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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姣住院的那段时间，谢浔把方案的事给揽了过去。

现在她回来了，自然应该由她继续。

只是电脑打开还没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而且还是桑厌打来的。

桑姣眉心一跳，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迟疑片刻，她才接通电话，桑厌声音很浅：“听说你出院了。”

桑姣掌心收拢，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你怎么知道？”

桑厌没回答，他停了下说道：“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一点。”

桑姣没接话，她在等桑厌继续。

果然，下一秒桑厌那股冷淡中带着懒倦的嗓音再次响起，他问桑姣：“我觉得你应该会更聪明一点，对吗？”

桑姣现在还有什么听不出来的，她沉声问道：“你帮宋音音是为什么？”

“她太蠢了，我看不得蠢货。”桑厌回答的漫不经心。

“桑姣。”他声线没什么变化，仿佛只是在和桑姣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似的，“我们做个交易吧。”

-

GT酒吧。

裴洲从总部开完会直接过来，齐颂坐在角落里和他遥遥举杯：“大忙人可算能出现了啊，我都差跪下来求你了是吧？”

他语气很嘲讽，裴洲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薄唇吐出一个字：“忙。”

齐颂说：“可不是忙，忙到和桑姣两个人跑去沪市玩双人行，啧，阿稟，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裴洲抬眸看着他，黑眸在晦暗的光线下更加沉寂，齐颂却半点没察觉到一样，反问他：“怎么着，阿稟，我总不会是那个插足朋友感情的恶人朋友吧？”

他挑着眉梢问裴洲：“咱们兄弟一场，你应该不会让我这么难堪吧？”

裴洲没说话，他低眉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干了。

齐颂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他额头上青筋跳了下。

看着裴洲沉默的放下酒杯的模样，突然忍不住将手里酒杯往桌上猛的一放，随即直接爆了粗口：“操！”

第393章

也

酒吧里光线很暗，裴洲整个人都隐在阴影之中，齐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不耐的伸手抓了把头发：“你别跟我开玩笑。”

裴洲这才抬起眼皮，他静默的看向齐颂，声线没有起伏的问：“什么玩笑？”

齐颂看着他，欲言又止，末了，还是闷了半杯酒直接说道，“你和桑姣，到底怎么回事？”

和他们交好的人都知道裴洲跟桑姣闹的不愉快，不只是现在，而是很久之前就是。

裴洲对桑姣的冷淡，很多人都以为是他玩腻了，所以想换人。

但只有齐颂知道，裴洲曾经是真打算和桑姣求婚的。

但也就是那会，才会听到桑姣和裴沧海的对话。

桑姣信誓旦旦的和裴沧海保证，她不会和裴洲结婚，她说只会安分守己的做裴洲的秘书。

仅此而已。

裴洲多骄傲啊，桑姣话都说成这样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再贴上去。

齐颂记不清当时裴洲手里的戒指被怎么处置了，只是依稀记得，那之后他和桑姣之间的关系就慢慢淡开。

今晚的酒吧聚会，本来是一个朋友生日，没多久，周围人又热闹起来。

齐颂的问题，裴洲没回答，他也不再问。

只是想起什么，又恢复成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端起酒杯往裴洲杯子上碰了下，淡淡提醒他：“周沅最近和一些人关系走的挺近，听说和不少人都在打听你，我也见过几次，挺聪明一女人。”

裴洲嗯了声，齐颂知趣的转移开话题，他问裴洲：“沪市那边顺利吗，何家人最近动作挺大的。”

裴洲眉心不由得沉下去，齐颂往后面沙发上一靠，啧声开口：“我现在都没想明白你爸怎么想的，怎么就能为了何家把你踢出总部，现在你想回去恐怕难上加难。”

裴洲的眸光在酒吧暗沉又斑斓的灯光幽深冷寂，他沉默半晌，才说道：“再难又怎样——”

那些东西都还在总部，他总要拿到手才行。

桑姣在别墅又休息了几天，谢浔才同意她开始工作。

沪市那边传过来的近况一直有吴忧和蒋颖在通知她，要提交到红澜的方案也在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停修改。

从那天晚上桑厌打电话过来以后，桑姣和他就再没有联系，甚至连桑昊生也一下子都没有再联系桑姣。

而宋音音那边，确实被保外就医了。

晏书锦打电话告诉桑姣，李燕南和周国兵都已经出院的时候，桑姣正在和林雅一起吃午餐。

她最近反应又来了，闻不得气味重的东西，一闻就吐。

晏书锦说：“李燕南申请要见你，严队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桑姣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然而晚上的时候，晏书锦又打电话过来，说李燕南强烈要求要见桑姣，甚至到了为此不惜自残的地步。

桑姣第二天过去看守所的时候，路上的雾气都没散，临近过年，温度也很低。

谢浔把她送到门口，桑姣没让谢浔陪她进去，她有预感，她和李燕南的见面或许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

李燕南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完，本来她还可以在医院养伤，听说是她自己主动要求提前出院。

但和桑姣想的不一样，

李燕南的状态看上去和之前差别很大。

她身上虽然带伤，整个人也颓败低迷，但状态却截然相反。

没了那种既癫狂又凄苦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宁静。

眼神里的浑浊和虚浮也散开许多，她就那样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桑姣。

桑姣也安静，只是看着李燕南。

半晌后，李燕南动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嗓音沙哑的说道：“暖暖，你心里很恨我吧？”

桑姣看着她没说话，李燕南似乎本来也没指望她回答，她自己顿了顿说道：“你恨我是应该的，我在医院的时候老是做梦，一直梦到你小时候缠着我要糖吃，那时候多可爱呀。”

她一边说着，脸上还露出些回忆的感慨来，“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换牙齿，我不允许你吃糖，你就自己拿压岁钱买糖，因为害怕被我发现，结果一个下午吃了三斤糖。”

李燕南说着说着，眼角有泪光闪烁，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又一次看向桑姣。

她说的这些，桑姣都记得，或者说，关于小时候的回忆，每一件桑姣都记得很清楚。

只是现在再被李燕南提起，桑姣心里却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波动。

她问李燕南：“你想说什么？”

李燕南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但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失声痛哭，而是让眼泪静默掉下。

模糊的视线，慢慢让现在的桑姣和小时候那个依偎在她身旁的小姑娘重合起来。

李燕南心里一涩，哽咽着说道：“暖暖，是我欠你的太多，如果有机会，以后我都会还给你。”

“我只希望，你……”李燕南话说到一半，又默默停了，嘴巴好几次启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李燕南最后说了很多，大多都是在怀念桑姣小时候的事，有些事情久远的连桑姣自己都记不住。

直到要离开的时候，李燕南才叫住她，这次语速比之前都要沉重许多。

她也只说了一句话：“以后你就当我死了吧，有我这个妈，挺丢人的。”

桑姣脚步一顿，她回眸看了李燕南一眼，还是转头出去了。

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出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