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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的脸在这一刹那间变得惨白，她像是被雷击中，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拓跋星怜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摇了摇她的手臂，她才从那片混沌中苏醒过来。

　　“不可能，不可能...”冷玉寒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

　　见冷玉寒这副模样，拓跋星怜心中觉得有些解气，她俯下身，在冷玉寒的耳边，只以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着说道：“赫连焜是什么品性，你这当母亲的，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冷玉寒听到拓跋星怜说的这番话，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见她脸上的笑容阴恻恻的，有些瘆人。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说道：“你，你能说话？”

　　“不然呢？难道要当一辈子的哑巴吗？”拓跋星怜轻笑着说道。

　　“你都想起来了？”冷玉寒见拓跋星怜早已不复之前的柔弱乖巧，很快便反应过来。

　　事到如今，拓跋星怜并不打算再瞒冷玉寒，索性将自己假装失忆的事告诉了冷玉寒：“准确地说，我从来就没有失忆。”

　　冷玉寒第一次觉得自己小瞧了拓跋星怜——她竟能沉住气，在赫连焜身边隐忍这么久，与他逢场作戏，骗过了所有人。

　　转念一想，这拓跋星怜再怎么柔弱，也是皇家的人，在深宫大院里长大，心计自然要比寻常女子深。

　　“你在焜儿身边，究竟想做什么？”冷玉寒问道。

　　拓跋星怜既然没有失忆，不想方设法逃跑……反而留在赫连焜身边，定然是另有所图。

　　“焜儿？你叫得可真亲热，他雇人杀了楚家父女俩，我还以为，你会恨不得杀了他！”拓跋星怜摇摇头，叹息着说道，“至于我想做什么？自然是要你们母子生不如死！”

　　“呵，我看你是找死！”冷玉寒怒道，“我们之间，谁先死，还真不一定！”

　　说罢，一把匕首从她袖中滑出。

　　她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刃直直地朝拓跋星怜的心口刺去。

　　拓跋星怜急忙伸手去挡，刀刃划破她的手掌，她吃痛，却趁此机会抓住冷玉寒的手腕，用尽力气让冷玉寒手中的匕首朝她的腹部偏移。

　　“我还不想死，所以，你不能杀我。不过，你可以亲手杀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拓跋星怜咬着牙，低声笑道。

　　说罢，她突然松开手，腹部一阵剧痛，传遍四肢百骸。

第729章

　　拓跋星怜忍住剧痛，后退两步，让冷玉寒手中的那把匕首从她的肉里拔了出去。

　　如此一来，她已经痛到一脸苍白，毫无血色，无力地倒在地上。

　　冷玉寒见状，握住匕首，还想上前，却听得门口的红乐喊道：“少爷！”

　　她抬头看去，赫连焜正站在门口。

　　他见到倒在地上的拓跋星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于是怒视着冷玉寒，咬牙吼道：“你在做什么！”

　　说罢，他疾步走到拓跋星怜的身边，急忙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

　　见她腹部有伤，他心中大骇，赶紧扯下衣角，捂住她流血的伤口。他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大声对红乐道：“红乐，快去请大夫！”

　　说罢，他伸手在拓跋星怜身上的穴道点了几下，好让那血流得慢些。

　　红乐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去街上请大夫了。

　　见赫连焜对自己怒目而视，冷玉寒一时也忘了解释。

　　拓跋星怜说的那番话犹在耳边，她丢下手中尚在淌血的匕首，紧紧盯着赫连焜，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道：“江眠和昭儿，是不是你雇人杀的？”

　　冷玉寒的这个问题，让赫连焜有些猝不及防……不过须臾，他便反问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是谁？”

　　他虽变相否认，可冷玉寒早已从方才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与惊愕看出，此事的幕后黑手，就是他。更何况，她在他身上闻到了无极阁阁主所说的那种味道。

　　“焜儿，我是你的母亲，你撒谎时是什么样子，我自然知道，你又如何瞒得过我——你，为何要这么做！”冷玉寒痛心疾首地问道。

　　“母亲，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赫连焜还想嘴硬。

　　“你应该听说了吧，无极阁几日前已经被灭门了——无极阁阁主临死前，已经全部招供了。”冷玉寒说道。

　　见瞒不下去了，赫连焜索性也不再装傻。

　　他一把抱起拓跋星怜，看着冷玉寒的眼中多了一丝得意，冷笑道：“既然母亲已经知道此事是我做的，又如何？怎么，你要杀了我？母亲可别忘了，楚昭已死，顾池墨也与你断绝关系，如今，你只剩我这一个孩子了。”

　　“赫连焜！你...”冷玉寒没有料到，赫连焜毫无悔意，还说出这般话，一时之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冷玉寒才开口道：“只剩下你一个孩子又如何？天纵楼，未必只能交到你手中。”

　　说罢，她准备朝外走去，一把剑横在她的跟前。

　　出剑之人，正是赫连焜的侍卫。

　　冷玉寒顺着这剑看去，正好瞧见男人握剑那只手的虎口处有一个月牙形的疤，与无极阁阁主形容的一模一样。

　　她双手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他手中的剑，而是因为愤怒。

　　锦瑟早已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对，刚才就打算进来，只是这等私密事，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直到赫连焜的侍卫拔剑，她才知道，自己不得不进去了。

　　她放出烟花弹，让冷玉寒的手下将这府邸团团围住，自己则拔剑进了屋里，对那侍卫对阵。

　　“楼主，你先走，我们的人就在府外。”锦瑟挡在冷玉寒跟前，对她说道。

　　赫连焜见状，觉得有些好笑，说道：“真是个忠心的奴才！”

第730章

　　“是，我虽只是个奴才，却也做不出手足相残的事来。”锦瑟的语气夹杂着一丝鄙夷。

　　赫连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对锦瑟说道：“楚昭姓楚，我姓赫连，我们都不是一个父亲，又怎会是手足？是，你倒是手足情深，令人钦佩。只可惜，你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那妹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你什么意思？”闻言，锦瑟一脸震惊。

　　“你妹妹化名枳实，潜伏在女帝身边。去年，她的身份暴露，被女帝处死，尸首也被挂在城门。天纵楼里有不少人知晓此事，可他们都瞒着你。这一切是谁的命令，无须我说，想来你也能猜得到——你还真是可悲啊！”赫连焜说道。

　　“楼主，他说的，是真的吗？”锦瑟转头看着冷玉寒，问道。

　　冷玉寒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我不妨再告诉你。当初，若不是你妹妹为了救你，同意去皇宫潜伏，你以为，凭你这三脚猫的伸手，能在天纵楼的一众杀手里成功活下来吗？你就是母亲身边的一枚棋子，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你妹妹乖乖听话罢了。你妹妹没了，母亲担心你不肯再为她卖命，一直瞒着你。这样的主子，你还肯为她卖命吗？”赫连焜追问道。

　　“哐当——”锦瑟手中的剑落在地上。

　　她看着冷玉寒，摇了摇头，心灰意冷地退到一边，显然是被赫连焜说动，不愿再为她卖命。

　　“将她抓起来，关进地牢。”赫连焜对侍卫说道。

　　侍卫闻言，正要出手去抓锦瑟，却被赫连焜骂道：“蠢货，抓她做什么？”

　　侍卫闻言，这才明白赫连焜口中的「她」，指的是冷玉寒。

　　冷玉寒倒是没有反抗，任由侍卫将她擒住，带去地牢。

　　见冷玉寒这么听话地被带走，赫连焜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派人看好地牢，若是谁敢放她出来，或是让人救走她，我决不轻饶！”

　　“是，少主！”

　　锦瑟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赫连焜看着她，说道：“待我成为天纵楼的楼主，我便允你离开天纵楼。”

　　听赫连焜这么说，锦瑟心中已猜到，赫连焜大概想要她做什么事。

　　她本不想背叛冷玉寒，可又恨冷玉寒欺骗她，让她连妹妹的尸首都不曾看到。更何况，脱离天纵楼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犹豫片刻，她终究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赫连焜的提议。

　　赫连焜抱着拓跋星怜疾步回了厢房，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榻上，转头看向外面，有些不耐烦地吼道：“大夫还没来吗？”

　　一旁的下人瑟瑟发抖，胆战心惊地说道：“少爷，最近的医馆距咱们府邸将近一里的距离，这大夫哪会能来这么快？”

　　赫连焜忍住心中的火气，坐在榻边，握着拓跋星怜的手，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让咱们的孩子有事！”

　　拓跋星怜痛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要一呼吸，便会牵扯腹部的伤口……因此早已痛到满头大汗，小脸一片惨白。

　　“大夫来了！”红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下一刻，她拉着大夫匆匆跑进屋来。

　　“大夫，快来瞧瞧——她怀有身孕，腹部却受了伤。”赫连焜立马站起身来，让出了位置。

　　大夫走过来，放下药箱，坐在那里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