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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杜依云眼里顿时升腾起怒意，“真是晦气，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

婢女倪儿对身后的伙计呵斥：“你们是眼瞎了吗，什么货色的人都迎进门？”

找茬？

李不言把殷婉宁往身后一护，“有些货色长得晦气，就是看了黄历，也没用。”

倪儿：“你……”

“你什么你？”

李不言目露凶光：“给姑奶奶滚远一点，别脏了我的眼睛。”

凶光一露，倪儿脑袋缩了缩，不敢说话。

杜依云一看倪儿不中用，怒道：“一个贱婢，哪来的狗胆抢在主子面前说话？”

李不言的嘴，用小裴爷的话讲，上面挂的那可都是匕首。

“啧，话说得这么难听，一定是上完茅厕没擦嘴。”

李不言掏出帕子，M.L.Z.L.似笑非笑，“拿去吧，好好擦擦，不用还了。”

“放肆！”

杜依云气得眼皮直跳，拿起帕子，就往李不言脸上甩摔过去，

还有更放肆的呢！

李不言脚尖轻轻一抬，点在杜依云的膝盖上。

杜依云只觉得膝上一痛，一弯，扑通朝李不言跪了下去。

李不言笑得一脸坏。

“哎哟，杜大小姐何必行此大礼，我只是个贱婢啊！”

第六百七十三章不见

“小姐！”

“小姐！”

仆妇赶紧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人扶住。

此刻，杜依云吓得小脸也白了，头发也乱了，“晏，殷婉宁，你纵奴行凶，你，你给我等着。”

殷婉宁淡淡地看着她，“嗯，我等着。”

杜依云恼羞成怒，甩开仆妇的手，气冲冲下楼。

李不言拍拍目瞪口呆的兰川，故意大声道：“明儿个师傅教你打狗棒法，保管那狗见了你啊，都乖乖绕路走。”

兰川：“师傅，狗是畜生，咱们人不能和畜生一般见识。”

李不言一怔，一笑。

哟，这小丫头……

可以的！

……

一个小小插曲，让绸缎庄的大小伙计都明白了，眼前不起眼的四人，不能惹。

她们连礼部尚书杜大人的千金，未来汉王府的世子妃都不放在眼里。

伙计上茶，上点心，比侍候祖宗还周到。

绣娘一个个围上来，拉着四人量身裁衣不说，还在边上热情的介绍当下贵女时兴的款式。

殷婉宁受不了那股子热乎劲儿，朝李不言递了个眼色，“我先下楼。”

李不言不放心，转身道：“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下去。”

绣娘一把将李不言的身子转过来：“姑娘还没量好呢，可千万别动。”

殷婉宁：“我就在庭院转转，给汤圆和兰川多做两身，款式挑最好看的。”

庭院就在楼里面，人来人往，李不言是放心的。

“汤圆，兰川啊，挑主子，可得挑像咱们小姐这样心善的，那种天天贱婢挂嘴上的，给再多银子，咱们都不侍候。”

殷婉宁笑。

汤圆也笑。

兰川跟着傻笑。

……

衣裳量好，款式选好，李不言付了定金，便带着汤圆、兰川匆匆下楼。

下了楼，往后一拐，没几步路就到庭院。

冬季的庭院没什么看头，一株高大的槐树，几丛绿竹，边上一个浅池，里面养了几尾鱼。

李不言目光一扫，没见着人，“殷婉宁，殷婉宁？”

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别又碰上杜依云那个疯子了吧？

“汤圆，你去前后门看看；兰川，你去问问人。”

“是！”

两人撒腿就跑，又很快回来。

“李姑娘，前门后门都没有。”

“师傅，这庄上的伙计都说没见过。”

李不言目光一凛，大步走到柜台前。

白光一闪，掌柜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剑。

“我家小姐不见了，就在你们庭院里不见的。”

李不言口气森森：“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把人找出来，否则，姑奶奶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掌柜记得她们家小姐，长得瘦瘦的，很单薄。

只是大白天的，怎么会不见呢？

不可能啊！

“姑娘别急，我，我马上就来找，你先，先把剑挪开。”

李不言收起剑，看着掌柜匆匆的背影，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在她心头涌起。

……

半个时辰后。

五城兵马司。

陆子骥眼神凶狠，但神色还算冷静。

“罗大强。”

“老大，在。”

“接到报案，内阁大臣谢道之的干女儿在锦绣绸庄不见了，命东、南、西、北、中五个司的兄弟立刻出去找人。”

“是！”

陆子骥目送人离开后，压着声音道：“丁一。”

“爷？”

“对所有线人放出风，谁有殷婉宁的消息，不论大小，谢家赏银五百两。”

丁一：“爷，锦衣卫那边要不要……”

陆子骥：“暂时不要惊动，等我从杜家回来后再说。”

丁一：“是”

陆子骥：“朱青，你跟我去杜家。”

朱青：“是！”

陆子骥抄起手边的佩剑，走到院中，抬头看看天空。

一进腊月，天就阴冷的可怕，已经五六天没出太阳了，此刻更是刮起了大风，吹得云层翻滚。

这一幕，让陆子骥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

杜府。

花厅。

“荒唐！”

杜建学：“我女儿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可能抓了殷婉宁，把她藏起来了？”

“杜大人，贵府小姐今日午后在绸缎庄上，和殷婉宁发生口角，并威胁她，让她等着，绸缎庄的伙计、绣娘都是证人。”

陆子骥用力敲敲桌面，“麻烦请府上小姐出来，配合调查。”

杜建学气得鼻子都歪了。

“陆子骥，你不要太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我是谁？我女儿是什么身份？”

“这里是杜府；你是礼部尚书；你女儿是未来世子妃。”

但那又怎样？

陆子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建学，一字一句：“职责所在，还请配合，否则……”

杜建学狠狠一拍桌子：“你还敢跟我否则？”

陆子骥冷笑一声：“来人，殷婉宁失踪，杜大小姐有重大嫌疑，给我抓回五城兵马司，严加审问。”

“不用抓，我就在。”

杜依云高昂着头走进来：“一个小贱人，也值得我出手？陆子骥，你这是想小瞧谁呢？”

陆子骥冷冷一笑：“一个有前科的人，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杜依云，你这是想高看谁呢？”

“你……”杜依云咬牙切齿。

陆子骥声音骤然一冷，“我问，也只问你一遍，殷婉宁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的又怎么样？”

杜依云恨声道：“她纵奴行凶，我……啊啊啊啊……”

朱青的长剑架在杜依云脖子上，把她吓得哇哇大叫。

李不言的绝招，虽然损，但有效。

杜建学冲过来，被陆子骥一把揪住。

“杜大小姐。”

他嘴角勾起一点冷笑：“想好了再说，刀剑无眼，它可不会管你是杜大人的女儿，还是未来的世子妃。”

朱青手一抬，刀锋往前逼进一点。

杜依云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摇头，“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我还没来得及！”

陆子骥直视着她的眼睛。

杜依云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双眼睛，阴冷且杀气满满，她意识到刚刚那句话，还不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