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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楚湘予没有翻牌子，而是直接去了苏妃宫里，这也是程语的意料之中。

毕竟在楚湘予做出决定之前，还得是看看苏妃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楚湘予来到听晚阁，他是自己一个人进去的，还记得这块牌匾的来历。

那是他之前在燕国的时候，苏妃告诉他，她很喜欢夜晚，听着时间的流动，享受夜晚的到来。

所以在楚湘予登基之后，也是为了补偿苏妃和那个没能活下来的小公主呢。

这三个字，是他亲手写下，也算是整个后宫独一份的殊荣了。

楚湘予深吸一口气，他发现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一些不敢去看苏妃。

他害怕自己的态度让苏妃眼里流露出失望，就像之前那样。

最终楚湘予还是走进去了。

踏入听晚阁内殿的时候，楚湘予听到的是苏妃和身边婢女的交谈。

“完雨，你说本宫肚子里这个是公主还是皇子啊？”苏妃抚上自己还没有凸出来的小腹，温柔的问道。

与平常盛气凌人的她全然不同。

“娘娘，这胎绝对是个皇子！”被苏妃叫做完雨的丫头也是笑着对苏妃说。

但是苏妃没好气的瞪了完雨一眼，“说什么呢，不论男女，它都是我心中的宝贝，是老天爷怜惜我，才又给我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苏妃面露悲伤，就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很悲痛的事情。

这一幕，恰好就被走进来的楚湘予撞见了。

没有任何通报，苏妃想来也是楚湘予不让宫人通传。

苏妃见到楚湘予，连忙行礼，微微屈膝，不过倒是比向皇后行礼时更加规矩。

楚湘予眼疾手快，扶住了苏妃，“你这刚有孕，就不必行礼了，一直到生产你也不用去请安，好好养着身子即可。”

听到楚湘予所言，苏妃顺势靠进楚湘予的怀中。

这个时候也需要宫人识相，苏妃宫里的人倒是知道的，连忙退了出去。

虽然他们知道苏妃怀孕了肯定是做不成那件事的，但是人家在寝宫里做什么，他们这些做奴婢的总不能守在旁边吧。

楚湘予也就这么搂着苏妃，脑子里却在想一些别的事情，不由得就想到程语那首曲子，和记忆里那个人简直如出一辙。

但是那个人又完全不会是程语这个样子。

她是自由的、神圣的、是高不可攀的，是他深藏心底高不可攀的神明。

她也是燕国人啊。

其实楚湘予这些年也想过让苏妃弹弹燕国的曲子，无一例外，全部被苏妃用楚国不宜与燕国有关系的借口挡了回去。

楚湘予心中还是有些小遗憾的，直到碰到了程语，后来苏妃也是为他学了好多曲子舞蹈，但是已然没有当时的滋味。

苏妃看着楚湘予这出神的样子，敢肯定楚湘予是在想别的女人。

拿手指戳了戳楚湘予的脸，撒娇道，”皇上~您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在想哪个小妖精呢！”

苏妃这一声也算是把楚湘予拉回神了。

“朕在想该给你取一个怎样的封号。”楚湘予把苏妃的手拿开，握在手心。

听到封号两个字，苏妃眼睛一亮，她虽是妃位，但是却并没有封号，倒是让程语这个宸妃压了一头。

“皇上那你得给臣妾取个好的。”

苏妃也没推辞，毕竟楚湘予现在正对他愧疚呢，这会儿不答应才算是亏大发。

楚湘予略微思索。

看着苏妃发亮的眼神，有些好笑，“这么看着朕是何意，难不成还想自己取了吗？”

楚湘予这句话说出来也算是调笑苏妃了，毕竟哪个妃子可以自己选封号呢，真这样了可不是个大不敬之罪。

但是苏妃不是寻常人，甚至可以说，她就是楚湘予青梅竹马那样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在何觅进门之前她没有恢复身份，不然现在就是皇后了。

“皇上真同意让臣妾自己选了？皇上不会转头给臣妾治个不敬之罪。”

这下子倒是把楚湘予逗乐了，捏了捏苏妃的鼻子，“放心吧，你自己想，朕取不取这个还不一定呢！”

这话一出，苏妃就像一个被霜打的茄子，瘪下了嘴巴。

但还是在楚湘予怀里扭扭捏捏的起身了，走向案台。

一般来说，嫔妃的寝殿里是不会有案台，不过这案台是郑太后赏下去的，就一直摆在苏妃寝宫里了。

苏妃自己研磨，提起毛笔，挽起袖子，缓缓写出了一个贵字。

苏妃的字很好看，棱角分明，排版有序。

写完之后，苏妃跑到楚湘予面前，拉着他看了这个字。

楚湘予看了之后，面色一变。

刚要发火，苏妃就拉住他的衣袖，“我就知道淮哥哥会生气，人家又不是想当贵妃，只是封号贵妃而已！”

本来楚湘予已经要发火了，但生生被这一生淮哥哥给压下了怒火。

这声淮哥哥，将他记忆又拉回在燕国那段日子。

那时候的苏妃就是成日淮哥哥，淮哥哥的叫。

这是回楚国之后，她第一次叫。

这时候，楚湘予没骨气的答应了。

苏妃怀着孕，侍寝不了，但是苏妃也没傻到将人赶走，也是就这么睡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楚湘予还是需要上朝，但是苏妃却是不用去给皇后请安，这也是得了楚湘予口谕的。

虽然平时没有皇上的口谕，苏妃也是经常迟到早退，不去也是经常的事。

但是恃宠而骄和皇上宠着，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可把何觅气得要死。

苏妃也没有睡到太晚，现在她什么孕期反应都没有，又没有伺候皇上，也就没有睡到很晚。

起来之后，苏妃还是倚在贵妃塌上，四个小宫女给扇扇子。

回忆昨晚自己的表现。

那声淮哥哥，其实她自己也是试探的叫出来的，毕竟她这些年也尝试了许多，看来当时的她就是叫的淮哥哥。

不然也不至于叫淮哥哥，楚湘予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也不是不爱楚湘予，只是爱过了，被伤过了，才发现楚湘予从来就没有真正把心放在她身上过，哪怕是她在这里，楚湘予也有无数个理由去找别人，这下还真有一个燕国人了。

第12章 龙阳之好

帝王的爱来的轰轰烈烈，走的时候也是绝不拖泥带水。

哪怕是他的亲生骨肉，也比不过皇帝的位置，过了这么久，其实她也应该释怀了，但就是心里卡着一根刺，也算是苏家给她的报应吧。

苏妃模样生的极好，比起何觅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也是毫不逊色。

她生的有些异域风情，一举一动都是浑然天成的美感，这也是楚湘予宠了她这么多年的一个原因了。

苏妃可以在自己宫中感慨人生，但是楚湘予这个做皇帝的不行，每天要上朝不够了还得批折子。

御书房里，楚湘予还是百无聊赖的翻阅折子，虽然这些都是他平常做的工作，但是现在看它们怎么就这般不顺眼了呢?

都是些请安的折子和闲着没事干呈上来的，还有就是抱怨地方不行，建设不行，要钱的折子。

这些折子给楚湘予看得恼火。

明明之前的他还是很勤奋的啊，还是被苏妃影响到了吗，这个时候去找苏妃，肯定就是心疼他，叫他放放这类的。

借机争宠，这也导致了朝廷上有什么事的时候，楚湘予压根不去找苏妃。

毕竟再怎么放这也是他这个做皇帝应该承担的责任，难道放放就不是他的事了吗，去苏妃那儿只会被带偏。

偏偏去皇后那儿也是不行，皇后并不特别恪守规矩，但是在朝事上，皇后看不得他这个样子。

去了肯定也是让他回来接着批，那他去不去有什么区别。

去找郑嫔她肯定又不在，找太后又没意思，其他几个妃嫔更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么一圈想下来，程语才是他现在想去的地方。

楚湘予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说动便动，朝着王盛招呼了一声。

这个时候程语刚给皇后请安回来，今天的皇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多了些许。

而且明里暗里都在说苏妃之前多受宠，现在怀孕肯定是更加好，虽说是羡慕的语气，但是但凡个不傻的都看得出来，皇后那是在挑事。

如果这两个孩子是因为皇后想让生的，现如今定然不会这么说，但是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证明这两个孩子绝对是在皇后的意料之外。

皇后这是想借刀杀人。

而且肯定是想让她来动手。

毕竟之前她要求以正妻仪式进门可不是白摆的谱。

皇后这会儿就是想让她去把苏妃的孩子做掉，再让苏妃去把郑嫔的孩子做掉。

一石三鸟。

不过皇后低估了她。

谁说吗要求以正妻的仪式进门就一定是嫉妒心强且容忍不了其他人生子。

且不说她嫉不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