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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故意的，但她此刻无所谓的态度真的让他火冒三丈。

如果她否认自己伤害了陈慧，他无论如何都会帮她。

可下一秒，吴万雪平静地回答：“对，我是故意的。”

“你！”

迎着余霖惊怒的眼神，她一字字说着：“因为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第十章 我认罪

一片寂静后，余霖怒极反笑。

“吴万雪，你够狠。”

狠到有了杀人的念头，甚至差点就杀了人！

吴万雪垂下渐红的双眼，拇指摩挲着手铐，似是自言自语：“小叔，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记得按时吃药吃饭，不要熬夜。”

“以后我也不能去看奶奶了，小叔，看在我们认识十多年的份上，你偶尔代我去看看她吧。”

“对了。”吴万雪忽然抬起头，像是玩笑一般：“奶奶的墓旁有一个空墓，那是我用这段时间挣的钱买的，如果小叔有时间……”

“够了！”余霖打断她，“我不会同情杀人犯。”

话毕，他起身快步离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了，吴万雪才脱力地伏倒在桌上。

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她干裂的嘴中流出来。

身旁的女警被桌上的血吓了一跳，立刻将吴万雪扶起来：“你怎么了？”

吴万雪忍痛摇头，摆摆手：“没事，我有点胃炎。”

当夜。

吴万雪紧握着不停颤抖的右手，有气无力地对着门口的女警道：“姐姐，能借我纸和笔吗？我想写封信。”

白炽灯下，吴万雪伏在地上，一笔笔写着杂乱的字。

好几次她都因为手指关节的疼痛而握不住笔，但她并没有停下来。

整整十五年她所受的委屈和误会都被她用一整夜的时间写在了两张纸上。

她将信交给女警：“麻烦姐姐在开庭前，帮我把它交给季律师。”

吴万雪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

哪怕余霖心中还有一点对她的信任，她就算只有半年的生命，就算在牢里度过，她也安心了……

开庭之日。

当看见了坐在原告席旁的余霖，吴万雪的心顿时沉到了底。

他们终究站在了对立面……

“被告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法官的问题，吴万雪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余霖。

心中仅存的希望也随着他的冷厉的目光缓缓消逝。

何必呢，余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自己。

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来了。

“我认罪。”

简单的三个字，吴万雪却觉字字重如千斤。

十分钟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法官宣读了最后的判决。

“被告人吴万雪因故意伤害致使陈慧重伤，按我国刑法第234条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被法警带走的那一刻，吴万雪只觉恍如隔世。

余霖心情复杂地走过来，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脸带伤疤的吴万雪身上。

不过一个月，吴万雪似是苍老了好几岁。

看见他，吴万雪死灰般的眼神并无波澜。

她对着一身挺拔西装的余霖，拼命扯出一个苦笑：“小叔，我要坐牢了。”

余霖垂在身侧手不觉握紧，冷声回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吴万雪只觉喉间才忍下的咸腥又冒了上来，她僵着脸难以言语。

她想过，却没想到的会是余霖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吴万雪，这都是你罪有应得。”余霖的话像把刀，捅穿了她的心脏。

良久，吴万雪才微喘着气，嚅动着泛白的嘴唇：“可这个罪，不是法官判给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亲手，判我无期。

第十一章

去往监狱的路上，吴万雪看着一路熟悉的风景，脑海中尽是余霖所说的话。

罪有应得！

喉间腥甜涌上，鲜血止不住顺着她干裂的嘴角滑落，顿时染红了身前囚衣。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看着身旁女警焦急的呼喊，却怎么也听不清女警在说什么。

浑身被病痛撕裂开，再也撑不住合上了双眸。

……

另一边。

余霖刚回到事务所，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吴万雪最后死灰绝望的眼神。

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握紧了方向盘发动了车子……

医院。

主治医生何思辰看到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吴万雪，手中的笔一下下敲在病历本上。

“能联系你的家人吗？”

家人？吴万雪缓缓睁开眼，她下意识的想到了余霖。

“我没有……家人。”戴着氧气罩的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足够让何思辰听到。

何思辰踌躇了。

没有家人，那病危书只能她自己签了。

作为医生，他可怜吴万雪年季轻轻就入了狱，还患了不治之症。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家人，万一出了什么事……

何思辰叹了口气，只能继续替吴万雪做检查。

确认她情况暂时稳定后，他才拿着病历准备回办公室，却没成想余霖来了。

“这不季大律师吗？病了？伸舌头看看。”何思辰边打趣边把病历本放在桌上，与刚刚正经的模样大相径庭。

余霖脸却拉的老长：“这就是你看病的方式？”

“你这家伙，还这么没有幽默感。”何思辰讪讪一笑，“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别告诉我想在医院跟我叙旧。”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严重吗？”余霖眉目紧蹙，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何思辰手中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这种罕见的病？”

巧合吗？刚刚他才从一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那儿出来。

余霖一怔：“很严重吗？”

何思辰放下笔，神情也稍微严肃了些许：“刚刚就给患这个病的病人下了病危书，你说呢？”

余霖的眉头又皱了几分，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吴万雪曾经就说过她得了这个病。

但他以为是谎话，难道她真的生了病，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种罕见的病？

见余霖一脸沉思，何思辰又道：“我才遇上了一个，你难道又遇上一个？这种病一百万人当中才有一个人，误诊率又极高，应该弄错了吧。”

这一番话顿时让余霖的心松了下来。

他觉得吴万雪还没那么“幸运”的成为一百万当中的那一个，指不定是看到误诊的报告了。

“对了，我好不容易调回来，还想见见你那个‘侄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余霖倏然起身，一脸凉薄：“我没侄女。”

何思辰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冷着脸走了。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余霖曾不止一次对自己提起过那个傻侄女啊。

也是因为老侄女侄女的叫，他都不知道那侄女名字叫什么。

这时，一个护士冲了进来：“何医生，那个保外就医的病人不好了！”

第十二章

何思辰急忙叫护士将吴万雪推进手术室。

看着心电仪一条平整的绿直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