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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妧儿行了一个跪拜礼，“儿臣心意已决。”

秦彧川皱了皱眉，有些讶异，她竟会提出和离。

皇上思忖良久，才道：“此事容后再议，朕还要好好想想。”

“是……”皇上没有立即应允，楚妧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欠了欠身，“儿臣身体不适，想去御花园走走，便先行告退了。”

皇上摆摆手，让她自行离去。

见状，秦彧川向皇上行了个礼，也跟了上去。

……

御花园。

楚妧儿知道秦彧川在身后，她转过身来：“不知司大人还有何事？”

听出她话语中的疏离，秦彧川莫名有些不悦，他沉下声音：“不是让你别乱跑，这几日你去了何处？”

楚妧儿未回答他的话，反问他：“林府，可是锦衣卫所屠？”

“是。”秦彧川没有隐瞒。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楚妧儿的心沉了沉：“当时，你在吗？”

“我不在。”秦彧川摇了摇头。

闻此，楚妧儿稍稍安心：“那你，可知此事？”

她看向他：“外头传言父亲通敌叛国，锦衣卫奉旨抄家灭族，你可早已知晓此事？”

“我……知道。”秦彧川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泛红，质问自己，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但我……”

“我知道了。”楚妧儿打断了他的话。

一时无言。

秦彧川忽然想起她在殿上说的话，暼眉：“你方才说要与我和离，可是认真的？”

“是。”

第十九章

楚妧儿神色认真：“既然殊途，那便没必要在一起了。”

闻言，秦彧川的心中燃起一丝火气：“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便拂袖而去。

楚妧儿见他负气离去，有些不解。

他原本不就是要给她放妻书的吗？

虽然不知为何又要了回去，但如今自己主动提出和离，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摇了摇头，楚妧儿回到了锦华宫。

贵妃见她回来，迎上前：“情儿，你当真想好了吗？”

“嗯。”楚妧儿看着自己的脚尖，装作不在意，“母妃，不为我担心。”

“可秦彧川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贵妃还想劝说她一下。

“母妃。”楚妧儿抬眼看她，“他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当初，秦彧川给她放妻书，没有任何人问过她的意思。

如今自己提出和离，倒是所有人都来问她是否考虑清楚。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身份不同了，若放在以前，谁会在乎她楚妧儿的想法。

当真是可笑。

“那母妃替你去劝说你的父皇。”贵妃见她注意已定，叹了口气。

“多谢母妃。”楚妧儿点头。

忽然她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下，手绢上尽是黑色的血。

贵妃见了，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将楚妧儿扶上榻，焦急地喊：“快！宣太医！”

楚妧儿刚躺下没多久，就见床前站了一堆太医，就连皇上也来了。

这阵仗吓了她一跳：“这，不必如此麻烦，只是沉疴旧疾罢了。”

皇上在一旁询问了为她诊治的太医，听到她中毒已深，皱起了眉：“可有医治之法？”

“这……”众太医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是属西域的毒，他们都未曾见过，只好连连告罪。

皇上勃然大怒：“若是治不好嘉宁，你们便提头来见！”

“是！”众太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咳，父皇。”楚妧儿坐起来，“不必为难太医们，儿臣曾经遇到过一名神医，救治过儿臣。”

闻言，皇上询问了神医所在，便即刻派人去请了。

看来，还是要麻烦沈叙白了。

拖沈叙白的福，太医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开了些温和的药给楚妧儿补身子。

她的身体实在是有些虚弱，自她回宫，贵妃一直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皇上也时常来看她。

他们对她都很好，倒让楚妧儿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对楚妧儿来说，虽然是亲生父母，但自记事起，她便没见过他们。

对他们过度的关心，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楚妧儿一直如同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或许这偌大的皇宫会是她的家。

直到晚上她都未曾等到沈叙白，去寻的侍卫回禀，去了公主所说的药庐，那里空无一人。

贵妃有些着急，想再多派些人手去寻，被楚妧儿制止了：“母妃稍安，想来神医定是有事不在吧。”

她宽慰贵妃：“我这病不急于一时，神医说过，至少三年之内，我定不会有事。”

“真的？”贵妃不通医理，见她神色认真才稍稍放心些，但依旧派人去守在药庐门口。

“你这身子定要好好养着。”贵妃看着她清瘦的模样，实在是心疼，“太医说，你老这么躺着也不行，需要多动动。”

“过两日，你父皇会组织一场皇家狩猎，你可想去瞧瞧？”贵妃接着说。

楚妧儿其实不是很想动。

然而还未拒绝就听贵妃说：“那日秦彧川也会来，有他跟着你护卫左右，本宫也能安心。”

第二十章

听到秦彧川的名字，楚妧儿喉间哽了哽。

如若没有意外，这次狩猎许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待日后和离圣旨一下，她与他便再无关系，也没了再见的必要。

如此想着，楚妧儿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几日过后。

宫外皇家狩猎场。

“今日，以银狐为彩头，谁若是能猎得银狐，朕许他提个承诺。”皇上的心情甚好，“另外要是猎得最多，亦有重赏。”

能得皇上一诺，王公贵臣们都沸腾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

只是银狐本就难寻，要能得彩亦不是很容易。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众人都四散而去，好不热闹。

看着这场景也是大为震撼，从前她不曾见过此等壮观的景象。

这些日子，楚妧儿都没怎么笑过，贵妃见她终于展颜，不由得问：“情儿可想去感受一下狩猎？”

“儿……儿臣并不会骑射。”贵妃突然发问，楚妧儿有些发怔。

她从小体弱，不曾接触过什么运动。

但每次见秦彧川策马奔腾的样子，她都很是向往。

贵妃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她款步走向皇上，向他请旨，让楚妧儿也下场去感受一番。

自古以来，鲜少有女子可下场狩猎。

但皇上亦是打心眼里宠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自然没有拒绝，只是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场上多有危险，便由几个锦衣卫保护嘉宁。”

“那就秦彧川吧。”贵妃忙说，“由他保护嘉宁，臣妾才安心。”

秦彧川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其武功确是当朝第一，皇上并不想二人和离，有意撮合，便

唤来秦彧川：“就由你保护嘉宁，若是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朕唯你是问。”

“臣遵旨。”秦彧川上前领命。

贵妃将楚妧儿带到他的身边，仔细嘱咐：“切记，要寸步不离地照看好公主。”

“是。”秦彧川抱了抱拳，对楚妧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皇上的话已经出口，楚妧儿也不好回绝，只好硬着头皮，率先走了出去。

秦彧川立马跟上。

待走远了些，秦彧川这才开始细细打量楚妧儿。

自上次宴会后，这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相见。

楚妧儿身着一袭青色长裙，画着淡妆，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当真是好看。

感受到他的视线，楚妧儿回过头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突然的对视，两人都有些发怔，有默契地同时别过了头。

“咳……”秦彧川率先反应过来，“公主且先在此等候，臣去牵马。”

秦彧川的速度很快，当他穿着飞鱼服牵着马向她走来时。

有那么一瞬间，楚妧儿恍惚觉得他的眼里是有自己的。

直到秦彧川向她伸出了手：“公主，臣扶您上马。”

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楚妧儿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接公主殿下的，并不是自己。

若自己不是公主的身份，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任何交集了吧。

她在秦彧川的帮助下成功骑上了马，坐稳后，便松开了他的手。

在她松手的瞬间，秦彧川有一丝的失落，向来不许她靠近，他忽然觉得其实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