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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风带着一股凉意透进来,他才意识到这不是错觉。
夏不得他现在胸口翻涌着的情绪,下一刻,人已经跑了出去。
跑到路边,却又只能看见空荡荡的一片,街边不知是哪里飘来一阵桃花香,唯独没有半个人影。
“霜霜!”他对着四下无人的街道大声呼喊。
回应他的,是隔壁别墅房间一盏灯灭了。
第十八章 她像是个烙印
清晨的风吹得温柔,阳光透过玻璃窗掉在地上,露出细碎的光斑。
纪寒凛已经洗漱好,换上平时的西装,对着镜子打好领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丝不苟,仿佛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只呼吸一口都能闻到一股子腐味,那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眼里没有一丝亮光,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腐朽躯壳。
“霜霜,我去上班了。”
他看了一眼空荡的房间,被子有些乱,他故意没有整理,就好像那里还有人在睡着。
得不到回应,纪寒凛没有失落,只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然后轻轻带上房门。
汽车一路疾驰在空旷的街道,带起一阵纷飞的花瓣。
“纪少,已经查过了,医院里那份周瑶伪造的检查证明被人拿走了。”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纪寒凛冰冷的脸上终于裂出一道缝隙,皱眉道:“谁。”
助理声音不由低了下来:“是被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位夏总拿走了。”
“呲——”一个急刹车,车子在路边的位置停了下来。
纪寒凛眉头紧锁,他记得A市的那位夏总,夏天成,是A市首富,今年开始因为想要发展酒店业,所以最近跟纪家是有些来往的。
纪家的老爷子最近一直催着让他去见见这位夏总,可是他最近实在没有心思打理酒店的事情,全都推脱掉了,听说他姐姐现在在接洽这位夏总,只是过程并不是很顺利。
夏家跟夏霜霜除了姓氏一样以外,按理说绝对不可能会有其它任何关系才对,怎么也会卷到这件事情里来?
难道是为了包庇周瑶?
一刹那,无数的念头在纪寒凛心里打转却又一时找不到答案。
那头的助理听着半天没了动静,忍不住叫了一声:“纪少,这事我也试探过夏家的口风了,估计想拿到资料恐怕……”
不用助理说的明白,纪寒凛大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个东西他非要不可,要是拿不到铁一样的证据,那么周瑶就有可能翻供,要真是这样,夏霜霜怎么能瞑目!
虽然感情上他很不愿意承认夏霜霜已经离开了,但理智上却又无比清楚这是事实。
极端的两个想法交织着才更让人痛不欲生。
“我知道了,帮我安排跟夏天成的见面,要快!”他语气一凛,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纪寒凛看着车前的大路,路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他知道,往前直走就能到酒店,或者转弯回头就能回家。
极简单的路,他却好像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哪里才是他应该去的。
最近总是这样,表面伪装得再漫不经心,心里也明白不管去哪里都逃脱不过了。
夏霜霜这个名字像是一个诅咒,烙印在心里怎么也抹不去。
“叮叮叮……”
手机又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纪寒凛看了一眼,是胡老爷子——夏霜霜的师傅打过来的。
有一瞬,他心里竟有一丝胆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老人一辈子性格刚硬,别说给别人下跪,就是一句软话也没有说过。
可是他为了夏霜霜跪下了,跪在大庭广众之下,只为了还夏霜霜一个公道。
而纪寒凛心里太清楚,夏霜霜最后能被逼到那个地步,他并不无辜。
有时候冷漠更能杀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在想,如果在夏霜霜受欺负,受委屈的时候,他能站出来说一句话,或者当时直接点警告周瑶让她不要打夏霜霜的主意,她最后都不会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他永远记得,她流干了血,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好几天,连尸体都没有人收敛。
明明她是很胆小的一个人,她那么渴望活着,她热爱生命,害怕死亡,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当时她心里的无奈和绝望。
还有当时那个电话,她最后打来的电话。
纪寒凛想,那时候夏霜霜一定很害怕面对这一切,可又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帮她,所以情愿安静地死了,也没有再开口求他一句。
可是她到最后还在关心他以后会不会过得好,她到死都没能放得下他!
纪寒凛突然觉得喉咙哽得发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下了接听键。
第十九章 记忆里的模样
“纪少,不好意思,一大早打扰您了,我就是想问一下,霜霜的事情怎么样了?”
虽然纪寒凛没有看到人,但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能听出来,胡老爷子的声音越发沧桑,带着一丝沙哑。
恐怕夏霜霜出事这些日子,老人一个好觉也没有睡过,惦记着给她讨回公道。
纪寒凛薄唇微抿:“这件事出了一点岔子,恐怕还需要点时间。”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听见老人沉沉的一声叹息:“纪少,我听说周家那位小姐都要成为你的未婚妻了,让您帮忙这件事情着实不妥,我老头子就不麻烦你了。”
纪寒凛眉头紧皱:“什么未婚妻!都是些流言蜚语,霜霜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胡老爷子似乎是嘲讽一笑,而后才开口:“你真的只用给我老头子一个交代吗?周家已经来过人了,说是给我老头子一大笔钱,不要让我自讨没趣,也别指望你纪少能为了霜霜跟周家翻脸。”
纪寒凛一时哑口,老人又道:“这么多年,霜霜对你怎么样旁人不知道,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那丫头是出身不好,比不上人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可她对你一片真心,生怕给你惹一点麻烦,从来没想过要从你这里得到一点好处!”
纪寒凛的手攥紧了方向盘,双手隐隐青筋凸起:“如果当年,不是她在点心里做了手脚,费尽心机要接近我,我怎么会……”
“糊涂!那丫头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她要是能有这一半的心机,又怎么会最后落到那样的地步!”电话那头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纪寒凛不由一怔,对于这件事情,这三年来,夏霜霜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那时候他只认为是她在狡辩,可是现在,他却头一次产生了动摇。
是啊,他认识的夏霜霜明明那么单纯善良,真的丽嘉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况且,她又不笨,怎么可能会把不干净的东西下在她自己做的点心里呢?
难道……这三年竟也都是他错怪了她!
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心口出弥漫而上的悔恨与苦痛。
原来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
他以为她坏,可是最先坏掉的还是自己的心。
他以为他不爱这个满是心机的女人,可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泥足深陷。
“余……胡老爷子,霜霜她埋在了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纪寒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提出要去见她,就像终于从心底里接受了她真正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也终于接受他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电话那头声音一紧,这才开口:“城东墓园,那里种了许多花,那丫头应该会喜欢那里吧,霜霜活着的时候吃了太多苦,现在不在了,我只希望,你在别让她在地下也受着委屈。”
电话被挂断,纪寒凛抿唇,开车去了花店,进去买了一束开得正好的水仙花。
他记得,夏霜霜在的时候最爱用水仙来装饰他们住的房子,有她在的时候,房间里都会洋溢着淡淡的水仙花香。
城东墓园。
初春的风很温柔,墓园周边种满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红白粉黄格外艳璨。
只是到了才知道,这个墓园着实算不得好,甚至有些荒凉。
对于贫穷的人来说,有这么一方容身之地就已经不容易了,哪怕拥挤又狭窄。
纪寒凛握紧了手里的水仙花,脚步却忽然沉重。
他这二十几年从来不知道贫穷是什么概念,他从小到大拥有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却从来没有想过夏霜霜这一辈子都在贫穷困苦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