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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梁挽听得脸色森寒：“你这是把我比作狗？”
聂小棠自知失言，忙改口：“我怎么敢呢？我就是打个比方，是殿下说我不喜欢你，我就是解释一下，不对，殿下这般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难道是你喜欢我了？”
“你想得美！”
梁挽傲娇地冷哼，随后，拿着一本佛经拍在她面前：“休要贫嘴！且抄写！”
聂小棠没看明白，就问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梁挽没直接回答，而是目露讽刺地反问：“你以为我叫你来，是对你图谋不轨？”

聂小棠摇头一笑：“我哪里敢这么想？我还以为殿下叫我来，是要惩罚我呢。毕竟我画了殿下的裸体——”
“闭嘴！”
梁挽实在怕了她的荤言荤语，立刻制止她，表明了自己的目的：“你这人满身色欲，需要佛法净化。”
他昨晚想了一夜，想通了，与其压抑自己，不如度化别人。只要聂小棠恢复正常，不再来纠缠他，他也就恢复正常了。一定是这样的。
聂小棠没想到梁挽会想用佛法净化她，愣了一会，也很配合：“好。多谢殿下。”
她决定将计就计，借着抄写佛经，撩拨他的佛心。
“殿下，这句话我看不懂，你能教教我吗？”
她随手指着佛经上的一句话：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梁挽见了，很认真地解释：“般若是指‘智慧’，波罗是指‘彼岸’，蜜是指‘到’，般若波罗蜜的意思是‘智慧到达彼岸’，这句话是说，菩萨因为运用到达彼岸的智慧的缘故，清静的心没有一丝挂念，而没有挂念的缘故，滤昼就免除了恐惧跟害怕，便远离了异想天开的杂念，最终觉悟得道而修成正果。”
他坐姿端正，神情肃穆，语气清冷，一本正经的很，像是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
聂小棠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他：“殿下，我忘了问你，我画的那副画，你喜欢吗？”
她言语轻佻，相比一本正经的梁挽，就像是个爱搞小动作破坏课堂纪律的坏学生。
梁挽很不高兴，拧起眉，看着面前的“坏学生”，压抑着怒气问：“那种东西，你觉得我会喜欢？”
聂小棠一脸单纯地问：“殿下为什么不喜欢？我把殿下画得那么好看，那么威武阳刚，简直像是神赐给世间的礼物。”
“礼物？”
梁挽听到这个词，神色一顿，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以前，有人也这么说过我，说我是皇室最后的希望。”
聂小棠敏感地察觉他情绪低迷，仿佛很伤感的样子，觉得是个进入他内心柔软之处的机会，就放轻声音问了：“那个人是谁？殿下的……”
亲人？友人？还是恩师？又或者是……心上人？

第027章 她能给他磕头叫爸爸！
心上人……应该不可能。
听说狗男人一直在寺庙修行，也没认识女人的机会，等下，那个什么户部侍郎的千金，据香玉说，他还跟她说过话，姓何的知道了，大吃飞醋，还把人抽进了湖里？
“是一空大师。”
梁挽的话打断了聂小棠的猜想。
聂小棠为梁挽没有心上人而暗暗高兴：“原来是殿下的师傅。我还以为是殿下的心上人呢。”
梁挽听得皱眉，轻声叱道：“你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的？继续抄你的佛经！”
聂小棠很听话，老老实实抄写了一遍，因为《心经》篇幅不多，抄一遍还是很轻松的：“殿下，我抄好了。”
她抄得特别用心，字迹整洁而飘逸，拿给他看，想讨一句夸奖。
但他看也不看，就说：“继续抄。”
聂小棠又抄了两遍，手腕都累疼了，换来的还是一句：“继续抄。”
她又抄了两遍，不仅没静心，反而更加浮躁了：“殿下想我抄到什么时候？”
梁挽翻着手中的佛经，回道：“抄到你内心平静的时候。”
聂小棠心里藏着劝他进国子监的事，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根本平静不下来。尤其她本来就是个闹腾的人，当即就一脸幽怨地撒娇了：“我心里爱慕殿下，这么待在殿下身边，一抬头就能看到殿下，内心怎么平静嘛？”
她人美嘴甜，连撒娇，都带着甜言蜜语。
梁挽听着，心湖不由得泛着丝丝波澜，但面上还是一派冷淡：“既然如此，那你拿回屋子抄吧。”
“不要！”
聂小棠咬着毛笔，爬在桌子上，耍无赖了：“我不走。我要留在殿下身边。”
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揪出了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嘟着红唇，娇声说：“我给殿下红袖添香，不好吗？”
不好！
梁挽看她乖萌的样子，觉得她特别可爱，想摸摸她的头，但他没有，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攥成拳，才维持住几分凶相：“继续抄！再啰嗦，就滚出去！”
聂小棠不想滚出去，只能咬牙继续抄《心经》。
一直抄到日暮西山。
她看着厚厚一沓成果，才可怜兮兮道：“殿下，我抄了这么多遍，你能不能圆我一个小心愿？”
她朝他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漂亮的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期待，像是天真无辜的小鹿，惹人怜惜。
但梁挽到底忍住了那股怜惜欲，冷声说：“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聂小棠：“……”
这嘴真毒！
毒得她想抽他大耳瓜子！
哼，你狂什么狂，如果不是顶着太子的头衔，你当姐乐意撩你？
但他确实有狂的资格，而她没有，只能委屈巴巴装可怜：“我不是想跟殿下谈条件，而是殿下一心教化我，让我觉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您这当父亲的，就满足一下女儿的小小心愿吧。”
她真的是越来越没下限了，感觉梁挽要是同意去国子监，她能给他磕头叫爸爸！
“你、你！”
梁挽被她的言论气得一拍桌子：“聂小棠！你能不能要点脸！”
不能！
她要是要脸了，他们能有现在对话的机会？大概他都不会记得她是谁！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聂小棠理直气壮地说：“要脸还能要殿下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殿下。”
梁挽气得不想说话了。
聂小棠继续说：“殿下，我的小小心愿就是您去国子监。只要殿下您去国子监，我以后一定要脸的。”
不然只能不要脸地继续勾搭他了。
但梁挽果断拒绝了：“我不会去的。你可以去皇后面前负荆请罪，或许还能留下一命。”
聂小棠：“……”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她立刻嘤嘤哭泣：“殿下还一心向佛呢，现下竟然见死不救。”
梁挽闭上眼，一脸漠然地说：“佛门看待死亡，乃是涅槃。我应该恭喜你。”
他竟然要恭喜她要死了！
聂小棠这次真的被气到了，一个没忍住就怼出声了：“那殿下怎么不去死？我也恭喜殿下涅槃！”

第028章 不过是殿下凉薄罢了。
梁挽辩驳说：“自杀非涅槃也。”
聂小棠翻个白眼，一针见血地讥讽：“说来说去，不过是殿下凉薄罢了。”
凉薄的梁挽听多了聂小棠说好话，这会听到她说坏话，脸色就变了，眼眸微垂，藏下了眸子里的阴郁：“既然知道我生性凉薄，那就离我远些。”
聂小棠被他伤透了心，也不想白费口舌，当场站起来就走了。
梁挽没想到她会说走就走，心里莫名不顺，低喝道：“瞧孤把你纵容的！你走之前应该跟孤说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自称“孤”，摆出了太子的姿态。
聂小棠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国子监了吗？”
她下意识以为他摆太子的谱，就是想做回太子了。
梁挽就这么被她一句话问住了。
他本来很生气，但他发现聂小棠总有本事让他发不出火来。
“我不去！我就是想提醒你，不要没规矩。在我面前，我可以纵容你，但在别人面前，你敢这般没规矩试试！”
他是真觉得聂小棠没规矩，一直跟他“我我我”，好像他们是平等的。不过，这种平等感并不让他讨厌，相反，还有些新鲜。他在明空寺修行的时候，因为特殊的身份，除了一空大师，其他人都是对他敬而远之。他是想别人平等对他的。但现在，他不想聂小棠平等对他了。他喜欢她的讨好，希望她一直这么讨好自己。
聂小棠不知他的心思，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丢面儿，但她丢面儿丢多了，不差这一次，就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殿下这是关心我？”
梁挽还能说什么呢？
感觉一拳捶在了棉花上。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