫣的手腕细细把脉着，脸色越来越深沉。

“你之前余毒伤及脏腑，如今伤势过重失血过多，你可知，你是真的用命在搏。”

别人说这话可能有暗喻之意，但从顾鹤桢口中说出，让胡暮嫣一愣。

是啊她如今的情况和上世的季君唯也没多少区别，本就中毒加之替他受了这一箭，倒是将上世他的命数盘到自己身上了。

她脑中细细算着剩下的时间和接下来的谋算，她笑得释然。

“已经足够了，够我想要做完眼下的事。”

顾鹤桢被她的话气的双目发红，“你说这些可在意过……在意过那些担心你的人心情如何作想？要死也死远点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你让我如何跟你师父跟我娘交代。”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他那些话是真心那些话气话她还是听得出来的，她身上没力气，只得躺在床上嘴边扯出抹笑来。

“师兄，我……”

“你如何！”他质问，“你还要待在千岁府，还要为那死男人做到何种地步，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沉溺其中，你说你自己清楚想要谋算的是什么，可你看看你现在躺在床上如同废人的模样，你问问自己真的不曾沉溺吗？”

胡暮嫣喉间浮动，她双眸怔怔的。

曾几何时，连她自己都变得不敢回答这个问题了？

顾鹤桢望着她怔愣的模样，咬紧牙关，他眼神发狠。

“你不能再呆在这里，我带你走！”

他说着便上前将暮嫣抱在怀中。

胡暮嫣半分力气都使不出自拗不过他，她分析着利弊，“顾鹤桢你可知今日将我带走，不仅是千岁府的人，圣上那边也不会放过你，到时你会被全天下追捕，你别冲动，我心里有数的。”

“有数？”顾鹤桢气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