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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灯笼，到处都是摊贩的吆喝声，酒楼红绸挂满，灯火通明。

街市上还有人舞着火龙，人群们围在一起，变杂耍地站在中央，口吞火团，喷出长长的火焰，引得一阵叫好。

陆廷舟带着陆潇年下了马车，街市上人群拥挤，陆廷舟小心地护着她。

陆潇年跑到摊贩前，拿起一只面具支在脸上，转头给陆廷舟看，陆廷舟眼里含笑，低声道了句：“好看。”

陆潇年一愣，将面具翻过来，那上面刻画着猪头猪脸，怎么看都搞怪得很，陆廷舟却说好看。

她放下面具转头又要走，陆廷舟一把拉住陆潇年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两人此时贴的极近，气息喷洒在陆潇年的脸上。

陆廷舟从一旁的摊贩处拿了一根细长的红绳，上面挂着细小的铃铛，一晃动便发出清脆响声。

他低头将红绳系在手上，另一端则是系在了陆潇年的手腕上，语气宠溺，轻声道：“别跑丢了。”

陆潇年低头看着那红绳铃铛，心猛地漏了一拍，耳根也微微泛红。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阴暗巷子里的人看在了眼里，等陆潇年和陆廷舟走后，那人看着两人的背影许久，随后才离开。

……

沈家，书房内。

聂幼渔身着素衣走进来，脖颈上还带着淤青的紫痕，姜绵见她回来，只抬了抬眼，问道：“今日如何？”

聂幼渔咬了咬牙，从怀中扔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强压下情绪，闷声说道：“都在这了。”

姜绵伸手拿过钱袋，随后勾唇一笑抬眼看着聂幼渔：“看得出，这李太守对你是十分宠爱啊，竟给的如此多。”

聂幼渔脸青红一阵，看着姜绵唇瓣微动，一字一句说道：“不愧是你的入幕之宾啊。”

聂幼渔咬紧了唇，掩下愤恨，闷声问道：“我还要做多久？”

姜绵阴冷地笑了笑：“等你把欠沈家的债还清以后，我就放你走。”

自沈玉屏死后，姜绵被去了官职，他便将聂幼渔介绍给了朝中的一些官员，做了官妓。

怎么说聂幼渔原本也算是半个长公主，倒是有不少人上赶着来找姜绵。

聂幼渔所赚的银两，都交给了姜绵，养活着这一大家子，以此还沈家的债。

第二十七章

聂幼渔若是有一个不从，换来的便是姜绵的毒打，她也想过要跑，可她身负人命，又没有庇护，简直难如登天。

幸好她一直懂得如何忍辱负重，如今她已经攀上了李太守……

聂幼渔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随后掩去，抬头看着姜绵，装作懦弱的模样开口说道。

“我今日，见到了陆潇年。”

聂幼渔知道，姜绵一直放不下陆潇年。

这段时日，姜绵时常拿着陆潇年留下的绣品发呆，聂幼渔知道，姜绵还报着借陆潇年，回到之前的地位的想法。

果不其然，聂幼渔刚说完，姜绵便抬起了头看向聂幼渔。

“你想说什么？”

聂幼渔眼睛一转，对姜绵说道：“我知道你对陆潇年还有情，我帮你得到她，你写休书放我走。”

姜绵勾了勾唇，起身步步迈向聂幼渔：“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

聂幼渔连连后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眼里露出恐惧之色，却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你再信我一次，我保证会帮你得到她！”

姜绵一顿，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聂幼渔缓了口气，开口说道：“我听李太守说，昨日宫中佳宴，太后提过一嘴，要为长公主择婿。”

聂幼渔一顿，继续说道：“只要让陆潇年当着众人面与你行风月之事，太后就算再疼爱她，也只能将她嫁给你来堵住悠悠众口。”

“到时，你想做驸马爷，还不容易吗？”

姜绵皱起眉头，思虑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所说谈何容易？”

“只要再过半月，便是重阳节，就连皇上都要去万岁山祭拜先祖，那便是最好的机会。”

聂幼渔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姜绵看着她，沉下了心。

或许，未尝不可一试。

……

半月之后，重阳节。

皇帝带着陆潇年和皇子们一同去了万岁山登高祭祖，陆廷舟带着禁军随行。

万岁山上，宫女们将准备好的菊花酒斟满，一一递给了皇子们。

陆潇年手握着酒盏，跟着皇帝做着祭祖仪式，随后将酒盏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只一口，陆潇年便觉得有些不对。

那菊花酒酸辣涩口，全然没有它该有的风味。

陆潇年眉头一皱，将酒扬洒出去，不消片刻，陆潇年便觉得有些隐隐的头晕眼花。

这后劲着实奇怪。

一旁的陆廷舟注意到，忙上前问道：“昭昭，怎么了？”

陆潇年摇了摇头：“许是上山时有些劳累，不碍事。”

皇帝见状，让宫女过来搀扶着陆潇年到附近的亭中休息片刻，那宫女应声走上前。

陆潇年与那宫女走了一段路，殊不知身边的人早已换了，陆潇年并未察觉，头也不如方才那般晕眩，看清了前面的路，陆潇年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去亭子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那宫女低着头，阴笑着，抬起头看着陆潇年说道：“当然是带你去地狱啊。”

话音刚落，藏匿在此处的姜绵出现，捂住陆潇年的嘴……

第二十八章

陆潇年一怔，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荷包，里面的东西还在，随后便心安下来，也不挣扎，假意有些昏迷，随着姜绵去了附近的破庙。

聂幼渔早就让李太守买通了随行的宫女，在陆潇年的酒盏中下了合欢散，自己则是藏起来，待那宫女带走陆潇年时，自己再现身。

只要等姜绵在破庙中得手，再让那宫女回去，将人引到附近，一切就都成了。

聂幼渔看着姜绵与陆潇年消失的背影，一阵阴笑。

“陆潇年，这地狱的滋味我尝够了，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陆廷舟不放心陆潇年，便向皇帝请命，前去找陆潇年。

皇帝应允，让陆廷舟照顾好陆潇年。

陆廷舟一路去了亭子，却丝毫未见陆潇年的身影，方才那个宫女也不见踪迹，陆廷舟脸色一变，连忙回去调令禁军在万岁山上搜寻。

陆廷舟并未将此事告知皇帝，祭拜还未结束，若是有心之人就藏匿在其中，想找陆潇年就更麻烦了。

禁军的满山搜寻，将带走陆潇年的宫女搜了出来，那宫女面带惊恐，跪在陆廷舟的面前。

“说，长公主在哪？”陆廷舟阴沉着脸，冷声问道。

“奴婢不知道……”那宫女哽咽说道。

她只负责将人交出去，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是谁指使的你，人在何处？”

宫女低着头，道出了聂幼渔的名字：“是……前长公主。”

……

另一边，破庙内。

姜绵将陆潇年带到了破庙之中，将陆潇年扔在了草席上，垂着眼看着昏迷的陆潇年，低声呢喃道。

“晚昭，你可千万别怪我，马上，我们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点？”

聂幼渔从门外走进来，语气中带着阴冷。

姜绵瞥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聂幼渔冷笑一声，看着草席上的陆潇年说道：“我来看看这陆潇年，是如何身败名裂的。”

“我劝你快一点，那合欢散的药效极大，只一口便可浑身松软乏力，这可是你度春宵的好时候啊。”

陆潇年躺在地上，听着这二人的交谈声，眉头微微一蹙。

“你先出去。”姜绵冷声对聂幼渔说道。

聂幼渔冷笑：“动作快一些，祭典可就要结束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一阵‘索索’声响起，姜绵似乎在解着衣带。

陆潇年轻轻从荷包中拿出银针，待姜绵倾身过来时，陆潇年立马睁开双眼，抬手将银针刺入姜绵的脖颈之中。

姜绵还不及吃惊，眼睛瞪大，便觉得身子一麻。

陆潇年的手飞快，刺入姜绵身上的几个穴位，姜绵便觉得下身一疼。

“你……！”

陆潇年翻身起来，看着姜绵，眼眸中寒了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