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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该他鸡巴事儿呢。

　　“晚上喝酒去，把那几个都叫上。”事先搁着，酒不能差。

　　“好嘞哥。”

　　徐长林不觉得有什么能难住他哥，他哥啥都能解决，自己分忧不了，还是比较适合喊人这个差事。

　　恭清镇最大的歌舞厅——砂金榆唐

　　镜面球反射出暗涌的声色犬马，陶冼承坐在卡座里喝酒，旁边的几个男人左拥右抱，他不稀罕这些，倒不是禁欲处男，年轻时候挣点钱了也喜欢搂洋妞喝洋酒装逼，这几年老了觉得那些也没啥意思，毕竟不是自个儿娘们，不如手冲来的方便，喷一管子完活儿，该干嘛干嘛。

　　强节奏舞曲震得人迟钝，如果不是看见挽着宋邢进来的祝元枝，他倒是希望身边这几个臭小子早点黏扯完早点结账回家。

　　跟这里的露胸扭腚女人不同，她依然穿着旗袍，干净的像是精心包装过的商品。

　　祝元枝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陶冼承的情景。

　　恭清平日多雨阴，可那天日头毒的甚至让她有些躁烦，陶冼承就在街对过抽烟，灰背心卷到胃，一条腿蹬在石阶上，手拄膝盖弯腰和徐长林他们说笑，吵闹的快要炸了这条街。她穿着宋邢指定的旗袍和小跟鞋，与对面形成滑稽的对比，不，根本没得比，她更愿意称之为差距、鸿沟。他们站在屋子下的背阴处快意的不行，她被太阳直射着偏偏无处遁形。祝元枝嫉妒陶冼承那么开心，毫无顾忌，蓬勃的生命力是她早已没有的，就在她快要朝那边挪步细看时，陶冼承“啪”的一下把烟头砸在地上离去，骤暗的猩红色把她烫的连连退步，一如犯了大忌，那条明暗的分界线就是老天在告诉她，两个世界，跨过去是死罪，不相融，不相容。

　　就像她现在见到他一样，宋邢无声的警告让她不敢再逾矩一步。

　　宋邢自然看见了陶冼承，挺大一坨显眼的很，无论是出于那晚生意交谈的不愉还是内心那点儿卑劣的妒念，他选择无视。

　　也许是因为祝元枝，陶冼承不太想放他走。

　　来到面前，她都不曾看他一眼，平视盯着舞池的镜面球，光影交织，不可方物。

　　“巧啊宋哥，领嫂子来玩儿啊，您哪屋，我叫人送酒。”熟稔的语气像是挚交。

　　“不用，我不要。”拒绝的毫不犹豫，同陶冼承相比，宋邢倒是显得不太大方，带股孩子气的执拗。

　　“行，宋哥也不缺我这点，您玩儿好。”没有破绽，没有一点被拒绝的尴尬，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理，跟宋邢想得到的完全不一样，他更气了，扭头领着祝元枝上了二楼的包厢。

　　他妈的个二逼玩意儿。

　　宋邢出门时穿的都很正式，和办公楼里的公职人员无异，但祝元枝永远是那套搭配，只不过会换换颜色，走路也是慢步轻摇，和宋邢并排走时能看出她在小心翼翼地迈步，不敢妄前不敢落后，那种和宋邢之间微妙的奉承与讨好，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和周遭不同的怪异，像是刻意被什么人关在牢笼里。

　　陶冼承不是爱嚼老婆舌的人，但他明白，这女人在宋家大概率不会是表面上这样体面。盯着渐渐模糊的背影，他生出了一种祝元枝要去地狱的错觉。

　　“哥，那是宋邢他老婆吗，我操了，长这么好看眼瞎了嫁给他。”徐长林看着他哥站那有些出神，叽叽喳喳地贴上来。

　　“该你鸡毛事，你他娘太闲就去吃点儿屎。”

　　老爷们儿平时凑一块骂个娘再正常不过，但徐长林觉得陶冼承刚才的语气是真想操他娘，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他想起了陶冼承小时候被陶叔揍完坐房檐上吹牛逼要怎么打回去那副不甘心的模样，对，就是不甘心。

　　要不说人怂就得拿点马尿壮胆儿呢，搁平时他早就闭嘴了，再犯贱陶冼承说不准能把他牛子扯断，但此刻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同儿时的影子有些许重叠，酒精作祟，他贱的有点儿停不下来了。

　　“哥，有夫之妇也没事，我支持你，看上就看上了，不丢人。”

　　嗯，无视伦理，看上咱就抢，哥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抢。

　　“滚犊子，我看上你奶了。”

　　得，打住，再说真急眼了，捂裆，闭嘴。

　　舞池上的镜面球依旧在转，折射出刺眼的光束，鲜有人能不动的盯着看。也许人在开始好奇另一个人时，下意识就会观察他的动作，然后试着模仿，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连接。陶冼承靠在沙发上，脑里浮现出祝元枝刚才盯着镜面球的模样，眼神和她那天来店里订棺材时的表情无异，看了没一会儿，他就被晃得眼眶发热。

　　舞厅二楼的装潢以黑金为主，比一层更加富丽，也更昏暗。消费高，来者不乏政客与外地的老板，若二者在一个屋子，无非是情色与金钱。

　　祝元枝跟着宋邢进了内间，里面坐着三四个商人模样的老男人，还有宋其芳。靠墙边站了一排陪酒小姐，一水儿的美女，但可惜，宋家为了钱从来都是如此慷慨，恐怕诚意不够，尽管她穿得如此正经，同样是送出去的皮肉。

　　几人见祝元枝进门，眼睛里的下流不吝释放，齐齐投射在她身上，恨不得用意念给她扒光，摁在地上狠狠操弄。

　　姓朱的好色之性宋其芳早就摸清，见这情形，便知道今晚补上祝元枝这临门一脚，事情 算是最终敲定了。

　　“朱老板，您来恭清也有几天了，今天可得好好放松一下。”

　　“好好好，宋书记费心了哈哈哈。”

　　“那您新工程的建筑用材，说好了就全包给我家咯。”宋其芳顺势顶话，滴水不露。

　　“那是早就说好的，宋书记给我的好处也不少啊。”作为甲方，他选择谁家都可以，但这宋其芳实在太会投其所好，又是女人又是茅台，反正各家价格大差不差，他不缺钱，也省了抉择。

　　“好处”站在那里看着依旧如死寂般平静，只不过祝元枝今晚不能冷脸，事关宋家的利益，她要听话，要守规矩，要笑。

　　尽管工业征地利益可观，但能让宋其芳出面的人不多，今晚她能露面，能把祝元枝送出来，可见其分量，这种时候宋邢不敢说什么，他那点低劣的占有欲在宋其芳在宋家面前不敢造次，也只会在祝元枝办完事回家说上一句“小枝，你辛苦了。”

　　母子二人，恶心至极。

　　就说话这一会儿，姓朱的估计早裤裆胶黏了，宋其芳不缺眼力见儿，说完客套话便领着宋邢离开，其他女人也被招呼走，屋子里只留了祝元枝和那几个男人。

　　“小枝，我先走了，你好好表现。”

　　为了更多的钱，为了宋家，好好表现，好好做，我的妻。

第三章 其他不谈，死这个事，靠边儿站

　　夜晚的镇子烟火气满溢，任谁看都得叹上一句至善人间，如果祝元枝承受的种种有对冲幸福的效力，恐怕整个恭清都会泪如雨下。 陶冼承从舞厅后门出来在暗处抽烟，里面吵得他耳朵快聋了，转步准备回去时，碰见了宋邢和旁边的宋其芳，这次他也不体面了，没打招呼，直直走了进去。 祝元枝呢？怎么没一起走。 陶冼承没多想，准确来说是没敢多想，也不是个傻子，收拾成那样来这种地方总不能是家庭聚会吧。先前各种诡异不同寻常的表现引导出一个他不愿相信的猜测，他隐约知道她也许过的不尽人意，也大概知道在权钱横流的宋家，到这儿之后那副皮囊会被充作什么角色，但那样的事实太过凄惨。 “小枝在，那几个人会睡得很舒服，毕竟她已经什么都学了，不会出错的。” 鼎沸的人声湮灭了宋邢对宋其芳的邀功与讨好，可惜陶冼承走得太快了，没听到，以至于过后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疼，他恨晚风吹的烟燃那么快，他恨自己走得太急。 但是，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些悔恨与错误不得修正，烙印至深，经久回荡。 祝元枝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宋邢这方面倒是周全，早早找人把换洗衣物送到昨晚的宾馆，他不在乎她经历什么，至少为了宋家的体面，外人能见到的，永远是那个端庄秀丽的贤妻。 这些年祝元枝早就学会不动声色，不去拿已经发生的事折磨自己，毕竟对于她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新鲜的伤痕，那些来自宋邢、吕平玉、宋其芳、张三、王五......不吝啬的施加。 昨晚的事对她来说已经变得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庆幸的是那个宾馆的灯很亮，她盯着看了好久，但如果变成在舞厅时的镜面球就更好了，那个光束更刺眼，而且，她或许能描摹出一些那个被自己刻意忽视的轮廓，当时她和陶冼承距离很近，虽然够不到脸，但至少给自己一种跨越界限的快感。 一种戏弄老天爷，触摸生命力的快感。 “小枝，我今晚出门，你在家乖乖呆着。” “好。”祝元枝笑着应和。 宋邢只顾着幻想今晚即将享受到的极乐，没注意到她眼里不易察觉的波澜。 夜晚，镇…

　　夜晚的镇子烟火气满溢，任谁看都得叹上一句至善人间，如果祝元枝承受的种种有对冲幸福的效力，恐怕整个恭清都会泪如雨下。

　　陶冼承从舞厅后门出来在暗处抽烟，里面吵得他耳朵快聋了，转步准备回去时，碰见了宋邢和旁边的宋其芳，这次他也不体面了，没打招呼，直直走了进去。

　　祝元枝呢？怎么没一起走。

　　陶冼承没多想，准确来说是没敢多想，也不是个傻子，收拾成那样来这种地方总不能是家庭聚会吧。先前各种诡异不同寻常的表现引导出一个他不愿相信的猜测，他隐约知道她也许过的不尽人意，也大概知道在权钱横流的宋家，到这儿之后那副皮囊会被充作什么角色，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