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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宁老最宠她吗？”
张嫂凑近，压低嗓音：“常慧小姐的夫家在岄府是很大的人物，而且当年宁家差点犯错，是她一手扶持过来的。”
江弥声眼底一亮，该说的话，不该说的都藏在心里。
“是吗？”
张嫂很放心她：“现在杭南宁家，一半都在常慧小姐手上，她肯帮谁，整个宁家都是谁的。”
难怪连周应淮都会对宁常慧称臣。
江弥声虽不闻不问，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张嫂，你觉得她会帮谁？”
张嫂扭头看门口，随后把门推上：“你看她刚才的态度，指定是帮宁先生的。”
江弥声了然于心。
“但这也难说，有权有势的人都爱搞表面功夫那一套。”
宁常会先去看过宁则远，随后被徐珺请到偏屋，聊谈了几句。
绕一大圈，周应淮是最后见到人的。
两人在二楼阳台饮茶，上好普洱，他特意千里迢迢从岄府带来。
宁常慧轻抿了一口，言语也淡：“还是你的礼物，最称我心意。”
别人送的都是锦上添花，唯独周应淮那叫投其所好。
“小姨这次回来，打算留几天？”
“三天吧！”宁常慧问：“你们呢？”
“明天就走。”
茶杯搁下，瓷器
与玻璃相碰发出半脆声，宁常慧说：“江小姐不适合你，况且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你们两不在一个频道。”
周应淮抿唇，脸上没笑。
他端起茶壶，替宁常慧斟了半杯：“全家上下，就属小姨眼睛最毒。”
连宁则远都看不出的剧情，她一眼足以。
宁常慧勾动唇角：“你从小都是我看大的，你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懂？”
周应淮看江弥声没有关怀，有的都是权衡利弊。
“多谢小姨多年栽培。”
宁悦性格温顺，周应淮是跟着宁常慧身边，学得圆润精明的。
“我今天刻意叫她，你连句话都没说，那时候我就明白什么意思，带她回来不过是想讨老爷子欢心吧？”
他没作声，不否认也不承认。
但这样的态度下，宁常慧是直接列入否认。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周应淮：“协议都签好了，从杭南回去就办手续。”
宁常慧抬起眸子，浅薄的瞅了眼人：“梁禾回国了？”
他眼睛本就黑沉，挑起波澜时，又亮又黑，情绪一牵而出，是极易发现的。
“应淮，我劝你最好是暂时别考虑离婚的事，她虽然不适合你，但起码关键时候稳得住人心，梁禾可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
话音落下，沉了良久他才回道。
宁常慧：“当然你的选择，我不强迫。”
周应淮唇瓣抿成条线。
宁常慧起身，理齐整袖子：“接管宁家的事，早点做好打算，我不能
帮你一辈子。”
江弥声端着盘子，盘里有点心茶水。
话语尽收耳底。
她双脚灌铅般，挪不开。
眼睛微微发烫，心里是一片辣意，呛着三分鄙夷。
他的如意算盘，不是扣在她头上，而是直接从她脸上碾压过去的。
江弥声捏在端盘上的手指发白，用力扣住。
神情恍惚了瞬。
在她短暂的游离之际，面前那扇门开了。
屋内屋外的光相呼应，照在她与宁常慧各自脸上。
江弥声呼吸窒住，面容由于情绪的压迫，略显扭曲。
宁常慧没说话，眉梢微挑。
她本是一头凌厉短发，理得很短，眉目五官更显利落强势。
这一刻，时间停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彻底安静下来。
江弥声一眨不眨，宁常慧开口打破局面：“应淮，你太太来给你送点心茶水。”
说完，她擦肩而过。
抽了口气，江弥声迈步进门：“张嫂让我给你端的。”
刚才那些话，她如数听在耳朵里，也深深记在了心底，挥之不去。
其实说起来，江弥声没有多少难过，有的是算计以及衡量。
卧室与周应淮隔着一道屏风，他背脊绷直的坐在茶几前。
她站在屏风后，只能稍浅看到半截白色衬衫的袖口。
衣服线条流畅，袖子外侧纽扣是个国外小众品牌，江弥声倒是认得，这样的款关少章曾经也有。
她太熟眼了。
“什么时候上来的？”
互不对视，看不到脸，只听周应淮嗓音的低沉质问。
“刚才。”
江弥声把端盘搁置在桌面，心生计量，嘴角微微下压：“张嫂让我给你
和小姨送点茶水点心。”
隔了道黑帘，无辨表情时，她却觉得男人少了许多戾气。
周应淮站起，江弥声正好看到他撩开帘子的手，指节修长分明。
却又不是那种干瘦的，很有力量感。
尤其是他此刻抓着帘子，背部浮出的筋脉，足以撩拨人心弦。
他从帘后走出来，腿先迈出视线。
江弥声抬眸目光对视：“送完了，没事我先走……”
“上哪去？”
她猝不及防的就被人抱到茶几桌上。
周应淮压着她肩膀，让她坐在茶几桌，半米高的桌子，江弥声唯恐摔下去，胳膊直勾向他脖子，保持平稳。
他逼近距离，俊脸放大，在眼前浮现，“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江弥声屏气凝神，想以此缓解波动情绪。
周应淮显然不好对付。
“周应淮，你欺负人欺负上瘾了不成？”
“我在问你。”
他故意吐气沉重。
江弥声推不开人，下不了地，半截身子都是悬着的：“什么都没听到。”
“我不信。”
她气急败坏，挤眉瞪眼：“你放开我。”
“不放。”
不仅没放，周应淮得寸进尺的身子前倾，近乎上截身压在她身上。
那种毫无间隙，近距离的接触，令江弥声感到恶寒。
瞪着人，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想怎样？”
“说。”周应淮忽然手伸过去，掐在她脖子上：“听到了哪些？”
他的脾性向来如此，说一不二，从不废言。
知道男人耐性耗尽，再不敢赌，江弥
声索性坦白：“都听到了，听到一个叫梁禾的女人要回国，还听到你跟你小姨算计我。”
她的真诚，换来了周应淮松手。
他动作不紧不慢，松开后，抽纸擦干净掐过她的肌肤的指腹。
那种嫌恶，尽显在行动中，他把厌恶展现得淋漓尽致。
江弥声眼圈微红：“这么恶心我，还要跟我演配合，也是难为你了。”
周应淮无表情，没言语。
她故意嘲讽逼问：“哪个女人是谁啊？”
他依旧默不作声。
“你前任还是哪个小三小四的……”
“江弥声，你嘴巴放干净点。”
周应淮瞬间眯紧的眸子，迸发出危险极端的气息。
江弥声便知道，她猜对了，叫梁禾的女人一定跟他关系匪浅。
她说：“要论嘴臭，那我还是比不得你，给人下那么大一盘棋，又是占便宜，又是给人前任打电话演戏的。”
她骂人，一个字不带脏，却处处都是极致的冷嘲热讽。
周应淮一把将她往下拉。
江弥声一个手足无措，跌在地板上。
后背重而狠的摔上去，遍体都是疼：“有病。”
“江弥声，你是不是特别想让关少章睡了你？”他面目憎恶：“还特别想喊他做老公吧？”
江弥声翻身起来，神智是懵逼的。
她想起那晚酒醉，记不清。
“什么意思？”
“没意思。”
周应淮走了，他的薄凉是刻在骨子里的。
江弥声嘴里碎碎念骂了几句。
站在身前的人，突然就脚步止住了：“骂
人可以当面骂。”
她听而不闻，将他的情绪视而不见，起身绕过帘子走出去。
那一下摔得不轻，江弥声走路一瘸一拐。
周应淮很晚才回屋。
迷迷瞪瞪听到点声音，她翻身看了眼。
男人径直走向书房，直接原地打地铺，好似挨着她都嫌脏。
江弥声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嫌弃。
要论嫌脏，他比她脏得多，外边女人流连忘返。
可她，苦守着这一支心思荡漾的仙草。
倒也不是她没那个胆子出轨找男人，而是不屑，江弥声心里有把天平秤。
原则底线都不允许她那么做。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看似风尘的人未必浪荡，看似忠诚的人也可能是虚伪的狼。
只不过披着一层羊皮，没人看得出。
江弥声这一觉直接睡到天亮，周应淮来叫她：“收拾东西回岄府。”
她没问，更没抬眼看他。
“小姨这几天很忙，抽不出时间聚餐，聚餐的事往后再议。”
江弥声冷声道：“这是借口吧！所谓的往后再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