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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于沈绾而言他已经死了；

主神？

也不会，尽管有一分熟悉，但也不像。

沈绾一时间都拿不准，只是单手握紧了唐刀，她沉声道：“你不会死，对吧？”

“你是说这个吗？”

拾壹一顿，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仿真的皮肤被刀尖刺破，而里面是各种精密的机械构造，他下意识抬手挡住，脸色有些难看。

拾壹拧眉：“抱歉，让你看到了，或许秘密实验室的人，应该给我安装上血液循环系统，但他们的技术没有管理局的水平，不敢乱加。”

“但对于机体来说，这是不必要的。”

听到沈绾的话，他却没有回答，只是尝试着用机械手修复时，墨绿色的眼中眸色微沉。

沈绾闭了闭眼，沉声：“s市秘密实验室末日爆发前找到的神秘机体，‘代号：拾壹’，和末日爆发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你，是谁。”

“……果然是这个问题吗。”

拾壹垂眸：“你知道什么是碎片世界吗？”

“什么？”

沈绾微愣。

037倒是先解释：【在我们进入这个小世界之前，主系统那传来的提示，‘调取碎片世界’，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碎片世界。】

而此刻，拾壹解释：“在我们做完这个小世界的任务后，这个世界有特殊意义，所以我截取了自己在此前的记忆留在这，并借我们之间系统和宿主的契约，也留下你的投影，作为纪念。”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投影消失了，这个世界就像个囚笼，只剩下了我的意识。”

拾壹垂眸说：“这个世界轮回很多年了。”

直到千百个轮回后——

她再次到来，囚笼被打开，意识再次归位。

闻言，沈绾握着刀柄的手一僵，下意识敛下眼睑，挡住情绪复杂的，铅灰色的眸子。

她知道这件事——主神曾说，会以这样的碎片世界记录下他们的过去，直到以这些世界作为送给她的献礼，可是……

在主神完成前，她和他就决裂了，沈绾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契约，至此碎片世界只剩下他。

沈绾重新冷静下来：“那该叫你什么？”

“我一直都是顾卫东。”

拾壹一顿，能明显看到沈绾脸上的犹疑：“但对于你来说，似乎并不是，叫我拾壹吧。”

“拾壹……”

沈绾微愣，这对她来说也是个太过陌生的名字，她小声地呢喃着，却突然发现原本散去的藤蔓再一次上前，从脚腕开始，一点点往上。

她下意识想后退，可拾壹已经来到了沈绾的面前，那双墨绿色的眼似是因为满足般眯起。

男人修长的手指尝试着去触碰她的指尖。

“藤蔓能链接我的神经系统，我是指——能这样触碰到你，感受到你，就已经很幸福了。”

那张和周子期相仿的面容上，是截然不同的神色，拾壹似乎并不爱笑，垂眸时那双墨绿的，流动着数据的眼底是深渊般扭曲、粘稠的情绪。

沈绾的手一颤，本能般后退：“……我可以联系管理局，重新给予你系统编号。”

“还会是X09吗？”

“不会。”

“我的宿主，还会是你吗？”

不等沈绾回答，脑海中的037先一步嚷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才是她的正牌系统，虽然你是主神的意识，也不能炒我鱿鱼啊！】

【虽然祖宗她脾气差，还凶我，是个超级大反派，八百个心眼子……但她是我的宿主！】

沈绾：你骂我，对吧？你就是在骂我。

她唇边的笑容都僵硬了一瞬，但沈绾移开视线，对拾壹道：“不会，我有我的系统了。”

“我可以帮你回到管理局，成为新的系统，你也会分配新的宿主，至少好过在这里，毕竟你也了解管理局的事情。”

“那就算了。”

拾壹摇了摇头，轻声说着。

身形颀长的男人此刻却半阖着眼，全身是遮掩不住的落寞，他似乎想触碰她，却不敢上前，只有链接着他触觉神经系统的藤蔓小心翼翼地蹭着她的手腕，仿佛在眷恋着什么。

就连那眉眼，都仿佛疲惫到了极致般。

拾壹道：“宿主，你来这个小世界，是为了做任务吧，我可以帮你——我也不需要返回管理局去，等你离开后，将我休眠就好了。”

“我只需要陪你这最后一程，也可以。”

他低声说着，好似是最后的夙愿般，甚至让人觉得好像拒绝他，便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沈绾忍不住偏过头，闭了闭眼。

她其实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是顾卫东差点杀了她，又封印了她，可直到现在爱恨交织着，沈绾甚至只能在心底嘲笑着自己。

037：【反正是要攻略男主的，祖宗，你不答应他肯定也跟着，不如早早做完任务离开？】

“……”

沈绾这才说：“可以，不用叫我宿主。”

拾壹的脸色这才放和缓了一分，就连蹭着沈绾手腕的，一根纤细的藤蔓都支棱起来，欢快地摆动着，好像在传递着主人的愉悦。

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后，沈绾虽然又捡了个“人”，但勉强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她稍稍挣脱开藤蔓，见手腕上的那根实在是粘人得很，拾壹又一副很没有安全感，好似随时随刻都需要触碰到她，防止她消失般。

沈绾便干脆放纵了那藤蔓缠绕作手环，转而说：“既然如此，就先回第三人类基地吧。”

“你的任务在那里？清安……”

拾壹有些不习惯地说着她的名字，垂眸时情绪却一闪而过，好似在低声喟叹着什么。

沈绾没有注意，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一阵巨响在头顶传来，好像从地面之上传来的，不止如此——很快因为地面的震动，整个地下通道都颤抖了起来，甚至开始落下碎屑。

她一惊，下意识朝地下通道外跑去。

“快走，这里要塌了！”

第248章末日：疯批研究员x天然呆保镖（41）

地下通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甚至头顶都已经掉落大块大块的土块和地面的路面碎块。

‘轰——’

巨大的炸弹声响传来。

轰鸣声响起，因为距离过近时，甚至连沈绾的耳边都出现了耳鸣，她眼前的视野一阵的恍惚，整个人脚步踉跄，差点扑在地上。

037：【祖宗你没事吧？！】

大量的灰尘被吸入肺部，她用力地咳嗽着，下意识用刀抵住地面的动作都顿住了——沈绾的神魂和精神力的确强大，但身体还是个原装，连异能都没有的菜鸡，偏科得很。

可就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

下一刻，一双长臂伸来，将沈绾接住。

紧接着周围的根系涌动着，粗大的藤蔓交织在一起，强行将摇摇欲坠的地下通道稳固下来。

在一片纷纷扬扬的灰尘和混乱之中，身形颀长的男人将她护在怀里，掉落下来的土块被粗大的根系彻底搅烂、粉碎。

哪怕仿真皮肤再温热，律动的核心再像心跳声，拾壹也不算真正的人类，适应性好上太多。

“没事吧，清安？”

“咳咳——没，没事，我还好。”

沈绾摆了摆手，下意识想从拾壹的怀里退出来，可是四处弥漫的灰尘一个劲儿往肺部钻，她就连呼吸都变得痛苦万分。

拾壹忍不住拧眉：“你别逞强了，怎么和以前做任务一样，就自己一个人撑着。”

“咳咳，放开我，拾壹。”

“清安你先等等，好像有变故了。”

并没有管沈绾的话，拾壹的手臂那桎梏的力道甚至没有半分的松懈，他抬起头，看向地下通道的顶部，在短暂的震动后——

炸药的振动波传开，连通地面的位置炸开一个空洞，阴暗幽绿的地下立刻涌现一丝光线。

隔着一段距离，隐约还能看到人影。

“出什么事了，拾壹？”

“……不，没什么，清安恐怕要等等了。”

拾壹随口说道，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是和他不同的，人类温热的肌肤……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怎么可能只有最后一程就能甘心啊，他足足在这里等了千百个轮回，又怎么舍得放手？

拾壹的唇边没有笑意，抿成一条直线，空出的手臂抬起，修长的手指点向那边缘的人影，下一刻隐藏在地下的变异植物疯一般地涌出，从他们的身边擦肩而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涌去。

“啊——”

“救，救命啊！”

“这是什么，什么鬼东西啊？！”

伴随着惊恐的惨叫，那藤蔓缠绕着站在边缘的那些人，硬生生拖到了地下通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