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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他才‘砰’地将酒杯砸在面前的茶几上。

动静之大，引得包厢里聚众笑闹的声音都停滞了片刻。

大家纷纷诧异的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似乎是在疑惑出了名感情好的两发小怎么吵起来了。

沈景淮恍若不觉一般，一双眼睛有些狠厉的瞪着发小，一字一顿的道：“我是为了州谩好，他不能辜负若曦的一片真心。”

说完，他根本没等发小开口，直接转身就走。

包厢门被他撒气一般重重地砸回来。

发小坐在原位，眉头一点点拧起，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景淮怎么变得这么极端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何若曦那个女人？

他的想法已经钻进了死胡同，若是放任他继续下去，到时候惹怒了州谩……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发小面色猛地一变，再也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告辞。

离开会所之后，他直接联系了沈州谩，“州谩，我想和你谈谈……”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附近一家24小时咖啡店见面。

发小没打算弯弯绕绕，等侍应生一走，便直接了当的开口，“你和何若曦，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州谩闻言，微不可察地蹙眉，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发小忙不迭辩解，“别误会，我不是来劝你的，只是想知道，苏芯染和若曦在你心里，究竟谁更重要。”

第七十三章

沈州谩眼眸微眯，凌厉的视线沉沉地落到发小身上，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洞穿一般。

发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露出苦笑。

何若曦和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私下聚会里提及她的次数也不算少，州谩从来都是淡定自若。

而苏芯染，他们因为顾忌两人联姻关系敏感，几乎从来不提。

如今他只是试探着这么一问，就见到了兄弟难得会有的攻击性。

答案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需要再怀疑了。

不过如果是这个答案，那事情就有点难办了呀。

发小头疼的直叹气。

沈州谩眼神冷冷的审视着他，语气微讥，“你是替谁来问的？”

发小猛地抬头，错愕的瞪着他，“你已经知道……”

话出口，他才察觉不妥，猛地又闭嘴，皱着眉艰难补救，“我只是听说了你要悔婚的事，担心你做得太过，将来后悔。”

“后悔？”

沈州谩重复这两个字，眼神玩味，“这些年一直觉得我非她不可的，只有一个人，你是为他来的。”

发小：“……”

“你怎么会这么想，就不能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关心你？”

沈州谩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不说话。

发小心里敲响警笛，脸上却表现得一脸镇定。

不知过了多久，沈州谩突然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ＮＭＺＬ

言外之意，你就不用替他遮遮掩掩了。

发小面色微僵，被他接连拆掉的台搞得心情不上不下的卡着，只能败下阵来。

“你是因为这个，才放下了对若曦的感情？”

他这么一说，几乎是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好兄弟隐隐有站到另一个兄弟那边的意思，沈州谩却不觉生气，只觉得他们一个两个的想法都甚为可笑。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必须要放不下何若曦？”

说着，他身体微微前倾，幽深的眼眸犀利的审视着发小，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语似寒霜，“难道苏芯染在你们眼里，当真是什么都不算，只配成为一个联姻的工具？”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直降到冰点。

发小已经从沈州谩刚刚的态度，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可这一刻亲眼看见他动怒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当初……那么三年前州谩出的那场意外，真的是因为苏芯染意外去世，他悲痛欲绝后自己选择的吗？

想到那个可能，发小只觉得震惊。

仿佛一瞬间，曾经那些觉得理解不了的事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一场联姻，尴尴尬尬的维持了五年，以沈州谩骄傲的性子，却始终没有提出结束。

为什么每次聚会，他们提到苏芯染时，他脸色总是那么难看。

当初他们傻傻的以为这是因为他也厌恶这桩被安排的婚姻，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们提起那个人时，从来都是以轻慢不屑的语气吧。

还有三年前，何若曦重新回到帝都，他们‘好意’撮合，州谩却始终不冷不热。

……

曾经发生过的种种，他们只当是他身不由己，却完全没想过在这段利益结合的婚姻关系，早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质。

发小心情沉重，深深地看了沈州谩一眼，眼神复杂。

“州谩，你瞒得也太深了，这么多年我们竟一点都没发现，恐怕连那个人自己，也一直以为你不爱她吧。”

第七十四章

“不管怎么样，景淮是我们的兄弟，大家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希望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临分别时，发小重重地拍了下沈州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说。

沈州谩眯着眼瞥了他一眼，眉心微皱，默然不语。

深夜。

苏芯染躺在公寓的床上，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舒烨白天说的那些话。

她暗暗将怀疑的对象一个个分析过来，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只得作罢，拉了拉被子准备睡觉。

突然，客厅里传来门铃声。

这种情况，在之前刚回国的时候，因为那些绯闻被广受关注的时候，也出现过。

她没放在心上，闭上了眼睛。

然而，门铃声静下去不过一秒，又重新被按响。

如此周而复始，将苏芯染的睡意驱得一干二净。

她猛地坐起身，抓起手机一边翻找物业的电话，一边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又暗又静，月光从窗外挥洒进来，为她照亮了脚下的路。

门铃已有近半分钟没有再响过，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人离开了。

苏芯染皱了皱眉，正在心里迟疑要不要走过去看看时，门上的锁孔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判断出是有人在拿钥匙开门。

苏芯染瞳孔狠狠一缩，眼底浮现惊恐之色，几乎是下意识的扑上去攥住了门把手。

“咔哒！”

锁扣松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变得格外明显。

苏芯染脸色苍白，眼眸死死盯着这扇薄薄的门板，手上已经感觉到了从另一面传来的转动门把的力道。

她用力咬牙，死死压着不让他按下去。

一里一外的两人，隔着一扇门无声的对峙。

苏芯染已经感觉到了从外面透过来的威胁，紧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