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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的视线里布满迷茫与困顿。

　　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心里不好的预感阵阵袭来。

　　接着，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表达什么。

　　可他的神情异常痛苦，双手无力而挣扎的插进发丝间。

　　嘴巴一张一张，却发不出正常人的声音，只能像个动物似的呻/吟。

　　我明白过来什么。

　　他丧失了语言能力。。

　　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你凭什么这样对待他

　　，凭什么？

　　眼眶不自觉红了。

　　饶是我的定力再好，可却再也做不到冷静。

　　顾擎深一下接一下抚慰着他，只是动作之间尽显憔悴与无力。

　　顾寒低着头，像是蒙羞了奇耻大辱般不想见人。

　　他小心翼翼的缩成一团，略显枯萎的肌肉让人看起来心疼不已。

　　三年的病床生活使他失去了许多生理机能，想要康复，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医生进来给他做复检，全程皱着眉头，却又强装出欣慰的笑脸。

　　只是等到终于退出病房，来到办公室将门带上后，他才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们说：“病人能醒过来，我不得不说，这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但是，作为家属，你们拥有百分百的知情权。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我想怎么个不乐观法，你们也都看到了。

　　他丧失了语言能力，行走能力，甚至是基本的如厕能力。

　　换句话说，他现在能做的事除了睁着眼睛看看窗外的风景外，其他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再有一点，他的记忆很混乱，也忘记了以前大部分的事情。所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砰！”

　　只是医生话还没说完，顾擎深已经掀桌而起了。

　　他像一只暴躁的雄狮，整个人处于炸裂的边沿。

　　我甚至不敢去拉他的衣角，因为这般模样的他像极了三年前。

　　“立马给我滚出去！不要再让我在医院看见你，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庸医！一无是处的庸医！”

第二十三章 挑衅

　　下大雨了。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我感受着窗外噼里啪啦的敲打声，以及狭隘空间里压抑至极的气氛，整个人难受到喘不过气来。

　　他抽着烟，一只接一只。

　　我参不透他的心痛程度，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过手足。

　　仅有的一个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可她却整天想着要怎么弄死我。

　　有时候想想也真够可怜的。

　　“还…好吗？别抽了，今天已经抽太多了。”

　　我鼓起勇气面向着他，并试图拿掉他手里的烟头。

　　如果仅仅是因为顾寒苏醒这件事，我觉得他不至于此。

　　这其中，一定，一定另有隐情。

　　可我暂时还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也看不透他高深莫测的幽深瞳孔。

　　暴雨愈发猛烈，像是在击打我残破不堪的心脏。

　　车终于停下了。

　　今天他到底怎么了？怎么感觉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记住，这辈子，你从始至终只属于我。”

　　“擎深，你回来了吗。”

　　就在此时，窗外响起洛伊然尖锐的叫声。

　　这么大的雨，站在外面，一定淋湿了吧。

　　多么浪漫而痴情的一出苦情戏，要是换做之前的顾擎深，一定感动到迫不及待要把心窝子掏出来给她了吧。

　　可如今呢———

　　只见坐在我身旁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眉宇间的厌恶，甚至是无视她的存在，只小心翼翼的搂着我，打开车门，把车外的女人挤到一边，撑开伞，为我挡着雨。

　　温暖中泛着沁人的芳香。

　　只是身后某道阴

　　森的眸光太扎眼，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就听到她哭哭啼啼的小声呜咽起来，那声音委屈而娇嗲，装的有模有样，“擎深…我做了晚饭，进去吃吧…我已经热了两次了……”

　　“嗯。”

　　男人轻嗯一声，搂着我转身就走。

　　“你得多注意身体，我看你最近脸色特别不好…得节制一点啊，公事要紧”

　　呵。

　　这女人，白天给的警告还不够多么，这一下子又全忘光了？

　　她怎么还敢挑衅我？

　　看来，是给的警示还不够多。

　　于是我锋芒万丈的睨了她一眼，接着装出脚下一扭的样子，“嗯……”

　　顾擎深立马单手搂住了我，着急的询问道：“没事吧！”

第二十四章 母夜叉

　　望着他眼里的柔情，我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嘶……”

　　“呜…擎深，我的脚也扭伤了，痛，好痛——”

　　这女人的伎俩未免太low了点吧？

　　“滚。”

　　顾擎深抱起我的同时，朝他冷冷吐出一个字。

　　那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嘲讽的扭头看她一眼，瞧见她脸上的狰狞与绝望，心里暗爽一阵。

　　却同时，涌发出莫名的可悲情绪。

　　或许，是又回忆起曾经自己的影子吧。

　　只是后半夜迷迷糊糊时，我依稀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呢喃，他说，「可不可以再爱我一次」，他说，「对不起」，他说，「我愿意接受你所有的惩罚」

　　可我好困，我不想睁开眼，我想一觉到天明。

　　再醒来时，习惯性摸摸身侧，发现枕畔已经凉了，顾擎深早已离开。

　　眼底闪过落寞，却又不知在期许些什么。

　　【砰】

　　突如其来的噪音从门口方向传来，我着急拢好睡衣，匆匆瞥去视线。

　　哟。

　　原来是老熟人了。

　　洛伊然够可以啊，回家叫帮手了呢。

　　眼见着她们母女两头母夜叉气势汹汹的立在眼前，我连眼皮都不不曾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的起床，挪步至落地窗前，哗啦一下拉开窗帘。

　　温暖而刺目的阳光洒射进来，明媚丽人。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故意要亮瞎我的眼睛是吧！”

　　却不想后面两只聒噪的嚷嚷起来，像公园里受了戏谑的猴。

　　我讥讽的扬了扬嘴角，“难道顾家ʟʋʐɦօʊ的大门，已经不分人狗了么？”

　　转即打了个响指，唤进来几个女佣。

　　她们识趣的在我身边环绕开来，挡住那扑上来的疯狗。

　　“臭婊子！欺负我女儿不过瘾，还想欺负老娘？呸！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脸，叫你整天勾引我女婿，欺负我宝贝女儿！”

　　她说着撸起了袖子，一副要跟我干架的大婶模样，与她身上那套火红色的「高品味」裙子倒也般配。

　　而洛伊然在她这母亲面前，自然也更加凶狠了，像只没有教养的鹦鹉。

　　母女齐上阵又如何，我何曾怕过一分。

　　“我说这位大婶，您也一大把年纪了，看你穿成这幅模样，想必也不少从擎深这里捞钱吧？你说万一今天你要是把我惹毛了，我不开心在他耳边吹吹枕边风，你这些物件是不是都得当了？不然，我怕你想活命都难。

　　还有，如今你生活的大富大贵，你那些兄弟姐妹还不知道吧？也是，您从小被您那小三母亲抛弃，如今也过去这么些年了。可是呢，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自己哪副德行，你那些兄弟姐妹自然也就不会比你差几分，您说我要是稍微给他们透露点消息……”

　　我越往下说，她的脸色越是差劲，哪儿还有半点刚刚母夜叉的风范。

　　同时我也确定了她就是阿婆口中的那个小三的女儿，如果不是，她不会慌成这幅熊样。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

　　，打断我的话。

第二十五章 生死未卜

　　其实我也不想刻薄，但总有人逼你做你所不喜欢的事。

　　“怎么了大婶，我有说错什么么？”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朝她一步步走去。

　　她步步后退，害怕到了极点。

　　“妈！你怎么了妈！你为什么要害怕她啊！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妈你快帮我收拾她啊！”

　　洛伊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