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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一辈子将他当个孩童一般护着。
一回到水云间，小玖便看到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守在门口。
小玖垂下眼睫，泰然自若地走进去。
刚进门，便有人拦住她，恭敬道：“姑娘，我们大人有请。”
小玖一双冷然眼眸淡淡看他，那人不知为何，心中一跳，头垂得更低：“我们大人是当朝首辅谢璋，对您绝无恶意。”
沉默了几秒，就在那人额角都沁出冷汗时，小玖波澜不惊道：“带路吧！”
二楼包厢内。
谢璋看见小玖，眼中似要涌出千万种情绪，对上视线的瞬间，又恢复成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

小玖似笑非笑：“原来竟是首辅大人啊，上次真是失敬了！”

话虽好听，她语气却满含嘲讽。
谢璋也噙着笑：“阿妆，我知道是你，我们夫妻二人就没必要演了！”
小玖神色骤然冷下去：“听说首辅大人的未婚妻素素姑娘是盛京圣手，没好好给您治治这胡言乱语的疯病？”
谢璋无奈地叹了口气，笑容浸染上一丝悲凉。
“我知道从前是我误解了你，对不起，阿妆！”
小玖冷眼看他。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便想抹杀过去的一切吗？
谢璋被这眼神一悸，心口疼痛倏地蔓延而出。
“我不奢求你原谅，但我从来没想过跟杨素素成亲，我有我的苦衷，跟我回去好不好，我解释给你听。”
凝睇他半晌，小玖缓缓攒出一个笑：“你的苦衷，与我何干！”
说完这句，她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转身就欲往外走。
谢璋心一紧，开口唤她：“阿妆，你留在我这里的东西，不想拿回去了吗？”

第20章
小玖脚步一顿。
谢璋说：“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在我手上你真的放心吗？”
小玖倏然转头看她。
谢璋见状，起身步步走近：“你该知道，就算你让陛下颁布了那些政令，以他的性子，也随时会被人蛊惑，朝令夕改。”
“你真的不想做回小玖，名正言顺守着你用命护佑下来的江山吗？”
论起蛊惑人心的手段，首辅大人才是翘楚。
平心而论，除却对她的偏见，谢璋确实是个一心为了大夏的好官。
之前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将兵符交给了谢璋，便是以防萧容庆被谗臣所惑，至少谢璋还有手段抗衡。
可现在，她看不透谢璋了。
谢璋以为小玖是在犹豫。
他握住小玖的手，低沉嗓音温柔至极：“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只要你回来，我会帮你的，阿妆。”
下一秒，小玖蓦地甩开他的手。
她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是小玖，她已经死了，彻底消失，明白吗？”
走出包厢，她眸子彻底冷沉下去。
兵符确实得拿回来，她却也不会蠢到将自己赔上去。
小玖回来到底对谢璋有什么好处，他为何这么执着？
她对谢璋的情谊，早已在那些日积月累的重重失望中被消磨得一分不剩。
她也绝不会相信这人在她死后一朝幡然醒悟，他做这些事的背后，必定有什么阴谋！
包厢内，谢璋还在怔怔看着自己的手，那余温似乎还残留。
他低声呢喃：“这世上，谁都可以消失，唯独小玖不行！”
片刻后，属下推门而入：“大人，您之前吩咐寻找的人已到盛京。”
谢璋回神，又恢复他惯常的冷淡眉眼：“很好，进宫，面见陛下！”
接下来几日，没人再打扰小玖。
她四处游玩，流连往返，就如一个从未到过盛京的乡巴佬。
没多久，阴冷许久的春日终于迎来了难得的艳阳天。
一家茶楼内，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唾沫横飞。
“话说那最后一战，沈将军一人可挡千军万马，直直冲入敌军深处将北狄主将枭首，只恨沈将军去的早，不然便是南楚，西疆也要对我大夏俯首称臣……”
在场众人听得热血沸腾。
窗边，一个正晒太阳的人将脸上的书拿下来，懒洋洋插话：“吹过头了，女魔头本人活着也不敢说这话。”
众人皆对说话之人怒目而视。
“住口，什么女魔头，那是我大夏战神。”
“哪里来的无知小女娘，你懂沈将军吗？”
无知小女娘小玖：“……”
不是，你们以前骂的可比我难听多了！
更有人呵斥：“回家绣花去吧，闺阁女子见识短浅，不及沈将军万一。”
看着众人谴责目光，她无奈摇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又传来慷慨激昂的说书声。
小玖伸了个懒腰，突然有两个官员模样的人从她不远处路过，低声议论：“听说了吗？首辅大人请到天山弟子出世，陛下要以国师之礼待之。”
“就是那个手段神鬼莫测的天山派，首辅大人竟有如此本事。”
小玖动作一顿，原本慵懒神色冷冽下去。
“谢璋，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第21章
小玖匆匆回到客栈，便看到等候在房中的清乐公主。
“我正要找你。”
清乐神色凝重：“我知道，表姐，我也刚得到消息，宫中明日要设宴，款待天山派弟子，说的是你吗？”
小玖没回答，反问：“陛下这几日在做什么？”
自那日与谢璋见面后，她便察觉到身边监视的人换了高手，她不敢妄动。
清乐抿了抿唇：“皇兄日日召见首辅大人，我的人靠近不了御书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皇兄似乎很高兴……”
还未说完，门便被人敲响。
“谢璋前来拜访！”
房中两人对视一眼，清乐点头，藏入屏风之后。
小玖打开门。
谢璋递上请帖，神色平静至极，“这是明日宫宴的帖子，你既不愿恢复小玖之名，我便为你另寻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小玖想起那传闻眼眸一沉，手也攥紧。
“什么身份，国师吗？”
谢璋没否认。
小玖脸上冷意若隐若现：“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璋一双墨眸情绪翻涌：“我只是，想与你并肩同行。”
说完他转身离开。
人走后，清乐从屏风后出来。
看着那名帖，她神色担忧：“表姐，明日你去吗？我总觉得不对劲。”
小玖垂眸：“自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