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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第22章

手术室内。

鲜红的血液从沈知行的身体抽出，输入一帘之隔的凌柚体内。

他躺在抽血台上，转头正好能看见正陷入麻醉中的凌柚。

她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此刻因为失血过多早已变得惨白，那双看向他时永远含情带笑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毫无生气。

沈知行的心脏抽痛，最近这些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

而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失去她。

至于她日记本里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以等她恢复后再去寻找答案。

只要她能活着好好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抽血量达到献血规定量，沈知行的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

“还不够，再去外面广播寻献血者，同时赶紧去联系其他医院的血库！”

隐约中，沈知行听见手术室内的医生声色焦急这么说。

他拧紧眉头，一把抓住准备撤掉抽血设备的护士，眸色阴沉：“继续抽我的。”

“可是再抽下去您身体……”护士担忧不已。

沈知行却坚持：“不用管，先救她！”

血流再次从输血管出来。

沈知行躺在台上，目光沉沉盯着旁边的人，眼皮一点点沉下去，又被他强忍着睁开。

直到他耳边听见医生惊喜传来一句“血止住了！”。

心渐渐落下，沈知行这才放心地闭上眼。

手术室大门再次打开。

等在外面的岑寒匆忙走上前，只见主刀医生走出来，满是疲惫的脸上展露出笑意来：“恭喜，手术十分成功！”

“感谢！”岑寒惊喜万分，感激地握住医生的手不住感谢。

医生笑笑没多说什么，岑寒想想又问：“那沈总的情况？”

“放心，沈总身体素质很强，只要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医生眉眼带笑，啧啧同他笑道，“他们夫妻两这次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之前还听说沈总对沈太太不好，我看啊，他爱沈太太爱到都愿意把命给她！”

医生的话让岑寒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扯扯嘴角，送走医生后，很快跟着凌柚的手术推车到了重症病房。

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凌柚从麻药中苏醒，下一刻她忽地好像意识到什么，瞳仁骤缩！

痛！

好痛！

而这股痛感，不是来自于身体其他地方，正是她本应该失去的右小腿！

怎么会这样？

凌柚试图撑起身子去查看一下，可又有些不太敢看。

她看过很多这种案例，很多患者在截肢后都有会幻肢痛。

可能自己如今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原本要升起的那抹希冀光芒在她眼底熄灭下去，她叹口气，不再多动。

护士小姐在这时过来检查情况，见她醒了，满是欣喜：“凌小姐，恭喜呀！手术很成功！”

听着祝贺的话，凌柚心口一刺。

截肢手术很成功，就代表她的右小腿已经不在了。

但别人的到底是好心，凌柚不忍扫兴，莞尔接受下来，随口又问：“请问大概需要多久再装义肢呢？义肢的款式能不能让我自己选呀？”

既然事已落定，那就只能接受它了！

然而没想到护士小姐神色疑惑告诉她：“凌小姐，您的右小腿保住了呀！”

“什么？”凌柚一愣。

护士小姐顺口又接道：“沈总特意请来国内唯一能做这个手术的权威医生过来做的手术，整整做了十三个小时！”

凌柚震惊不已，还没开口追问。

却又听见她说——

“昨天沈总为您献血过度，现在还在隔壁病房休养呢！”

第23章

凌柚整个人僵住。

直到护士小姐离开，她也半晌都不曾回过神来。

心目中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让她整个脑子混乱不堪。

原本她已经铁了心要跟沈知行划清界限，那他现在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正失神之际，岑寒从外进来。

他脸上透着欣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见岑寒，手术前的记忆回笼。

凌柚这一刻才意识过来，那时他神色的不对劲是何原因！

他早就知道！

凌柚眉头拧起，朝他问：“手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也巧，咱们很幸运找到了能做保全手术的医生，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跟你细说。”

岑寒演过那么多戏，蝉联影帝多年。

演技向来精湛，偏偏在她面前永远毫无演技。

凌柚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说谎。

“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了。”

岑寒瞬间抬起头来，眼里透着震惊：“你怎么会……”

凌柚平静地看着他：“他在哪儿？”

虽然没提名字，可岑寒知道她问的是沈知行。

岑寒眼底闪过一丝什么，而后告知：“在隔壁病房休养，还没醒。”

凌柚点点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想想后扯起嘴角道：“看来我这情况是动不了的，麻烦你传达一下，让他醒来后来找我吧。”

岑寒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哑声没忍住问她：“你今后是怎么打算？”

会跟沈知行和好吗？

他很想这么问，可理智让他及时止住。

凌柚眸色低垂，看不出里面是何情绪，她舒展一笑：“不怎么打算，走一步是一步。”

因为她发现，自己在这里所有的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倒不如随遇而安，过得随心自在些。

岑寒愣了下，没有再多问，转身离开。

傍晚时分。

沈知行来到了凌柚的房间。

大量失血让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可他却恍然未觉似的，来到凌柚的病床前，看着她依旧完好的双腿，深深地松了口气。

“我推你出去走走吧。”沈知行先开了口。

凌柚并没有拒绝。

花坛里的观赏月季开得正好，香气恬淡。

在室内待了太久，偶尔呼吸到新鲜空气，凌柚身心舒畅不少。

片刻，她开了口：“谢谢。”

不管如何，她终究是承了他的情。

自己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如果是手术前，或许自己还会拒绝，可现在事宜落定，她没道理再去假清高。

凌柚这么平静又淡定，反而让沈知行有些不太适应。

分明她接受了他的好意，沈知行却总觉得她离他更远了些。

这种莫名的预感叫他不太舒服。

“等我身体恢复好，我接你直接回沈家休养。”

沈知行生冷地开口。

成功将气氛再度僵持下来。

凌柚看着他，唇角挂起无奈的苦笑：“沈知行，我想不通，何必呢？我们再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而已，你不爱我，我也已经放下你了，我们今后互相不打扰过各自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沈知行皱起眉头来，可到底怎么不好，他却又有些说不上来，只能冷冰冰地道，“我不想随便换掉习惯。”

习惯……

凌柚只觉可笑。

她不愿再跟他多说一个字：“算了，之后再说吧，推我回去休息吧。”

沈知行心口一窒，最终只深深看她一眼，没再多说，静静将她推回病房。

反正，来日方长。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花园的对面远处普通病房正站在一人，用望远镜将他们收入眼底。

长指甲几乎刻进手掌心，江语欣的双眼被嫉妒充斥，猩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