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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所空间很大的两层三居室，房子里的装修很温馨，不豪华，却处处都有家的感觉。
也许是叶怀宇长得确实跟黎雪太过相像了，厉晏城看到这个少年总会想起那时候的黎雪。
“傅先生，您跟黎雪小姐认识很久了吗？”叶怀宇边在厨房做着饭，边不经意地问起。
厉晏城愣了一下，他都忘了上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说起黎雪的名字是什么时候了。
他侧头看了叶怀宇一眼。
叶怀宇微微一笑：“我看见客厅挂着的相框上有您和黎雪小姐的名字。”
厉晏城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静静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黎雪，眼中一暗：“嗯，很久了。”

很久没有人能跟他说起黎雪了，这一年多，他也很少跟人说话。

他的生活空荡荡的，也没有人能听他说起他们的爱情。
叶怀宇的到来似乎让他有了诉说的欲望，对着这张跟黎雪相似的脸，他觉得黎雪快要醒过来了。
“阮小姐的父母为什么不来照顾她呢？”叶怀宇语气多了一份探究。
厉晏城摇了摇头：“苏苏不是他们亲生的，我不放心。”

第十六章 你别折磨我了

春雨绵绵，直到天色渐晚，雨势才稍稍停歇了一会儿。
叶怀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厉晏城正陪着轮椅上的黎雪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个很搞笑的综艺节目，音乐诙谐，嘉宾也很有梗，全场爆笑不断。
可是厉晏城只是愣愣看着，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只是手还紧紧握着黎雪的手。
叶怀宇知道，厉晏城和黎雪之间一定有个很沉重的故事，他听厉晏城说了很多他们的美好过往。
可是后来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轮椅上的女人是怎么变成植物人的，厉晏城只字不提。
叶怀宇也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电视节目，可却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沉重。
他很好奇，厉晏城这么长时间里，一直过着这样压抑沉闷的生活，是怎么面对的。
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高傲如神祗般的男人，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关于厉晏城这个人，应该全国没有几个做生意的不知道他，鼎鼎大名却从来不见真面目的傅先生。
早在六年前，厉晏城这三个字就已经在商界有了一席之地，到如今更是如雷贯耳。
关于这位傅先生，说起他，不仅仅是他卓越的经商能力，而是他名声在外，国内说起厉晏城，都尊称一句傅先生而不是傅总。
这三年间，傅先生致力于慈善事业，帮助孤寡，建立抑郁症心理救助中心，在生意上，处处仁义，从不过多计较得失，人人交口称赞。
可是，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很少，听说，如果不是必要的场合，他从不出席。
“苏苏，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厉晏城轻轻摸了摸黎雪的头，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叶怀宇自然也不觉得自己是客人，见厉晏城抱着黎雪上楼，他就坐在那里继续看电视。
房子里安静了许久，叶怀宇只能听见电视的声音。
可电视一直放着，他却一点也看不下去。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叶怀宇一惊，以为楼上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就往楼上跑。
房门没有关，他站在门口就看见，黎雪倒在地上，身下连同裤子一块湿了。
厉晏城抱着她，头埋在她脖子里，肩头微微耸动着，男人低泣的声音让他愣在了原地。
有时候人的情绪迸发，通常就是在一瞬间。
某一刻摔了一跤，吃饭的时候筷子掉了，或者只是一片树叶打在了头顶。
厉晏城就是这样，他坚持了这样久，也许不过就是在他去喝杯水的时间，黎雪排尿管掉了，尿液洒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独独这一次，他终于觉得有些撑不住了。
“傅先生……”叶怀宇不敢进门，只是有些担忧地叫了他一声。
听见声音，厉晏城猛然回过神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地上的液体擦干净，像是怕别人看到。
他边擦着边对黎雪喃喃道：“苏苏，你别生气，我就是有点口渴了，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竟然有一滴眼泪掉了出来，落在他手背。
他感觉，他像是一匹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来，他就死了。
他终于崩溃了，他停下手，抱着黎雪几近绝望道：“苏苏，你别折磨我了，我陪你去死好不好？”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终于体会到黎雪当时的心境了。
没有希望，没有意义的生命，还不如就这样死了。
他问她：“我陪你去死好不好？”
可是，没有人能回应他。

第十七章 在这个季节结束

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永远也体会不到绝望是怎么样的。
叶怀宇只是一个旁观者，可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也感受到了厉晏城的绝望和无助。
原来，传闻中风头无两的傅先生，只不过是一个永远也寻不到希望的可怜人罢了。
到底，厉晏城最后还是重新抱起了黎雪，给她清洗身子，打扫卫生，让黎雪好好睡个觉。
夜里，外面有噼里啪啦下起一场大雨，雨声绵绵，吵得叶怀宇有些睡不着。
他想去客厅倒杯水喝，客厅没有开灯，可他看见黑夜中一小点火星忽明忽灭。
打开灯，他看见厉晏城就坐在客厅，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燃到尽头的烟。
“傅先生，您还没有休息吗？”叶怀宇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到厉晏城跟前。
厉晏城沉沉吐出一口烟，白雾氤氲着，遮住他的眼眸。
他按灭了手里的香烟，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说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叶怀宇想也没想，眼神坚定地看向厉晏城：“活着好，傅先生，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是太累了，三年来，上千个日日夜夜他都过来了，怎么会到了今天，他会想要放弃呢？
厉晏城看了一眼手表，又站起身：“我要帮她翻个身了。”
叶怀宇愣愣点头，看着厉晏城一步步上楼的背影，心里也跟着一沉。
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太过沉重，他不免觉得有些可怜。
……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天终于放晴，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