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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也终于满意了，夸了一句：“柔嘉长公主倒是好心得很。”巴巴上赶着给她送热度。

当然，这句话就纯属调侃了。

因为她们两人算得上死对头。

先前她感慨过自己这张脸属京城里拔尖儿的那层——一个手都数得过来那种。

很不巧，柔嘉长公主就属这一个手里的。

再加上两人同岁，难免被拿来比较，虽说都有输有赢，不过对于天之娇女的柔嘉长公主来说，这就是冒犯了，后来在婚事上，先帝出于利益考量，赐婚柔嘉长公主与平庸的安远伯次子，而简攸宁却嫁给了年少有为的平阳侯，胜了一筹。

梁子就这样大起来了。

“夫人，世子回府了。”惜冬进来道。

简攸宁微微扬眉，倒也不意外。

“不过世子的脸色不太好看……想来是知道了外头的传言。”

要说原先陆北深三个字臭没了，那现在可以说是粪坑里的石头了。

当然这其中大半归功于勋贵们，自从将账算在了陆北深头上后，就可劲儿给他的名声添砖加瓦，力求将自家从粪坑里捞出来。

而百姓就更不必说，被煽动的厉害了，是个人就得唾骂两句，否则就像是不合群似的。

所以如今陆北深的名声，可想而知。

简攸宁放下手中的茶盏，叹道：“难为他还想着我。”

惜春的脸色有些怪异。

惜夏则毫不犹豫道：“世子孝顺，纵然身在外头，心里却总是念着您的。”

简攸宁点头赞同。

惜春更沉默了。

事到如今，简攸宁在她们面前已经丝毫不掩饰要放弃这个儿子的态度了，惜春也明了。

她是看着几个小主子长大的，到底有些感情，不过终究不及自己的主子，所以只能叹息一声便罢。

到底是世子伤了夫人的心了。

这时，外头传来行礼声：“见过世子。”

简攸宁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满面怒气，怨恨与冷意交杂的陆北深。

第44章志哥儿，母亲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简攸宁没有说话。

陆北深自进来后就定定看着她，眼眸里布满红血丝，大抵这几日也饱受外头流言和朝堂上废世子的参奏困扰。

人到了逆境，真性情也会彻底展露无疑。

往日温文有礼为人赞誉的世家公子，如今见到母亲连个礼都不行，想来也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沉默片刻，见简攸宁迟迟不说话，陆北深率先开口：“如今这般，母亲满意了？”

简攸宁不在乎他行不行礼，更不在乎他说话怎么不客气，只淡淡说了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陆北深冷冷看着她：“先前的事儿子是有不对，可母亲也未必就全然无错，眼下追究因果早已无用，如何破局才是关键。”

这才是他今日回来的目的。

“我知母亲万般看我不惯，也不喜欢瑶青，可如今儿子饱受流言攻击，连带平阳侯府的名声都差了许多，朝堂上更有不少废世子的声音，一损俱损的道理母亲该明白，纵然您对儿子如何不满，也该清楚，只有儿子是平阳侯府的希望，父亲去世，侯府鼎盛唯有依靠儿子，我们母子矛盾可随后再论，若便宜了渔翁，个人名声事小，连累侯府与父亲身后名才得不偿失。”

他一番话在情在理，听得简攸宁也微微点头。

若非她就是背后的渔翁，她都要给叉烧儿子一个大拇指。

见她点头，陆北深以为她也松动了，继续乘势而上：“若只是民间的声音也就罢了，可如今闹得这样大，更牵涉到了朝堂，我们必要万般小心，父亲从前政敌不少，若能踩我们一脚，趁势打压，程尚书之流必不会犹豫，还有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发展势力，平阳侯府百年底蕴却无父亲再守护震慑，眼下更生了不小的事端，实在是他们浑水摸鱼的良机，而我们势单力薄，内里更生出了不小的矛盾，内忧外患，莫过于此。”

闻言，简攸宁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她还以为这位早就被恋爱脑糊住了呢。

“儿子明白先前有些做法伤了母亲的心，也有许多不当之处，待此事了了，儿子自向母亲请罪，说到底，这是咱们自家人的事，而不是叫外人看笑话占便宜，不是么？”陆北深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态度也放软了不少，“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如何挽回侯府和儿子的名声，维护侯府利益，叫他们的算计落空，母亲说对么？”

简攸宁错开他的视线，拿起茶盏，抿了口茶。

陆北深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与恼怒，转瞬又压了下来：“儿子想了许久，眼下唯有一计可解。”

见简攸宁终于看向了他，他迅速将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外头流言抨击最多不过儿子忤逆气晕母亲和孝期有子，关于前者，需要母亲出面解释，您是长辈，只要您愿意帮儿子解释，他们自没有再攻击的立场，而孝期有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儿子会将瑶青先送去京郊庄子，留一女子假扮她，对外宣称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若有不信者，可当众请大夫诊脉判断，事明后再将此女当众赶出去，与之断绝关系，儿子再于祠堂前跪满一月，向父亲请罪。”

简攸宁终于有了些兴趣：“那白瑶青呢？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谁来假扮她？”

许是觉得她也认同了此计，陆北深没有瞒她：“先叫瑶青留在庄子上产子，待三年后风头过去，儿子再安排身份迎她进门，那孩子……就认作养子。”他眼里有明显的不舍与不甘，但还是道，“外头人没几个见过瑶青，儿子的宅子里有一女子当日是同瑶青一起进去的，有百姓也见到过，叫她假扮不会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百姓也不会知道，他要的只是一个堵住外人嘴的理由。

至于平阳侯当日见过瑶青的许多朝臣和命妇，他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些人无一不是自认身份高贵，不会有人为了确定一个民女的长相而专程盯着的。

“这法子虽不算高明，至少能绝大多数百姓相信，这便够了，而朝堂上那些人……”陆北深看向简攸宁，“便需要母亲帮忙了，只要您开口，皇后娘娘一定会帮您。”

只要皇后愿意帮忙，那她身后的承恩公府就稳了。

他也不需要多少人表明