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全文阅读刘炀付朝阳,抖音新书热荐灯火万家
“我俩商量了,不追究你责任,你跟我去办手续就成。”
“我不离!”郭京京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我就不离!”
陈俊玲也站起来,“你不离就打官司,这事没商量。”
“我他妈耗死你,我就不跟你离。”郭京京说的恶狠狠,然后被警察轰出去了。
付朝阳跟陈俊玲的小男朋友许言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腿,付朝阳更重些,手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纱布,刘炀心疼也窝火,连带着郭京京陈俊玲一块骂了好几天,骂那一家人臭鱼烂虾,你还跟着掺和,这么多年,吃的亏还少?他们家作奸犯科搞破鞋,回回都把你带上,你还屁颠屁颠跟着去……
话糙理不糙,事是这么个事,这说法付朝阳也认可,但是话被直白的说出来心里总归不好受,别人家打架他受伤,郭京京花天酒地,陈俊玲寻找爱情,他当冤大头,刘炀说的都对,但是听多了心烦。
清早,刘炀骑车到传达室,大爷伸出头喊她,说有人给她送了东西。不用猜就是梁思清,这让刘炀感觉两个人如同特务接头,接头的地点就是传达室公用的小木桌,一个双桶的保温桶被放置在桌上,盖子封的很严。
梁思清出差去了一趟大连,带了点海鲜,做好了给她送来,她不必露面,还是老规矩,直接送到传达室。
这次是刘炀主动拨去了电话,“你不用这样。”
“你不是爱吃虾吗?”然后他岔开话题,“嗯,音乐会怎么样?”
“我没去,家里有点事。”
“哦……那也没事,我安排,以后有机会。”
刘炀捂住鼻子,突然很想哭,说了句“不用”就挂了电话。
转天下午快下班,小田神神秘秘的跑到刘炀桌边,递过来一张票,“你猜,谁给的?”刘炀那边毫无悬念,是梁思清送的。
“你,我,老邓,没别人,下班咱们一块坐领导车走。”说完敲敲她桌子,“看你最近精神不集中,别忘了啊。”
这话说的刘炀没法推辞,要请假就得跟领导去说,于是下了班,小田开车,带着邓社长跟刘炀一块奔了北京音乐厅。
演出精不精彩刘炀也没心思看,旁边人鼓掌她就跟着,小田在领导耳边一个劲说悄悄话,眼瞅着领导笑嘻嘻的。刘炀扫眉耷眼像个摆设,索然无味就等着演出赶快结束。
散场不到十点钟,邓社长象征性的问刘炀怎么回去,刘炀说地铁挺方便,领导路上慢点。这话是邓社长想听的,小田坐上驾驶位,继续充当司机,这也是邓社长希望的。
随着人流走出剧场,出门向右是西单地铁站,她预感到梁思清可能会出现,就加快脚步,于是,他俩就在地铁口相遇了。
地铁口白炽灯很亮,刘炀十米开完就见梁思清朝自己一挥手,然后嘴里说着什么,这人真跟自己的蛔虫似的,对于她的情绪能掐会算,现在连她走哪条路都能算出来。

“演出怎么样?”梁思清有点礼节性的没话找话。
“挺好的。”刘炀回答。
“你也坐地铁?”刘炀问她。
“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你要是介意,我就坐地铁。”
二号线人不多但也没座位,两个人在两节车厢中间找个人少的地方站着,梁思清开口:“那个书,初稿已经在校对了吧?”
刘炀回复:“是,下星期就能出样书。”
梁思清点点头,“还挺快的。”
车又一次开动,梁思清说了句什么刘炀没听清,等到车行平稳,隆隆声渐轻,他又说一遍:“刘炀,我在办去美国的手续了,签证已经下来了。”
刘炀一直低着头,这时把头抬起来看他。
梁思清笑的还是那样浅浅的,“这回不能不辞而别了,到那边读个硕士,至于回不回来,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并不出乎刘炀的预料,梁思清是那种永远把自己的未来放在第一位的人,精明,利己,知道自己要什么。
“刘炀,你外语怎么样?”
刘炀又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她这时也有点蒙。
“你外语别丢了,让孩子也学好外语,会有机会用到。”梁思清特别喜欢机会两个字,在他的人生中,好像到处都是机会,遇到了就抓住,没有就去找,别人怎么样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做什么都是在不阻碍自己的前提下,如果谁阻碍了他,不管那是什么人,只能丢下。
“我要下车了。”刘炀说。
“你等一下。”梁思清从包里拿出两个手册,上边有外语也有中文,“刘炀,这个,你看看。”
车停下,刘炀拿过手册迈步下车,车门在她身后关上,她隔着车窗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梁思清,他还是冲他浅浅的笑,刘炀想着这应该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刘炀进屋换鞋的时候付娇娇跑过来,手里拿着两个草莓伸出小手往刘炀嘴里送。
“妈妈,好吃吗?”
“好吃啊,爸爸买的?”
付娇娇摇头:“漂亮阿姨送的。”
刘炀把另一个草莓从小手里夺过来,捏出红色的汁流了一地,然后被狠狠扔进厨房装垃圾的塑料桶。
“你干嘛呀?”付娇娇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刘炀不管女儿,冲进卧室:“付朝阳,你把人领家来了?”一股压抑多时的火又冒出来,两个人从争吵到冷战再到爆发,沈玉玲的造访让刘炀的神经彻底崩盘。
“你们俩在家干什么了?”刘炀说着就把床单跟被罩枕套一件一件拆下来。
“你想什么呢?孩子还在家呢,我俩能干什么?我手还缠着纱布呢,我至于吗?”
刘炀的动作太大太快,以至于被罩被她撕了一下,布料发出“嚓”的一声。紧接着,付朝阳的诺基亚手机发出音乐卡一样的滴滴的音乐声,响个不断,付娇娇为草莓的遇难跟父母的争吵而哭泣,家里也奏起了交响乐。
手机响个不停,付朝阳看了一眼来电,是个座机,他不太想接,一通挂断又继续拨过来,在刘炀的横眉冷对之下,付朝阳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派出所,郭京京需要人保释。
又是郭京京。
付朝阳的眉头越皱越深,派出所说,郭京京带着人入户把人家砸了,还把人打了。
刘炀放下话,郭京京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敢去,他俩离婚,咱俩也离。
付朝阳把诺基亚手机朝地一摔,胶皮的手机壳子从中间劈成两截,中间的金属骨骼躺在地上,屏幕竟然还亮着。
“我不去!”
刘炀的头发丝丝缕缕贴在脸上,被风扇吹的没了形状,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往后就那么一缕,收获不小,一个金属的发卡扎了她的手,上边还镶着珍珠,再摸摸,还有一条项链从中间的某个地方断了,脱落在沙发缝。
“付朝阳,她就来送点水果,卡子怎么会掉家里?你们两个干什么了?她把项链都弄掉了?你是不是得给她送去啊!”
刘炀站起来转了一圈,走到门口拉开门。
“你上哪去?”付朝阳跟在她屁股后边。
“我哪都不去,这是我的家,你给我滚!”
“我不知道!”
付朝阳的手机骨架又响起来,桔红色的灯光把金属骨骼也映出红光。他捡起手机跟胶皮的壳,往中间一对出了门。
郭京京蹲在派出所的一间小屋里等候处理,他的右手被拷在一个柜门上,旁边还有他的两个马仔。
“他人没事吧?”付朝阳之所以火急火燎的赶来,他怕郭京京一激动把人打死了。
旁边的兄弟点头,趴在付朝阳耳边小声说:“我没敢下死手,我也怕出事。”
兄弟没说完被警察从背后踢一脚,又蹲下了,恢复了原先的姿势。
“陈俊玲呢?”付朝阳问。
郭京京一听这名字,从嘴里啐出一口浓痰,正好射向身边的花盆,“在医院照顾那孙子呢,后会没给丫打死。”
“你把人家砸了?”付朝阳问。
“砸了,我把他那两把破吉他砸的哗楞哗楞的,鼓槌也给撅了,连皮夹克我都给他剪了,那房子租的,要不然我就给丫烧了。”
“你怎么杀人放火的呢?你这不把陈俊玲推的越来越远吗?你不能求她吗?”
“我求了,跪着求,在她们家客厅我跪了一宿,她妈也不同意她跟那孙子,让我们俩好好过,这女的心怎么那么狠啊?死活就不跟我过了,连孩子我都抱过来一块求她,就不同意,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我真气不过,这么多年,我找那么多女的也没想过离婚啊,我对陈俊玲一心一意,就想跟她过一辈子,她凭什么跟别人啊?他妈婊子,等我出去我还弄他。”
付朝阳一脚踢在郭京京膝盖上,他身体往前一探跪在地上,一手找平衡,另一只被铐住的手伸长,样子滑稽,付朝阳却笑不出来。
六十三
陈俊玲跟她的小男朋友许言在开始的时候其实算不上走心,玩得好就处一段,都怀着处不好一拍两散的心思,到了这时候,两个人都生出了相依为命的念头,这点心还在不断长大,许言说自己真幸运,没走弯路,二十出头就找到了陈俊玲。
许言躺在病床上,送来的时候医生护士就知道,这是被打了,小伙子打架斗殴,加上他看着挺痞挺摇滚,打架这事跟他的形象挺匹配。陈俊玲在旁边给他端水擦脸,护士就嘱咐,“你姐对你多好,这么不让你姐省心。”
许言想解释,陈俊玲按住他,他俩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